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涧河界门前两军对垒,与天涧河河兵相比,对面的敌军里不但有河兵更有很多少见的妖兵魔兵。
河相看着眼前的敌军,他眉头像锁死的锁头紧紧地拧着,犀利的目光泛起狠绝的杀意。
当云焰看到对面那些妖魔兵时,他的心忽然一寒,那些妖魔兵竟然与当日在风音山中余沐泽斩杀的一模一样。
风音山和天涧河几乎同时出现这么多妖魔是不是代表着什么!
这时,对面的妖军闪开一条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军前。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此人面如冠玉,容貌周正,如若用阮清扬的相术来说,他浓眉阔眼,不应属奸邪之徒。一袭藏青色衣袍将他的气质烘托得更加冷漠深沉,也未见任何邪妄之气。
云焰有些微的诧异,他转首看向河漪漪。
河漪漪明白他在疑惑什么,略一叹气,轻声解说道:“他和我们一样,并不是妖魔!”
很聪明的回答,一句话巧妙地解了云焰心中的猜疑。
云焰见她笑意盈盈的眼眸闪着狡黠的光辉,他倒有种被人抓出小尾巴的感觉,表情微有尴尬,一笑,含糊过去。
再看对面已经摆开阵势,戮濂身侧的数位将领中已有一人出来叫阵。
那人身高丈余,手持一柄钢叉,须发根根张扬,宛如须子一般在河风中飘散,周身妖气浓烈,淡薄的妖雾缭绕在身。
“他是戮濂的第一猛将,章秀。”河漪漪在云焰身侧为他解说。
“他是章鱼妖?”云焰看着那奇形怪状的头颅,疑问道。
云焰直言快语,让涟房扑哧笑出声音,就连河漪漪都轻轻笑了笑,点头算是默答。
云焰见涟房捡笑,笑得欢快,他看着涟房忽然笑得邪魅。
涟房看了顿时遍体生寒,戒备地盯着云焰。
忽听云焰对他笑着问道:“小妖,你是什么妖?”
云焰促狭的话,让涟房脸都白了,她满面委屈地看着云焰,不再说话。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倒让云焰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专欺负人家小女孩似的,他讪讪地笑笑,不再捉弄涟房小妖,转首继续观战。
这时,河相这方也已飞出一员猛将。
那人身材魁梧壮硕,虽不及章秀高大,气势却不输于他半分。他手持一柄银枪,结界的波光照耀在银枪上发出凛凛的寒光。
这二人上场也不多话,见着便打,干脆利落。
看着河相这边迎战的将士,云焰向河漪漪问道:“他是什么妖?怎么没感觉到他身上的妖气?”
“你这人怎么见谁都是妖?”河漪漪还未答话,涟房先不满地嗤得了云焰一句。
“你肯定是妖吧!”云焰玩味地笑着。
涟房吃瘪,气鼓鼓地掉头不再理会他。
看他二人斗法,涟房就没占过上风,还总是要招惹云焰,河漪漪看着涟房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随即,河漪漪为云焰解答道:“他确实不是妖,他是天涧河四河将之一,“天孝将军”天镇。在天涧河里除了我父亲还有四位守护河将,他们也并非是妖魔,都是一直跟随在我父亲身边的大将,戮濂也是其中之一,号称“忠濂将军”。此时站在我父亲左边的是“君仁将军”侾君,右侧的是“敖义将军”敖放。”
云焰听完她的讲解,没再问话,看着眼前的兵戎相见,暗叹:忠孝仁义!好名头!可惜那第一位的忠将军就谋了反。
他们说话的功夫,场上已经打得如火如荼。
那章鱼妖章秀的本事还真是不小,钢叉威风凛凛,妖法浑厚,招式诡异,那锃亮的钢叉仿佛被妖力点活一般,紧紧地纠缠在天镇的左右。
天镇将军也非浪得虚名,灵力深厚精纯,一杆银枪舞动生威,枪影如雨幕繁花,道道犀利,碰撞在章秀的叉影之上爆出阵阵巨响,响彻了整个天涧河。
章秀斗了半天都寻不到天镇一丝漏洞,不由地气恼,只见他须发张扬中快速拧成一股股臂弯粗细,眨眼他那颗硕大的脑袋变成了章鱼头,数不清的须子飞扬跋扈地袭向天镇。
天镇见他露出原形,冷然一笑,他身如风魅,一个凌空翻转,如一道旋风眨眼冲出包围,与此同时,他灵力注入手中银枪,银枪霎时祭出,在他头顶身前飞快旋转,将灵力与刀锋一同化作千百把犀利的锋芒扫向章秀的须发。
霎时,响起扑扑扑!一阵斩切之声。
章秀嗷唠一声被打飞出去。
须臾之间,章秀光秃秃的头上已经一根不剩。
然而,未见天镇何时出手,他那杆银枪竟然贯穿了章秀的额心,章秀当场毙命。
天镇收拾的干净利落,云焰一声叫好。
而河相这边更是气势大振,兵将高声呼喊。
突然,对面传来朗朗笑声。
正是那位逆贼“忠濂将军”戮濂。只听他对河相说道:“河相,你死守也没用,何不顺应天意……”
“休得胡言乱语!”河相震怒,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云焰微微蹙眉,戮濂还没说什么,河相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难道说戮濂下面要说的话是什么机密之事。
其实云焰内心还是很好奇戮濂为何要谋反,虽然河漪漪做了解释,但他岂会全信。那套理由显然只是表面的说辞。今日再亲眼看到戮濂的样貌,他心中更能笃定。
然而,对于河相的怒喝,戮濂倒没气恼,反倒是一副扼腕惋惜之色,叹息道:“你固守这么多年就真的什么都不图吗?连你妻子的性命都搭上了,你就不恨吗?”
“住口!你这小人背叛忠义竟然还敢恬不知耻地说三道四!”此时的河相已是怒目圆睁,说出的话都是从牙缝里狠挤出来的。
戮濂还想再说些什么。
河相不再给他机会,他长剑一挥,飞身直击戮濂。
戮濂也不再多言,他祭出一根龙骨鞭,鞭身随灵力的驱使节节增长,直迎上河相的攻击。
咔嚓一声,河相幻化的长剑被戮濂的龙骨鞭击了个粉碎。同一瞬间,那鞭子如一条白骨龙,尖啸着朝河相鞭挞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