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没事?”秦锋见马二翻身就起,“砰砰砰”同大当家的对了几招,不禁傻眼。
马二苦着脸道,“我说二当家的,您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我这模样儿,能没事么?”
老郎中却是不管这许多,转头对着自尊宝蹙眉道,“尊宝,你怎么出来了?如今还有半月才是一月之期,你不在牢你待着,出来做什么?某非你下定决心了?”
自尊宝罢罢手,“先不说这些。”他见秦锋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想了一想,“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回头再同你们说。”
秦锋满腹疑窦,不过此刻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听自尊宝道,“老二,洞外有个家伙在找你,你先去把他打发了,回来在聊。”
秦锋点头,随即出了山洞。洞外一个黑甲大汉正在候着,这汉子穿得一身铠甲,衣甲鲜明,一身甲革闪着冷冷的幽光,见秦锋出洞,抱拳大大咧咧地施了一礼,道,“大人,叛军以被军赶至山顶,可程大人的军队尚未达到,末将敢问大人应当如何处置?”
秦锋下意识的往山上看了一眼,果然就见叛军几乎快到顶崖了。而这山顶之上,显然还有一伙儿叛军,正在接应。越过西山顶峰,山背就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届时叛军便可从容而去,退至深处躲避。
程咬金的意思是想瓮中捉鳖,可他大军未到,等于瓮上没盖儿,这只鳖怎生捉法?到时候可别鳖没抓到,反倒被鳖咬上一口,秦锋一时也没什么主意,他见甲衣汉子虽是问他,可嘴角含笑,显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反问道,“不知将军有何主意?”
甲衣汉子笑道,“末将倒有个主意,大人不妨评鉴一二。郡守大人是让咱们吊在叛军身后,逼他们上山。可这时大人未到,咱们继续下去的话,唯恐那伙儿叛军直接翻山去了。可若不追的话,到时大人问起来,我们也不好交代。末将的意思是,我们不如暂时停止追击,派些探子跟在后头便是,这样或许可以暂时缓一缓对方的步伐,又不至于让他们逃了。”
“话是有理。”秦锋蹙眉道,“可探子少了的话,岂不容易被对方偷袭。若是多了,不一样没有用处。”
甲衣汉子汉子笑道,“大人放心,末将的兵士不敢说以一当百,以一当十还是可以的。这伙儿叛军不过一帮子乌合之众,不碍的。”
秦锋知道这伙叛军绝对算不上乌合之众,他亲眼眼见到孙县尉手下给他们杀得屁滚尿流,虽说是占了兵器的便宜,可也看得出这伙人的凶煞。再说只要有罗春在,他愿意杀多少探子就杀多少,以一当十以一当百都不管用。他想了一想,道,“还是小心为妙,这样吧,派三十名探子分三路上山,跟进十里便派一人回来禀报。”这是他当山贼时惯用的招数。
甲衣汉子虽觉得这官儿小题大做,可人家是程咬金钦点的主将,自己虽同为当朝七品,却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只得抱拳道,“是,末将这就去办。”说着,便匆匆走了。
秦锋转身回到山洞,就见马二,大当家,老郎中三人一脸倚重的放佛在商讨着什么,他这时实在忍不住,怒道,“我靠,马二到底是死是活,今儿给我说个清楚!”
马二苦着脸道,“二当家别闹了,我们在商量正事呢。”
“什么?”秦锋一听鼻子险些气歪了,梗个脖子勃然道,“你今儿不死老子也弄死你。”
老郎中忙得出来打圆场道,“莫气莫气,一会儿再同你解释。”
秦锋也不是真气,只不过他满腹疑窦,总觉得这几个家伙有事瞒着自己,他刚要说话,忽然眼前一黑,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刺痛,放佛脑子里正有个东西,极力的正往外窜,想要破头而出。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逐渐蔓延到全身,仅仅一瞬间,就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徒然间栽倒在地。
自尊宝,马二,老郎中三人见状大惊,老郎中老胳膊老腿儿“嗖”的一声,冲上前去。连忙把他身子摆正,干瘪的手掌在他身上好一通拍打。
马二蹙眉道,“老家伙,二当家怎么了?”
老郎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同你一样,伤了心脉。”
马二满脸愕然看了自尊宝一眼,自尊宝忙得罢手道,“不是我。老二吃我一拳,就他哪身板,那里用得着伤心脉,直接就死了。”
老郎中叹道,“锋子这孩子自幼体弱,暗疾缠身,我都不明白他怎么能活到今天的。原本我打算利用药石给他调养,那知这孩子身体太弱,所谓虚不受补。只能慢慢来,好容易身体恢复了七八分时他又中了一掌,如今伤势尚未恢复,这一天下来心力憔悴,他心神受损之下,哎,这次却是麻烦了。”
马二变色道,“那要怎样?”
老郎中摇头道,“这次单靠药力怕是没用了。”他摇着头,沉吟了许久,目中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尊宝忽然用两指搭住秦锋的手腕,凝神不语。秦锋其实这会儿其实还醒着,就是没气力说话,这时只觉得身子一颤,一种如火焰般灼热的感觉从大当家的两指传入体内。他不明白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内力,可身体竟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舒适。
他转过脸,勉强笑笑,却还是无力张口。
自尊宝蹙眉道,“是有些麻烦,老二身体里现在乱成一遭,咱们需想个法子给他调理过来才行,否则这小子怕是抗不住了。”
老郎中这时忽然直起身子,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咱们三个合力帮他一把,能不能成功,就看这小子造化了。”
马二楞了一下,迟疑道,“这怕是不行把。成功倒还罢了,若是不成,二当家这辈子可都完全拉。”
老郎中也是犹豫了一下,随即道,“我们三人联手,至少有七成的把握。锋子这孩子如今以二十出头了,骨骼筋脉早以定形,我交给他的心法口诀,他再肯勤加练习,也难以大成。我原本就在想这个问题,他若是当个普通山贼,倒也罢了。有我们护着,倒不予担心他出事,可你们现在也看见了,他当个什么捞子县令,他嘴上不说,可我也看出来了,虽是吃了一肚子苦,可这小子倒干得兴高采烈的。可在这庙堂之上,我们如何护得住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他若是再没有几分本事,以他的牛脾气,我只怕他迟早要出事。”
自尊宝想都没想,“那还商量什么,弄他!”
“不是。”马二苦着脸道,“大当家的,您可想清楚了。自古伐髓易脉,就凶险万分。二当家的身体原本就弱,一个不好,可就终身只能躺在床上了。依二当家的脾气,那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老郎中淡淡道,“那也不然。如是平时,伐髓易筋,强改根骨,自然凶险。可现在锋子本身筋脉就已经易了位,此时动手的话,反倒容易几分。”
秦锋在地上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他们说些什么,只觉得脑子越渐昏沉,仿佛正有一种力量在剥夺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这难道就是伤了心脉?筋脉他勉强能听得懂,心脉是什么他就弄不明白了。他努力的盯着马二,见马二此刻脸色虽不好看,可也不像是要死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当然不知道马二不死,他却是快要死了。只是努力的张着嘴,无声的说些什么。
他的动作引起了三人的主意,自尊宝和马二都看不明白,老郎中倒学过唇语,看懂了他的意思,面无表情道,“行,既然决定了。我们就开始吧。耽误一刻锋子就危险一分。”
马二纳闷儿,不由得出声问道,“老家伙,二当家说什么来着?”
老郎中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说:马二你记住,女人没你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