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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海的诱惑

“在此暂时可以忘却无数的落蕊与残红;亦可以忘却庸俗的卑琐的人间,行云与朝露的丰姿,不能引逗他们刹那间的凝视……我亦可以暂时忘却我自身的种种。忘却童年期清风白水似的天真;忘却少年期种种虚荣的希冀;忘却渐次的生命的觉悟;忘却热烈的理想的寻求;忘却心灵中乐观与悲观的斗争;忘却追忆不完全的梦境;忘却深刻的怨与艾;忘却恩泽与惠感;忘却过去与现在……”徐志摩,那个天真的诗人,曾对着大海发出如此感叹。

不到沧海,怎知浩瀚如许。阳光是炙热的,海风却是清爽的,脚下的海水温柔得不可思议……来到“碧城”的第三天,雪淞终于要“投身”大海了,这乔安娜的情敌。

来到海边已经是下午快4点了,这时的阳光还是热的,但已经不再那么火辣辣地直射。酒店正对的海滩上游人仍是不少,花花绿绿的泳衣给一片碧蓝的海域增添了几许热闹与妩媚,火辣的美女、性感的美男,海边一片活色生香。

申墨安排了一艘快艇,沿着海滩平行的方向飞驰了大概20分钟,停靠在一片更为清澈、壮阔又温柔的海边,这里蓝天白云、椰林树影、水清沙细……最主要的是,这里没有其他人来分享,连海风都是自由的、私有的。

这绵延数公里的海滩都是“碧城”私属的,而他们来的此处已经远离酒店客人的常规活动范围,所以海滩上并无沙滩椅遮阳伞,也无租用救生圈等物品的服务站,申墨背了大大的一只旅行包,所有一切都自备,连浮板都带了好几块来。雪淞除了提前在酒店换好泳衣、擦好防晒霜外,根本不知道还要准备什么。

脱下外面的衬衫,身着泳衣的雪淞有点不好意思,更不敢抬头看仅剩一条泳裤的申墨。申墨倒很是毫无忌惮地看着她。黑白相间的泳衣衬得她更加皮肤莹白、骨架纤细,如果说海边鲜艳绽放的多为妩媚多姿的牡丹,雪淞则更像是幽雅清卓的雪莲。好吧,必须承认,即使穿上泳装,她的曲线仍算不上婀娜有致,更多是少女的精巧青涩。但主观感情影响了客观审美,在申墨眼里,面前这幅景致竟是要命的性感。

“你不会游泳,到水里跟着我”,申墨走近。

“好”,雪淞紧张着,又想故作镇定,只能抬头看他应一声,然后再若无其事地转开头去。但迎着不太强烈的阳光,她看到他款款走来的英姿,竟有一瞬间愣神,逆着金黄色的光,他的身材竟是不可逼视的伟岸,蜜糖色的肌肉着了金光更是有型有力,雪淞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想依赖一下的安全感。

她似乎被阳光刺了眼睛,转头向那片海水走去。申墨从后面赶上,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踏浪前行,然后将游泳圈给她套上。

“我教你游泳?”

雪淞摇摇头,抓住安全区域内的浮绳,就在游泳圈的浮力下悠哉地随波逐流,脚下在踩水,毫无章法,但随心所欲,她觉得挺有意思,就这样舒服地趴在了游泳圈上,“你去游吧,我就泡泡海水感受一下就好了”。

游泳一直是申墨最喜欢的运动,他本来是想趁这次来海南教会雪淞的,但刚刚看到她穿着泳衣的瞬间,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即使是穿最保守的裙式连体泳衣,他仍是不愿别人看到这样的她。于是立即从善如流,“那你别动,抓紧了,我游一圈就回来”。

申墨游泳的姿势非常漂亮,就像在海里的鱼,柔韧灵活,又充满力量。雪淞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眼光慢慢放远,远处仍是海,似乎还有天……记得谁说过,伤心的时候就去看看大海,在自然面前,什么都会微不足道。是这样吗?

她从小生活在内陆城市,没有看过这样秀气的山、却又如此大气的海,生活环境不同,心胸心境也是不同的吧,她想。胸中有了千山万水,眼中才能看淡水色山光。淳城有个前湖,小时候看着一湖碧水常想:如此波光潋滟、壮阔无边,大海也不过如此吧。现在想起来有点好笑,没有亲身领略,想象力果然也是有限的。再看着眼前四周青山绿树万重千叠,远处白浪滔滔水天一线……越发感觉个体的渺小和无能为力,也许此刻融化在这其中也是无知无觉吧?

申墨片刻游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她歪头枕在手臂上,手臂架在游泳圈上,眼睛眯着,似乎在享受暖暖的落日和柔柔的海浪。像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轻轻圈起她,推着游泳圈慢慢在水里游划着,雪淞睁开眼睛,笑了,然后似乎很安然地又闭上了眼睛,感觉着在水中漫步的奇妙之旅。两个人不知道在水里漂了多久,最后阳光已经落下去了,雪淞看看他,“走吧,空气都凉了”。

快走到岸边时,海水退潮一个浪掀过来,雪淞脚下不稳坐在了水里,面朝沙滩、背对海水的方面。然后又一个浪涌过来,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她被海水拥着往岸边移了半步远。雪淞干脆不动了,就坐在那里等着下一个浪过来,就这样把自己冲回岸边去。

下一个浪过来时,一个温热的身躯坐在了自己身后,有力的双臂从身后环过来,就这样护着她在一波一波的海浪中慢慢迁移。海水触感温柔,身后的怀抱温暖有力,因为实在温馨舒适得不想动,雪淞突然想放纵自己一下,就这样吧。她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就这样轻轻地靠向身后……

申墨欣喜若狂,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个暧mei的旅程终究短暂,二人被冲到沙滩上,雪淞立即跟申墨拉开距离,也不敢看他。身上湿淋淋的打了个哆嗦,忙在申墨的大包里找到自己的衬衫套上。申墨这才想到这个岸边连冲淡水的地方也没有,忙打电话通知快艇来接。他掏出大浴巾包住雪淞,“先擦干净,这会热气散了,全身湿着在快艇上会着凉的”。

雪淞还真没想得这么周全,也没带更多衣服过来。简单擦了还是将浴巾裹在身上。

申墨拿另外一条浴巾帮她擦着头发,“这片海还不错吧?”

雪淞懒洋洋地笑了笑,“嗯,我有点原谅雅克了”。

快艇回程的路上,耳边呼呼的风声掠过,雪淞只感觉到冷。申墨把她拉进怀里,用自己的背顶着风。雪淞就像找到了*中一个温暖的小屋一样,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又怕呼吸太急吹到他身上,于是憋着气,可憋了气又觉得心跳变得不正常起来……20分钟的船程,雪淞忘了冷,反倒像是有点冒汗。

下了快艇,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二人先回别墅换衣服,路上申墨还是搂着雪淞的肩。刚才太亲近了,现在又不好意思推开,雪淞低头疾走。

待抬头时,已经差点撞上了别墅门前站着的人,竟是杜伊东。

看着二人状似亲密的姿态,杜伊东咧嘴笑了,“走,晚上吃西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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