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入了冬,出门已久的二哥回府来了。
带回来天大的好消息,他州试中榜了。
二哥抵达的前一天,已经有家丁快马加鞭把这一好消息带回府来,全府上下顿时欢天喜地,忙碌地准备起来,等着好好迎接二哥回府,设宴庆祝,顺便接风洗尘。
晓楠心里却有点紧张,不知道这次二哥回来,会不会让柳月影有机可趁,还好老爹不在建邺,要想老太太那松口让她回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盛大的排场迎回了二哥,真可谓是少年得志,春风得意,好不威风。
接下来登门道贺的人群,和去年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正常,毕竟州子比城学又更上一层楼了,那风光程度也自然更高一层。
每日只能用客似云来、车水马龙来形容这种盛况,真应了晓楠当初的那一句,把门槛给踏平了。
有一件事,到是很去年一样,没有改变,那就是晓楠的生日同样在这种盛况下度过。
唉~这郑川岳还真不会挑时间投胎,弄得她每次都要淹没在二哥的光环之下,很是无趣。
不过,现在晓楠已经不那么介意了,风光就让他风光去好了,她无所谓,只要这光环不要照到柳月影身上就行。
整个冬天过的懒懒的,今年的雪特别的大,弄得她都没办法出府逛街,学堂又因为大雪的缘故,早早地停了课,整日窝在“乐畅院”,活动范围极小,人能不懒掉吗?
从春生那得到消息,二哥去过西苑好几次,每次都送好多东西过去。看来,他也没办法说动老太太,不然,就不用送这么多东西过去,直接把人带回府来享用好了。
这让晓楠又放心了不少,这点心思也放下之后,人更加懒得动了,再加上这段日子也一直没精神,还有点低烧,这就更加让晓楠蜗居不出,如进入冬眠一般。
进了腊月,父亲才从圣都回来,这趟面圣,皇上夸赞老爹工程完成的很好,又把去年因为这件事而扣去的一年俸禄赏回给老爹,可算得上赏罚分明,看来还不是个昏君。
她的低烧一直时好时坏,小云进府来看了她好多次,帮她诊脉开方。
那次堕马之后,小云便和她说过,说她上次的脉象与在学堂那次晕倒之后一样,也是突然阳气大增,过几天之后,还是回复阴气压倒阳气的脉象。
他对晓楠这种奇异脉象研究多时,可是一直得不出答案,但却没有放弃,一直在调配各种药粉、药丸,给晓楠服用。
晓楠自己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病,而是因为自己魂穿的缘故,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会毫无征兆晕倒,而且还不止一次,她隐隐也感觉不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魂穿,引起了不良效应,得到不好的后果。
这种事,她也没办法掌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毕竟这些只是自己的猜测,没必要有太多的思想负担,开心快乐的过日子,才是她最想要的。
整个腊月便在她断断续续的生病中度过。
出于二哥多次在老太太面前提起接柳月影回府的事,老太太不得不答应,让柳月影回府过年,不过,重新回府的事,则免谈。
就这样,晓楠在时隔几个月之后,在除夕的家宴上,又一次见到了柳月影。
她比原先消瘦了不少,柔媚的神情也消失不见,换上了凄凄然的悲苦神情,加上她瘦削的身姿,一幅弱不胜衣之态,好一个我见犹怜的美娇娘。
晓楠一个晚上都死死盯着她和老爹,注意他们之间的任何交流。
她的这副姿态,好像真的有引起老爹的怜惜,一整晚下来,老爹看向她的眼神,经常出现迷惘,偶然走神,一幅魂不守舍得样子,还时不时帮她夹菜,让晓楠心里警铃大作。
危险了……
老爹在晓楠眼里,确实比较花心,对母亲不知道珍惜,可是,他对柳月影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对她用情颇深。
时隔这么久,柳月影又一副如此柔弱的身形出现在他面前,真得很容易勾起他的爱怜之心,让他忆起以往的种种甜蜜。
这能不让晓楠担心吗?
看来,柳月影很了解老爹,摆出这一招,想博同情,已换回老爹的怜惜和爱意。如果成功的话,那回府的几率便会倍增。
这下再怎么办呢?
用感情牌这一招,晓楠根本没办法对付,毫无对策,如果,再好好运用二哥这张王牌的话,那自己还不兵败如山倒。
一时间,晓楠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自己除了春生这个眼线外,根本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柳月影,看来,又要再一次投入战斗了,敌人已经开始发起进攻。
除夕夜一晚下来,晓楠根本没做其他什么事,只是每时每刻都注意着柳月影,注意着老爹,他们之间的互动真得不算少,让晓楠越发紧张,危机意识高涨。
唯一感到安慰的是,柳月影没有留下来过夜,是老太太的意思,自然没人敢违抗,在二哥的陪同下,柳月影眼神哀伤的离去了。
柳月影离去之后,老爹好像就没什么精神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一整个正月下来,柳月影再没有出现过,连十五元宵那日都没见过她的身影。
看来,老太太也看出点苗头了,才会把她隔离的远远的,再不给她机会见到老爹。
进入三月,春生那传来消息。
这几日里,柳月影那一直有大夫出入,也常有药香飘出,又不见柳月影外出,猜想,应该是柳月影生病了。
这下糟糕了,早不生病,晚不生病,这时候生病,不是在想着法子引老爹去见她嘛。
再急,再气也没有用,她又不能拉住老爹不让他去看自己的小妾,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过了几日得到消息,证实老爹真得出现在西苑了。
不过,还好没留宿,还算老爹没有被迷昏头,但也有可能是看柳月影病了,才没有留宿,总之,事情很不妙,他们都私下碰面了,那不是代表,老爹心软了。
快想,快想啊,晓楠搜肠刮肚,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办法。
我该怎么办啊?有没有人告诉我啊?
这边晓楠干着急着,那边柳月影攻势又来了。
三月底,二哥生日的时候,柳月影回府了一趟,陪二哥度过生日。
这些日里,府里忙着一件大事,四月初一,二哥便要成亲了,这次的生日,就是他成家立室前的最后一次生日了,意义不同。
生日宴之后,老爹居然让柳月影留了下来,说二哥就快成亲,她也应该出点力,帮忙筹备些事,留在府里方便行事。就这样,柳月影住进了内院客房。
最最让晓楠气愤的是墨儿带回来的消息。
老爹、柳月影、二哥三人在生日宴之后,还单独三人聚首一堂,共叙天伦,真是好不温馨。
这还不算刺激晓楠的,第二天,更劲爆的消息出炉。
老爹昨晚留在了柳月影的客房过夜,直到天亮才离开,之后便直接出府去往总抚衙门。
这算和好了吗?
怎么会这么没有原则,连暗害儿子的人都可以原谅,这算什么父亲啊。
老太太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当天老爹一回府,便被老太太唤去了“承福堂”。
还是老太太管用,至此之后,老爹就再也没有留宿柳月影那了。
母亲也好像不怎么关心,不管得了什么消息,都还是波澜不惊,处之泰然的样子。
只有晓楠一个人在那里气啊,骂啊,急啊,真是团团转,却没有一点法子可想。
眼看着四月初一越来越近,晓楠更加迫切起来。
万一……
万一柳月影待了这么几天之后,到了二哥成完亲,还是不离去,更甚者被老爹强留下来,那不是又被她扳回这一局了,那时,自己将输得一败涂地。
三月三十那日,晓楠到“承福堂”找了老太太,现在只有她能扭转这种局面了。
在老太太跟前迂回试探,不过根本瞒不过她,很快,老太太便知道她的来意。
老太太遣退了身边的丫鬟,独留晓楠在房里。
她很肯定的对晓楠说,她不会让柳月影留在府里,而且,她也已经告知过老爹,不过,她还说,在这府里,她有办法不让柳月影得逞,可是出了府,她也没办法操控住老爹,那只能看老爹自己的意志了。
又一个沉重的打击,那还不是一样,一旦老爹的心被柳月影挽回了,那就什么都晚了。
柳月影有了老爹这个靠山,等于她又有了势力,还是有机会再出阴招,击倒母亲,取而代之,她所害怕的就是这一点,她想要把柳月影逼走,也是为了这一点,怕母亲和自己被她暗害。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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