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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杀人——吃肉

全军进入峡谷,安营扎寨。

对于军事,南昭不甚了解,但扎营于峡谷内,他可不觉得有什么好。以前看过的那些电影中,凡是大败的,基本都是被人在峡谷埋伏的。

南昭找到北明轩和沽云庭,问道:“为何在峡谷中扎营?若是在谷上被人埋伏,我们岂不是都完蛋了?”

北明轩和沽云庭相视而笑。北明轩优雅的背着手仰头看着峡谷两侧,笑道:“这就是我威武军与福永军的不同之处。福永军以勇悍驰名,而我威武军,则以智取胜。”

看到南昭不明所以的样子,沽云庭又压低声音解释道:“扎营于此,实乃心理战术。我威武军之名,兽族人绝对不会以为我们是傻子,更何况老夫的名号也不是虚的。峡谷之地,是埋伏的好地方。若我军偏偏就扎营在此地,那兽族人必然会认为我们是要引诱他们,而不会以为我们是蠢傻之辈。而且即使我们扎营与外,也不见得就有多安全,反而显出了我们胆怯。扎营与内,一则乱敌之心,二则扬我军威,三,他们无埋伏便罢,若有埋伏,我军就在此地拿下第一场胜利!”

北明轩又道:“你觉得一个真正的傻子会有能耐领军打仗吗?显然不能。兽人虽然野蛮,却不是傻子。他们应该会认为我们会在峡谷外扎营,次日再在峡谷上搜索一番才会穿过峡谷。所以我断定,他们若要对我们不利,计划肯定是在峡谷外埋伏以图夜晚奇袭。但若是我们在峡谷中扎营的话,他们在外面的埋伏和原计划都将不攻自破了。”

看他们说的这么自信,南昭便不说话了。领兵打仗他是外行人,尽管自己曾经是个神人,他却也没有冒充高人的爱好。细看威武军的营帐,南昭发现倒还颇有些门道。

军帐分成两列,分别紧贴着峡谷的两侧。每列上,十五步一个帐篷。队伍被拉得很长,竟然占据了半个峡谷那么长。这样把队伍尽量分开又不分散的扎营方式,似乎可以很好的应付峡谷之上的石头或者弓箭的攻击。

不过最让南昭高兴的是今晚不用再跟东离愁挤在一起了。为了尽可能的拉长营地,所有的帐篷都用上了。不需要像昨晚一样挤着休息了。

细一想沽云庭和北明轩的话,南昭觉得也有那么点道理。

南昭跟这些洪川人没什么共同语言,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他们终究是凡人,南昭终要再归神位——南昭一向很有自信,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再归神位,重新获得原有的实力。

南昭也懒得跟他们套交情,更懒得研究什么战术问题。他相信凭借自己多年的战斗经验,危险时刻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况且一路上跟北明轩闲聊,他也了解了一些当下的势力分布。与北明轩等人的观点相同,南昭不认为寂静谷的兽人会来袭营。

等做好饭,随便吃了一些,钻进帐篷里,南昭开始静炼。

再丰富的战斗经验也需要足够的能力还支撑。南昭深谙此理。

从《洪川遗志》中南昭了解到,光明结界很分散,而暗黑结界却很集中。他认为,若想解开真相,就必须前往磐石帝国旧都附近去探查一下暗黑结界,可以召唤亡灵大军的暗黑结界,必有诡异。

那里被邪恶的亡灵大军控制着,没有强横的实力,断然不可能进得去的。所以南昭必须努力修炼。可惜洪川大陆的修炼之法几乎没什么捷径可言,即使体质再佳。南昭倒也不在意,他以前修行的时候也没走过什么捷径。

夜幕很快降临,漆黑笼罩着整个峡谷。天上虽有繁星,却照不亮黑暗的峡谷。风从谷口灌进来,吹的帐篷和竖着的旗帜猎猎作响。

山林的夜晚,空气最是清新,比之钢筋混凝土的城市,落后的文明唯一的好处就是空气好。虽然有些凉,但南昭还是颇为享受这样的环境。

把帐门掀开一点,让微微的风吹进来一些。南昭躺下来,盖上被子,透过帐门望着满天繁星,凉风拂在脸上,竟然有种冬天的感觉。想起冬天,南昭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忽然想起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神人。想起了与她一起在冰雪漫天的世界里嬉戏玩闹的往事。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也许自己与她,还会有段美丽的恋情。

南昭苦笑。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因为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自己也不会被打回原形,更不会有五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了。

闭上眼睛,南昭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那个冰天雪地的星球,回到了五千年前的那个雪夜……

天仿佛变的很低,鹅毛般的大雪打在脸上,落在身上,遮住了视线,遮住了大地原本的模样。凛冽的北风是她无边的愤怒与冷漠,她的声音犹如划破虚空的天外之音。她说:“放弃吧,时间会让一切都淡化的。神不是该超脱一切吗?”

“神也有感情!”

风声更甚,雪,也更大。

……

神也有感情……神也有感情……

南昭睡梦中轻轻呢喃,双手不知不觉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剧烈的颤抖着。

猛然哆嗦了一下,南昭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看看漆黑的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一切,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却又那样历历在目。

忽然,一声刺耳的号角声响彻峡谷。南昭猛然坐起来,冲出了帐外。迅速的望了望山谷两侧的上方,乱草之间,隐隐有人影攒动。

那号角声,是威武军的警报。

“敌袭!”一个守夜的将官高声大喝,浑厚的声音压过了尖厉的号角。

各个营帐内,士兵们全都钻了出来,又迅速贴在山壁之上站着。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神情淡定。虽然事出突然,却没有一个人表现的惊慌失措,一切仿佛是演练了许多遍一般。由此可见威武军的治军之严。

夜的平静顷刻间打破,无数石块和箭支从山谷两侧的顶上落下来,有些士兵动作还是稍微慢了一些,躲避不及,便被箭支射成了蜂窝,抑或是被巨石砸成了肉泥。

“小昭!”东离愁急匆匆的跑过来,拉过南昭往山壁上靠。“小心点儿!”

南昭看到东离愁的关心神色,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想着他要是不是那么变态,倒也算个好心人。

北明轩和北明燕也跑了过来,他们之后,是全副武装的沽云庭。沽云庭大笑着拔刀在手,“兽人这是来送小圣水晶的!”

北明轩拉着北明燕靠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之下,笑道:“小圣水晶不如魔晶,又不能换取功名。”

“倒是做药的好材料嘛。”东离愁喜滋滋的看着北明轩,道:“记得送我一些。”

“好。”北明轩笑道。

南昭看着谈笑风生的几人,咧了咧嘴,对北明轩和沽云庭道:“你们两个身为一军主帅,这时候还有心情闲聊?”

北明轩笑道:“你有所不知,这种峡谷之战我们威武军研究很久了。”指了指四周,北明轩又道:“你看看,我们的士兵是不是都安然无恙?”

早在入夜之前,北明轩和沽云庭就安排了许多暗哨,也亲自去侦查了地形。敌人进入附近的时候,早有暗哨回报于他们。在敌人开始发动攻击之前,号角警报就吹响了。此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已经紧贴在山壁的两侧。这样便不用怕山上投石了,即使有弓箭,也只需用盾牌护住前身即可。

关键的一点,偷袭威武军的兽人万万没有想到威武军竟然会“傻”到在峡谷内扎营。他们经过精密的计算,料定天黑之前威武军会到达峡谷外,也认定他们不会在士兵疲劳以及黄昏之际穿越危险的峡谷,应该会在谷外扎营。所以他们的机关埋伏甚至是作战计划都是针对谷外作战进行的,而且准备在入夜之后狠狠的收拾威武军。

得知威武军竟然进驻峡谷扎营后,兽人中的许多头目都忍不住大骂威武军是“蠢猪”,责怪他们难道不知道峡谷之地很危险吗!为何还要钻进那种“容易被埋伏”的地方呢?为此,一些猪人不堪受辱,纷纷做了逃兵。一个猪人小头目更是与骂“蠢猪”的兽人大打了一架。

威武军是不是蠢猪不重要,重要的是仓促之间,兽人队伍找不到足够的石块和强弓,大半夜也就凑了一些凑合能用的石块和弓箭,往山上搬运石块时又被威武军的暗哨发现了,不得已,只好提前开战。作战之际,还有人忙活着往山上运石块。还没肉搏呢,倒已经累的不轻了。不过他们很有恒心,因为他们的口号给了他们极大的动力。

“杀人——吃肉。”

这口号与人类中的“开仓——放粮”、“关门——打狗”一样能让人或兽人兴奋起来。

威武军也有自己的作战口号:“雷鸣——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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