原本以为胤礽至少会客气的寒暄一下,谁想,他却直接拎着她们三人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只留下那一双颇有些哀怨的眼眸留守在身后,久久都不肯离去。
“二哥哥,她是专门来等你的吧?”
慢行中五公主幽幽的一句问话,惊的正吃冰糖葫芦的思敏和她都差点被山楂给噎死。
“是又如何。。。。。。。”淡淡的话语,冷冷的神色,此刻的胤礽眼神竟然像是能看得透远山般的深远,这样淡漠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在胤礽的身上看见。
“你如此这般待她,难道就不怕皇阿玛怪罪,毕竟她是。。。。。。。”
“博雅。。。。。”
“二哥哥,其实有些事情,我们注定是躲不掉的,就像我,明明就不想嫁,可是却只能装作欢天喜地的准备离开你们,去那个遥远的草原。这些路,是我们生来就注定要走的,不能选择,也没有选择,你这样总是苦苦的和自己较劲又是何苦呢?”
“博雅,二哥知道你心里的不情愿,你说的这些二哥心里都清楚,只是,今天咱们只谈开心的,不管你想做什么,二哥都陪着你,从小到大,咱们兄妹亲近的机会也不多,今天,就当是二哥补偿给你的,看看想要什么二哥都买给你。”
“好二哥,你这样一推再推,一躲再躲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她不够好吗?”
“什么是好?我不过只是想要一个能够相知相爱的人罢了。。。。。”
“二哥哥,平日里,皇阿玛夸你,皇阿奶宠你,都说你是我们兄妹中间,最最聪颖的人,可在现在在我看来你却是那最最糊涂的人,相知相爱?在那么高的宫墙之下,我们要如何相知又要如何相爱,二哥哥,醒醒吧”
“博雅,难得今天我们能出得宫来,像个平民一样享受这俗世间的快乐,那些恼人的事就留着以后再想,好吗?”
虽不太明白这兄妹现在唱的是哪一出,但是也隐约能体会得到游离在他们中间的那种无奈和压抑,爱新觉罗家的孩子,生来就注定要如此的辛苦,这或许就是藏在他们心底间那最无法言喻悲哀。
眼瞅着这难得的自由时光在眼前消逝,即使有万般的不舍,也只能藏在心中,留到那关了门的紫禁城里去回味。
或许是那俗世间的生活太过于美好了,所以即使是人回到了紫禁城里,魂也丢在那人山人海的宫墙外了。虽然只有那一晚的记忆,可是却足够温暖五公主留守待嫁的最后一个月了,大婚的日子一日近似一日,舒云阁里的喜气也一天胜似一天,可是她们三人的脸却也开始一天臭似一天。
这天,五公主,说要最后收拾收拾细软,嫌她和思敏碍手碍脚,便遣了她们自行活动,思敏说乏了,自回了屋午休。她心里有些烦躁,睡不着,左右不知道该去哪里,便在御花园里遛起了弯。
深秋的御花园里,银杏的灿烂美的是那么的不真实,微风一过,那成片飘落的叶子像镀上了阳光般的炫目。伸出薄薄的手掌,想将那不真实的璀璨留一分在掌心,一不留神,就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呵斥声,惊的乱了心绪。
“哪个宫里跑出来的小丫头,见了主子也不知道请安退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请安。。。。。。。”
谁?是说她吗?午后的阳光还是恍的有些眩目,逆着光努力的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脑子里飞速的运转,是有点眼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这位美丽的格格到底是哪家的格格,到底该怎么的称呼。
“你聋了吗?还不赶紧回话。。。。。。”
“凤儿,她那么小,许是唬着了,别在为难她了,赶紧去毓庆宫才是。”
“主子,您可不能老这么菩萨心肠,太后娘娘不是说了嘛,这宫里顶顶重要的就是规矩,主子您初来乍到,可要先立了规矩才是,否则。。。。。。”
“好啦,凤儿,这是紫禁城,不是咱们的后花园,说话当心着点,她不过就是个小丫头,随她去了就是。。。。。。。”
“凤儿知道了,主子在这暖和处候上一候,奴婢去问了路就来。。。。。。”
“你们是要去毓庆宫吗?”
“主子面前,你怎么。。。。。。。”
“凤儿。。。。。。。你知道太子的寝殿怎么走?”
早说问路嘛,这个她可是比谁都熟,想也不想,就连说带比,描述了一番,她自以为说的已经很详细清楚了,却谁想着这看着挺聪明的两个人全都是一脸迷惑的瞪着她,哎,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决定亲自领着她们走一趟算了,反正她也好几天没见到胤礽了,刚巧去问个安也不错。
左绕西拐,东转南穿的终于迈进了毓庆宫的地界,远远的看见那整个紫禁城里唯一的绿色琉璃瓦房檐,她便开始盘算着待会怎么央了彩音给她多做些酥皮奶酪带回去做宵夜,胤礽说那个太油腻,总不许她多吃,可偏偏她却爱吃惨了,所以得赶紧想个方法去哄彩音,这边想边走的刚踏上毓庆宫门前的宽大石阶,冷不丁的就被身旁的一个力量给拽住了脚步,踉跄的差点摔了下去。
“刚刚领路还看着你挺机灵的,这会子倒犯了傻,你是个什么身份,领路领到这里就行了,难道你还想跟着咱们一起进去不成。。。。。。”
“我。。。。。。。”
“还我,主子面前一点规矩也没有,我家格格心慈,不怪罪于你,可是你要知道,这里是毓庆宫,是太子爷住的地方,是你这等贱婢不得放肆的地方,我家格格是何等尊贵之人,岂能容得你这般的无礼奉,更何况。。。。。。。”
“凤儿,算了,这些子规矩以后自会有人教她,给她二两银子,打发去了就是,何必费这些唇舌。。。。。。。。”
傻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就被塞了一块碎银子。她领路可没想过要小费,这两个人怎么就那么坚信她是个可怜的小宫女呢?
“我不是,这银子。。。。。。。。”
“还不改,这皇宫里,有哪个奴才敢在主子面前自称一个我的,你别瞅着我家格格是新来的主,就不当佛供着,等忙完了五公主的大婚,就该轮着我家格格和太子爷的大婚了,到时候,可就有你后悔的时候了。。。。。”
这都是哪和哪啊,她不过是想做个解释,怎么嘴都还没张,就被拧着耳朵给揪下了台阶,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揪着耳朵走过,不仅疼而且委屈的一下子就变的泪眼模糊了起来。
“不让你疼一会,你就不会长了记性,还不赶紧。。。。。。。”
“放肆,还不赶紧松了手。。。。。。。。”
怒斥的一声低吼,胤礽急步的从毓庆宫里踏了出来,二话不说,一抬手就把那揪着她的丫头给呼到了一边,那位美女格格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到了,不明所以的便慌了阵脚,不仅是一脸惶恐的盯着胤礽傻愣,就连那刚捡了魂魄回来的丫头,也傻愣愣的盯着胤礽搂着她的侧影,惊慌失措的不知道是该请安好呢还是直接请罪好呢。
“哪个宫里的人,这么的不知规矩,彩音,回了苏沫儿姑姑,直接送了辛者库劳役。。。。。”
“太子爷开恩,太子爷开恩,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慌不择路的丫头,一听要被发去那永无出头之日的辛者库,二话不说一下子就抱住了胤礽意欲要离开的大腿,却没想,胤礽平日里哪里受过这样的近身拉扯,一时火大的直接抬脚就把她给踹了出去。
“太子留步,太子。。。。。。”
“你是?”
“瓜儿佳·雨蘅给太子请安,太子吉祥。。。。。。。”
好歹是大户人家的格格,虽然眼中还是藏不住的惊恐,可好歹面子上已然是能装的端庄镇定了。
“瓜儿佳·雨蘅?是你,你怎么会在宫里?。。。。。。。”
“回太子的话,前天皇上传了谕旨给阿玛,说是让雨蘅及早进宫随了太后娘娘学规矩,今日便是进宫的头一日。。。。。。”
“前天?学规矩?你果真还真是等不及的性子,先是中秋节的偶遇,现在又是这进宫的幌子,难道这紫禁城就这般的令你魂牵梦绕?”
“雨蘅没有,雨蘅只是领了孝庄太皇太后的懿旨,尊了皇上的圣喻,入宫而已。求太子看在雨蘅初入宫闱,不懂规矩的情况下,饶了婢女凤儿吧。。。。。。。。”
“她是你的丫头?”
“是,她是雨蘅从小的贴身丫头,求太子看在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轻饶了她这一回。免了她去辛者库为奴为婢”
“饶了她?你也是做主子的人,你可知道她刚才已然是以上犯下,足以送去宗人府问罪了”
“雨蘅眼拙,一时分辨不清,乱了尊卑,求。。。。。。”
“好一个分辨不清,好一个乱了尊卑,瓜儿佳·雨蘅,既然你还是选择了入宫,那你就从今天起牢牢的记住,她是玲珑,是比你尊贵的主子,就算你真的能成了我的太子妃,她也永远是那个在你之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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