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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再叹一口气,道:“修炼神魂,重在引外气入体,炼气聚拢神魂。但你所修炼的心法,却正好反其道而行。不断炼化体内的精气,却又不能如练武之道锻炼肉体,导致精气不能收聚,长此以往,你将愈发虚弱,最终精气耗尽,灵魂消散而亡。若非发现的早,恐怕你活不过二十。”
楚牧听他一说,心中反而平静下来,诚心问道:“请问前辈,可有补救?”
“我老人家是修炼武道,对于修道之术了解不透彻,也不能给你指明路。若想摆脱此种情况,最合适,莫过于改修武道了。”老者目光投向远方,仿佛想起什么事情,“但是你自幼熟读诗书经藏,明悟道理,天生一股浩然正气罡已然成型,若此时改修炼武道,神魂将很难出壳,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损失……你自己选择吧!”
楚牧沉默了,“人间道,武道,仙道,何处不是道。修道者讲究无处不是道,天道五十,大衍四九,遁去的一亦是道。条条大道通真途,既然与修道无缘,何必沉沦其中。以武入道,肉身成圣,破碎虚空。”想通此节,他当即就要给老者磕头。
老者仿佛知道他接下来的举动,伸手拦住了他,道:“我现在却是不能收你为徒,你还不够资格。”楚牧一愣,抬头看向老者,老者面色虽然笑嘻嘻,但却有一股难言的傲气在其中,让人神往。“前几日在城门脚下,得你一壶奶酒、一件棉衣、一份钱财,承你一片赤子之心,我便在此地逗留百日,教你百日筑基,引你上路,之后的修炼便在乎个人了。”
楚牧点了点头,“能得此大机缘,也是小子莫大荣幸,小子一定勤勉拱之,不负期望。”
三月后。
春雪消融,万物复苏。
幽静山谷,瀑布石上,陋室土屋。
屋内中央立着一樽名贵紫檀打造的木桶,高有一米,大约两人合抱之径。桶内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紧闭双目,只余头部和小半个肩膀裸露在水面之上,缭绕攀腾的水雾散发着一股草药的香气,让少年的面孔变得如梦幻般模糊不清。
“咝咝……”
少年的整个头部挺立不动,脖颈却不断的做出前后游动的怪异姿势,与此同时嘴唇轻微开启和闭合,一缕缕细若游丝的白气从少年口齿间喷吐而出,循环往复,直射出一树余高方才慢慢消散,发出如游蛇吐蕊般的声响,仿佛灵蛇吞吐日月精华。
点点星光下,依稀可见紫玄色木桶内色泽金黄的汤水,便可发现少年是站立在水中,双腿和腰干身躯都扭成一道弯弧,身子微微旋转。随着头部和脚尖的动作,他整个身体也跟着轻微扭动,借助水波之力将整个木桶内的人药掀起层层微波,仿若蛟龙戏水,却又蕴含着一股玄妙在其中。
一个老乞丐打扮的人盘膝坐于茅庐正对门的巨石之上,一柄烧火棍似的丑陋拐杖横放在膝上。他须发皆白,看年龄怕已有百八十岁了,垂目打坐,不发一语。
微风撼树,似欲将巨石上乞丐的一头白发吹落于光润起伏的水面上。
“吱呀”一声。
屋外的老者推开了草屋木门,春日凉风清爽的气息直扑进门,让屋内蒸沸的水蒸气得以扩散。外冷内热,气流交换之间直在草屋内形成道道旋风。老乞丐再往木桶下丢了几颗柴火后,丝毫不介意地横躺在那张唯一的木床上,他虽然衣衫褴褛却身材高大健壮,横压在木板床上,顿时将整个床板摇晃地“嘎吱嘎吱”作响。
桶中的少年似乎对此没有任何的感觉,依旧紧闭着双目,重复着他那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的动作。
老人躺了一会便鼾声如雷,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见少年仍旧呆在木桶内,露出几许欣慰。起身查看一下木桶,桶内金色药液淡了许多,一层恍若黑油的杂质漂浮在桶面上。
“噼啪……”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炉火跳跃出的几个爆节火花惊醒了沉睡的老人。他抬头看了看桶中的少年,复又看了看天外。
再过半个时辰,天已渐亮,老者估莫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漫不经心喊道:“楚牧,该收功了。”
桶中少年如若未闻,“咝咝”之声不绝,那自口中喷吐而出的白线隐隐于身体结合,在桶面形成一道蜿蜒盘旋的大蛇,而大蛇的嘴正朝着东方日出的地方。一吸一吐,仿若游龙戏珠,整个房间内斗产生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一些奇妙的变化正在桶中少年楚牧身上发生。
“咦?”
老人一声惊呼,凝目而观,发现那缕白气游蛇的体表在将散未散之际,竟然有成形的迹象。月之精华为里,此刻渐渐开始吞吐日出紫气了。
“舌灿莲花,阴阳交泰?”
老人面色稍变,原本枯井无波的脸上溢出了几许兴奋之意,双颊也因为情绪渲染而带上了一层异样的潮红。
他大步走到木桶旁,却不发出一丝声响,似是怕惊扰到了少年的修行,只是默默的注视,但脸上的兴奋之意却是越来越浓。
蓦地,那桶中少年原本流畅的动作,突然一阵僵涩,身子也轻微的打起摆子,整个面部在缭绕的水雾中隐隐透着一股金气。木桶之上水汽游蛇体表仿佛受不了艳阳高升带来的浓烈纯阳真煞之气,顿时水汽四散,渐渐有消散之势。
“不好,金阳冲顶乃五行失调之象。”老人见状,面上兴奋之色一收,肃然出掌,轻轻落在了少年头顶百汇之处,五指末梢红芒一闪,手掌一触即收。那少年面部金气尽退,打摆的身子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自口中吐出的白气却失去了凝形的迹象。
老人微微一叹,轻声责备道:“楚牧,切勿执着贪进,时辰到了,收功吧。”
言毕,老者又穿上他那件乞丐装,蹒跚地走了出去。
最后一缕白气被少年的吸纳进口中,那引动的脖颈和腰身已经缓缓地恢复了正常姿态,水中曲直摆动的身子也挺立起来,大半的胸膛都露出了水面。
睁开眼,少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急切,脚尖在桶底轻轻一点,身子便轻盈的跃出了木桶,浑身热气腾腾,水涌如流,竟是赤身裸体。他将身上水渍擦干净,将衣服整齐穿好才出去。
本来此处只他们两个人,楚牧不用如此规矩,但“君子不袒胸露乳,是礼也。”他即使去见亲人,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亦要为人而不为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