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先坐下,慢慢诉说不迟。”刘水生见这郑婉清模样凄楚,知道是说到了伤心之处,当下也再不管那男女大防,手扶在对方肩上,让这女子坐了下来。
刘水生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又晃晃悠悠地到了二十一世纪,每日里电视电脑里面竟是光怪陆离之事,耳濡目染之下,男男女女勾肩搭背本是正常,是以并没有发觉自己这行举动有何不妥。至于那郑婉清,受封建思想毒害甚重,只知道受人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被刘水生手搭在肩上,也就是略微颤抖了一下,心中害羞,却没表现出任何的反抗意图。郑婉清在地上坐下,伸手在脸上擦了一把,慢慢诉说了起来。
原来,这郑姑娘倒是出生于大户人家,祖上本是秦朝最后一位统治者子婴身边的宦官,打小就侍奉在子婴身边,颇得宠信。因为那秦王子婴即位仅仅四十六天便被拉下了皇位,兵荒马乱之中,子婴知道自己目标太大,便将那由荆虹改制而成的天子玺交由那郑姓宦官带出咸阳宫,自己降于楚霸王项羽。由于未曾献上那号称天下之共宝的天子玺,所以楚霸王一怒之下,将这子婴斩杀。
而那位郑姓宦官带了天子玺,趁着慌乱逃出咸阳城,一路朝南行走,躲躲藏藏数月之后方才改头换面,在这菏泽府旁边的天南府安居下来。因为在宫中之时,平日多得珍宝,等到战乱结束,楚霸王坐了天下,局面明朗之后这宦官便慢慢将自己带出来的那些珍宝变卖,换得大把钱财。有了钱之后,万事都好办了,尽管身为残缺之人,这姓郑的宦官也还是知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在那天南府中寻了个面目清秀头脑机灵的半大小子收为义子,跟从郑姓,开枝散叶从此将这香火延续了下来。
等到了郑婉清这一辈时,家中兄弟姐妹颇多,倒算是枝繁叶茂。只不过几百年过去了,关于他们这位先祖的事迹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忘下来,就连那所谓的稀世珍宝也随着一代又一代的先人过世而被这些后人逐渐遗忘,供奉在郑家祠堂之中。反正郑家家大业大,虽有祖训不得进入官场,可在这天南府那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地主,区区一块石头在他们这些不懂鉴赏的人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直到去年年底,家中一位不肖子孙因为在赌场之中输了一大笔钱,又不敢回家禀明家主,便将主意打到了祠堂里面供奉的那块烂石头上面,虽然不知道那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一直都放在祖宗灵位下,想来多少也值点钱吧?当下趁着天黑摸进祠堂,将这蒙尘已久的烂石头偷了出来,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当铺准备当点银钱还赌债。
当铺里面的那些朝奉本来敬他郑家公子的名头,端茶送水的接待甚是恭敬,满心期望这小子拿出个什么好玩意儿出来,却不料这厮在怀中掏摸半天,竟然就摸出块灰不溜秋的烂石头!当下这些朝奉便不干了,敢情你小子今天就是消遣我们来的?抓起那石头往地上一砸,指着当铺大门便要将这小子赶将出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那石头砸在地上,滚了两圈,一层蒙在上面的石皮便掉了下来,在一缕朝阳的映照下,里面有蓝盈盈的光亮透出,将这当铺里面照得通透。拿起来一看,竟是一方由蓝田白玉制成上雕龙鱼凤鸟钮的宝塔式玉玺,更让人吃惊的还在后头,将那玉玺翻转过来查看,竟然发现玺底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天子玺!
能在当铺里面做朝奉的,眼光阅历自然足够。天子玺据说自秦王子婴降服之后便没了踪迹,八百多年来只剩下一个传说。而今自己眼前所见的这个不论真假,反正外表与史书资料上面一般无二,又是上好宝玉制成,价值绝对连城!当下极力劝说,便要那郑家小子将这天子玺当在他们铺中。
这一下,便是个傻瓜都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凡物了。那郑公子虽然顽劣不堪,可在大事上面还是不敢疏忽的,哪里肯卖?终究是这些当铺众人知晓他郑家的势力,也不敢就此强买,这才让他脱了身去自行回到郑家祠堂朝祖宗忏悔。可这样一来,天子玺现身的消息还是疯狂地传了出去,没过三天,便有那据说是奉王命前来取宝的沙头陀带着大群黑衣人杀了过来,郑家满门除了一个身怀高强武功的郑婉清最后携了天子玺逃脱出来之外,其余三百多人尽数被戮!
“子婴?荆虹?天子玺?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刘水生听着这女子眼泪哇哇地将这里面的情由一一道来,却是对那宝贝的名字感到有些古怪,“我就知道一个传国玉玺,好像便是如你所说上雕龙鱼凤鸟,下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哪里是什么天子玺?再说了,那传国玉玺乃是由稀世珍宝和氏璧所制成,却是从来没听过有什么宝贝叫做荆虹的。”
是的,刘水生以前几时又操心过这种事情,说起秦朝他就知道一个秦始皇,还有个杀了秦始皇然后坐皇位的秦二世,至于秦王子婴是谁?对不起,没兴趣!相对于这些来说,他还是对那和氏璧以及后来由和氏璧改制的传国玉玺有兴趣一点,毕竟那些都是传说中价值连城的宝贝,完璧归赵将相和的故事那是读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的。
“敢叫恩人得知,那荆虹便是和氏璧。因为这块玉璞取于这菏泽府荆山之中,是以称为荆虹,而那天子玺,便是由秦时宰相李斯监制工匠将荆虹琢磨才得成的。”
“你就不能改改口?别老是叫什么恩人的,听得我直膈应。就算是我不在乎,人家听见了,还以为我是那种以恩相挟的人呢!我姓刘,名水生,你叫我刘公子也行,水生也罢,或者直呼其名都可以,反正除了恩人二字,其他称呼由得你叫便是。”刘水生看着郑婉清,笑着转移了话题。没办法,自己知识量还是浅薄了一些啊,比起这区区一个古代女子还要浅薄!
“是,婉清知道了。”心中悲切发泄完毕,这郑婉清情绪也好了一些,记起先前追杀自己然后被那银白色大狼全部制服的那些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尽数被擒,公子又要如何处理才好?”
郑婉清不说,刘水生都差点忘了那边还有一群深更半夜还穿着黑衣服的家伙呢。当下起身走了过去,一脚提在最靠边上的一个家伙身上,大声喝问:“尔等都是姓甚名谁,来自何方,所谓何事,都给本捕头一一招来!若有半句不实,嘿嘿,自然会让尔等求死不能!”
没有丝毫反应,就好象这一脚是踢在了别人身上一般,便是连闷哼都没发出来半点。咦,还真有不怕疼不怕死的家伙?刘水生不信邪,脚上力道加大,足球一般将那倒霉孩子远远地踢了出去,砰地一声掉在地上,弹了两弹,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半句,立马就晕死了过去。
“公子不必多费心神,这些黑衣人乃是那沙头陀手下死字堂的,从小便用特殊药水浸泡,全身没有丝毫痛感,自然在与人拼斗之时能够悍不畏死,甚至在必要之时直接以命抵命!”郑婉清跟了过来,看着这群杀了自己满门的黑衣人,眼中的神色却很是奇怪,有欲生噬其肉的刻骨仇恨,又有些许的可怜?“这些人入了死字堂,因为唯恐他们在出任务之时落入对手手中泄露机密,口中舌头都是被剪断了的,从此嘴不能言,只能行尸走肉般活在世间,是以称之为死字堂!”
有清凉的江风吹来,刘水生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膈应得慌。一个人从小便没了痛觉,又被人剪断了舌头,那活着还有什么滋味?罢了罢了,老子今天便做上一回恶人,帮你们解脱了烦恼,早日步入六道轮回,从此不用再在这世间受苦!也省得你们日后再造杀孽。
心中拿定主意,刘水生对着蹲在一旁的银狼王下了个命令,只见得一条银色的影子在夜空下穿梭,转眼间那些黑衣人便一个个全部被这哮天犬用脚踩断了脖子!也总算是超脱升天了。
“此间事情已了,郑姑娘又要往何处去?”刘水生叹了口气,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郑婉清虽说身段儿不错,可脸上皮肤着实粗糙了一些,不说和未央相比,便是那丫头玉环都比之要强出不少,现在人也救了,八卦也听完了,是到了分手的时候了。总不可能说还要留下对方吃早饭吧?再说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和氏璧做的传国玉玺都在她身上呢,以后难免生出些是非来。自己倒是不打紧,若是因此连累了娘亲和未央那小丫头,岂不是大大不好?
是的,和氏璧在刘水生眼中的确是天下至宝,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只不过现在那宝贝也是有主之人,依他的性子,总不可能对一个身世凄苦的弱女子下手行那抢夺之事吧?还是早些让她走了为好,也省得自己一天到晚心里面热的慌。
“婉清自家中逃出来时,便已下了决心,要将那沙头陀幕后主使人找出来,千刀万剐以慰我郑家上下三百多口人的在天之灵!”郑婉清一拍放在身边的长剑,目光中满是毅然,“若是婉清这回入京报仇之后有幸大难不死,定当回来做牛做马以报公子大德!”
唉!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这女娃儿一心报仇,由她去吧!刘水生拍拍手上的细沙,纵身跃到哮天犬身上,径直而去,远远地只留下一句话来:“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漕帮码头找我吧!”
以前小时候看电视,就喜欢看到主角全家被杀,然后寻找真凶报仇雪恨的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那是一种何等的英雄气概?!现在自己亲眼见到了这一幕,尤其那主角还是个芊芊女子,更是让刘水生感到钦佩不已。不过钦佩归钦佩,刘水生还没热血到一时冲动便抛开一切和这郑婉清一起上路的那种脑残程度。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是不能和她一同前往京城了,不过在这黄花县内要是有什么麻烦,还是可以帮把手的,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吧。
回到码头上,未央丫头房中的灯火还是燃着,初尝男-欢-女-爱的那种抵-死-缠-绵的情-欲滋味,一下子又要独守空闺,这叫小丫头如何睡得着?
“死水生,臭水生,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回来休息……”李未央斜靠在床头,手指在垂下的发梢上无意识地绕着,幽幽地看着桌上那盏不时跳动一下的油灯,心中满是担心,放到嘴边却成了埋怨。
房门一下洞开,然后又重新合拢起来,一个高大的人影便带着夜间的露气站在了房中,眼神中满是疼爱。
“呀!……”小丫头惊呼一声,等到看清楚对方,顿时便从床上跳了起来,朝着刘水生扑了过去,玉手握成拳头,在这冤家胸口捶打,口里却是轻声喝道:“你这人好不知羞,姑娘家的闺房,也是随便能闯的吗?”
“嗯,小姐所言极是,小生这便告辞。”刘水生坏笑着,作势转身。
“不许走!”小丫头脸都羞红了,双手却死死抱在了刘水生的脖颈间,紧接着往上一跳,两条长腿便交叉缠在了这小冤家的腰上,嘴巴凑到刘水生耳边,吐气如兰,“咱们动作轻一点,玉环才刚刚睡下呢。”
那声响轻得起来吗?两人来到床上,一通前戏之后,刘水生刚一进入,小丫头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等到开始动作了,那种愉悦至极的感觉又如何忍得住?大声叫唤之下竟是将走了一天路睡得死沉的玉环给惊醒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等到睡眼惺忪地跑过来一看,哪里还逃得掉?三人胡天黑地的就弄了差不多卯时,把这两小丫头差点没把腰都给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