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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仆从骷髅

暗黑界的月亮是蓝色的,虽然它总是保持着狼牙状,但并不妨碍它代表的象征意义。

一个不起眼的山坡上,卢明宇望着红色天空中的蓝月,“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心里莫名地想起这首流传千古的名句。整首诗,卢明宇已经记不起来了,连这句话是诗的上半句还是下半句都记不得了。

但是这句诗的意思,卢明宇懂。身在异地的游子,夜望星空,观月而思乡,多么简单,甚至说是肤浅的描述啊,却让人们代代相传,几乎成为中国人的必背之物,这也是卢明宇第一首背会的诗。很小的时候(具体多小卢明宇也是不知了)就能流利地背出这首诗,但不懂,如今懂了,却是不会背了,想到这里,卢明宇有点想笑,你拥有它时不懂它,弄懂它时却不再拥有它。它不仅是一首诗,还可能是一个物品,一个人,或是一种生活。所以有遗憾,有不如意。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这是卢明宇如今脑子中还能记住的第二句话,也是最后一句。其他的什么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还有什么经典名片,甚至是以前随手拈来琅琅上口的唐诗宋词都不记得了,都忘了。

卢明宇现在就像一个得了失忆症的老者,正渐渐的身不由己地把过去遗忘。

思乡的惆怅,遗忘的不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痛苦,它不是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伤痛,而是一种淡淡的痛楚,很淡很淡,但是难受的却让卢明宇想流下男儿泪。

“我们该走了。”王自明对发呆良久的卢明宇说道。

卢明宇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发呆中恢复过来,“上哪儿去?”

“哪里都行。”王自明知道卢明宇现在的心情不好,“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哪里都行为什么还要走?”卢明宇又说了一句,“咱们就在这里吧。”

“好啊。”王自明现在不再需要吞噬骷髅来补全灵魂了,要做的是完善自己的灵魂,并学习王阳明记忆中的法术,所以眼下在哪里都行。

于是卢明宇和王自明就在这个无名的向阳坡定居了下来。

两人不需要遮风避雨防寒取暖的房屋,所以很简单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他们在这里“住”下了。

卢明宇总是窝在一块山石上,时躺时坐,看朝阳,看日落,看红云,看蓝月,有时就是望着一个地方发呆,心里在想事情。

卢明宇不想彻底忘记过去,他想记住一些什么,记住什么都行,只要是过去的,他不能再苛责了,因为他已经记不得很多了。

跟邻居小胖打架,卢明宇把小胖摔倒在地,坐在小胖身上压着他,小胖哭了,自己乐了。

上自习看小说,被班主任发现了,很尴尬,很紧张,很愧疚。

操场上,阳光明媚,天空很高,很蓝,真的很蓝。

……

有的是一件事,有的是一个画面,但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它们中间都有断层,无法拼成一个完整的短片。

“你这样有意思吗?”王自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没意思。”卢明宇的回答有气无力。

“干点什么吧。”王自明建议道。

“不想干。”

“去寻找骷髅吞噬他。”

“不想去。”

“我教一种厉害的法术吧。”

“不想学。”

“活动活动,到处溜溜。”王自明说道这里时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不想动。”卢明宇不为所动。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王自明如火山爆发大声吼道。

“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这么呆着。”卢明宇如老僧入定一般两眼目视前方,看都不看王自明一眼。

按说接下来,王自明应该是怒不可遏,咆哮一声,做点什么,可是王自明就是不同凡响,不亏是承自王阳明,就是有高人的范儿,看了看卢明宇,“这样啊,那我也呆会儿。”说着也像卢明宇一样盘膝坐下。

卢明宇这时才有了点反应,淡淡的看了一眼王自明,又转过身去,不说话。

王自明也没说话。

平静。

王自明这样陪着卢明宇过了几日,实在没意思,就回到了穿肠里。

荒凉的山坡,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黑色骷髅,坐着或躺着,不管哪个姿势,都会保持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可卢明宇却不知道,自己因此学了一次姜太公钓鱼。

那是一个白中带点灰的骷髅,他在距离卢明宇二十米时,卢明宇就发现了他,但是卢明宇没动,懒得动,卢明宇想那个骷髅在发现自己后,应该吓得赶紧走吧。可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卢明宇的预料,那个骷髅不但没有逃走,反而是径直向自己走来。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卢明宇脑袋有点短路了,这个骷髅生前是个傻子??

感知到那个骷髅在向自己走来时,那种蹑手蹑脚的谨慎小心,好像他应该是很怕我的才对,怎么还朝自己走来。卢明宇实在是很好奇,不由得转身打量一下这个胆色过骷髅的家伙。

那个骷髅见卢明宇转过身来,一下子惊呆了,或者说是吓呆了,这个骷髅竟然在发抖,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场面,没有血肉的骷髅架子,站在那里瑟瑟颤抖。

很滑稽吧,卢明宇笑了,也想通了事情的原因所在。这个骷髅不是白痴,他肯定是发现自己一动不动,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想过来替换上自己的黑色骷髅骨架。想通此理后,卢明宇只是望着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倒霉骷髅,却不想吞噬他。于是就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个既倒霉又幸运的骷髅。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本以为那个骷髅会屁颠屁颠的逃离,或者是吓得走不动,过一会儿才能走,但出人意料的事,这个骷髅不但没有走,还向卢明宇小心翼翼地走来。

虽然走动的声音很轻,但是卢明宇却听得很清楚,而且自己的灵魂感知着这个骷髅的一切举动。卢明宇纳闷了,难道这真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骷髅??被勾起好奇心的卢明宇没有再动,想看看这个骷髅究竟要干什么。

这个骷髅在卢明宇的感知下,缓缓地来到卢明宇身后,照着卢明宇的脑袋就是一棒子。

卢明宇挠挠头,很郁闷,他为什么打我?

那个骷髅没有回答卢明宇的问题,见被打的卢明宇用手“护”着脑袋,就打卢明宇没有用手护着的地方,一通乱打,没有丝毫停顿。

虽然那个骷髅打在卢明宇身上,无异于挠痒,但是被骷髅这样不明不白的打,尽管这个骷髅很可能脑子有问题,卢明宇也不禁有点恼怒,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霍然转身,抓住给自己挠痒的骨棒,一把夺过来,双手用力将骨棒掰断,扔向一旁,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骷髅。

那个骷髅又呆了,傻傻地望着卢明宇,接下来,全身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羊角风发作了。

卢明宇心中一叹,一个精神病活到现在,也怪不容易的,再饶他一次吧,转身坐了下来。

接下来,让卢明宇吐血的事发生了。那个骷髅在抖了一阵后,走开了,但是他没有离开,他走开是为了找一块山石,然后举着山石颤悠悠地来到卢明宇身后,对着卢明宇的脑袋……

卢明宇此刻的心情真是难以用语言描述了。卢明宇全身也抖了起来,那是气的。不管了,我不管你是精神病还是神经病,今天我不宰了你,实在是天理难容。卢明宇狠狠地抓住那个骷髅的颈部,捏的他的骨头吱吱作响,脸凑到那个骷髅的眼前,给他传音道:“你真是给脸不要脸,你还真以为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那个骷髅又在此时抖了起来,但身子被卢明宇抓着离地,他就像一颗在风中摇曳的小草,忽东忽西。

又来了,可是老子不吃这一套了,卢明宇看着那个骷髅心中冷笑。

正待卢明宇要吞噬那个骷髅时,王自明出来了,“等一下,等一下。”

“干什么?”卢明宇现在还在气头上。

“你不觉得这个骷髅有点可爱吗?”王自明说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虽然王自明在穿肠里,但是外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过他的感知。

“哼。”卢明宇知道王自明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听他大笑,更加恼怒,又要凑到那个骷髅前吞噬他。

“哎,别这样。”王自明说着两手一划,将卢明宇和那个骷髅分开。“你看咱们现在的生活实在是无趣,不如留下这个骷髅,给生活增添的情趣。”

“还增添情趣,我气都要被他气死了。”卢明宇说着又要上前。

“别啊,留下他吧,那样多有意思。”王自明用法术将卢明宇定在那里,不让卢明宇上前吞噬那个骷髅。

“不行。”卢明宇奋力挣扎,奈何就是动不了分毫。

“你开始的时候,不是也不想吞噬的吗?”王自明继续劝导。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卢明宇不为所动。

“那怎么样才行啊?”

“除非你教我怎么定住我的这个法术。”卢明宇知道如果王自明执意不让自己吞噬那个骷髅,自己怎么反对都没用的,之所以不松嘴,是心里的气不过罢了。现在王自明这么问,正好借机学一门本事。

“教你可以,问题是你现在灵魂太弱,根本学不会,等你实力够时再教你吧。”王自明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现在就教我,就算教不会我,可以先把学习的方法教给我。”卢明宇可不会被王自明的一张空头支票给打发了。

“你实力确实是太弱,教你也白教。”

“要不然这样,你就教我一项我能学会的法术,别说这个也不行。”卢明宇只好退而求其次。

“前几天我要教你,你还说不想学,怎么现在又一定要学啊?”王自明问道。

“前几天不是忙吗?”卢明宇本想反驳一句,奈何自己无理,也就只好压下这口气,说道:“你快教吧,事先说好,不要拿滥法术糊弄我。”

王自明想了想,“要不我教你怎么签订仆从契约吧。”

“什么东西?”卢明宇感觉这个法术不是很厉害。

“就是让一个比你弱的对手成为你的仆从,帮你做事你,而且只要你意念一动,就可以轻易地杀死他。”

听起来蛮厉害的,卢明宇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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