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丁汝昌和水师的管带们听到载沣的感叹立刻投来迷惑的眼光。载沣自知失言赶忙解释:“今日不能和这么多的俊杰来个一醉方休,岂不可惜!”
丁汝昌笑道:“承蒙王爷看的起,改日王爷到水师巡视,下官定设宴让王爷不醉不归!”
“好,好好”载沣高兴的说道:“过几日我就去水师衙门,到时禹廷可不能反悔啊”
又说了几句,载沣便在李鸿章的陪同下走到下一批人处,转了一圈之后。载沣谦让一番便坐在首坐,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其实这样的宴席根本就不怎么好吃,不是说酒菜不好,而是规矩让你不舒服,比如今天这里载沣的身份最高,载沣动筷子你就要动筷子,载沣端酒杯你也要端酒杯,绝对不能随意吃喝,否则,轻则惹同僚的鄙视,重则参你个举止不端,不敬上官。所以来的人不是为了吃,是为了借这这个机会多交几个朋友,多几条路。如果能让上官赏识自己,那就更好不过了。
菜来三味,酒过五巡之后,场面就热闹起来了,各桌的官员已经开始聊了了。而载沣和李鸿章也开始了令人期待的谈话。
“当年阿玛和中堂奉旨一起办海军,至今已快十年了。阿玛在世时可是很关心海军的,总想着把这个参使办好,想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可惜阿玛走的太早了。不过,载沣现在接任海军大臣一职,一定会完成阿玛的遗志,还请中堂鼎力相助!”载沣娓娓道来,却暗藏玄机:北洋海军的建立可是有我家老爷子的一份功劳,现在我子承父业,要从海军里拿点东西,你没话说吧?李鸿章自然听的出来:“王爷客气了,当年醇贤亲王坐镇京城,为下官的后盾,才让下官放开手脚大办海军,才有了今日海军的规模,每想到这,鸿章都是满心的感激。”李鸿章立刻反击:当年你老子只是个泥菩萨,做做样子而已,活可都是我李二一个人干的,现在想从我手里免费拿东西走?不可能!
载沣一时语结,这老狐狸真不是盖的,够厉害!不过很快载沣就转变了策略,咱不正面交锋,咱迂回:“阿玛走的时候还在忧心海军,今日载沣处于海军大臣之职更不敢有所怠慢,所以载沣研制了一个玩意儿,能让海军的战力提高一大截。”
“噢!还有这样的东西?”李鸿章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他知道这是载沣挖的一个坑,但他依然向下跳。自己刚才已经小胜一场了,不能把这位爷逼的太紧,那对自己没有好处,能让就让一步吧。李鸿章心中想着。
载沣身体向前倾了倾:“中堂是老洋务了,自然知道电报这东西,我研制的就是电报,不过是不用电线的电报----无线电。”
李鸿章心中一惊:“真有这东西?”身为洋务的领袖,李鸿章自然明白电报的日常生活和军事活动中重大作用,也如果真有这玩意儿,那海军的战力提高一大截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李鸿章却也想到了另一方面,无线电报会与自己的有线电报产生竞争吗?答案是肯定的!李鸿章略一思索便在心中感叹道:这个坑挖的还真漂亮!!
“那是当然!这无线电报可是我派人花了很长时间才研制成功的,”载沣心中有些得意:“不用电线,瞬息而至千里,可比有线电报方便多了!”
“那王爷能否赏光,陪下官去看看,这样的好东西,不可不观啊!“李鸿章并没有乱了阵脚:谁知道那无线电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先看看才说吧!
“那好,还请明日中堂到载沣下榻之处,载沣让人为中堂演示这无线电的妙处!”载沣信心十足:咱有真功夫,咱怕啥?“
两人达成初步的意向之后又说了一会的闲话,载沣便告辞了。
“杏荪如何看待此事?”书房之中李鸿章招来了杨士骧、盛宣怀,把无线电的事说了一番,便开口了盛宣怀。
盛宣怀想了想:“如果这无线电是真的,那咱们无论如何都要把它拿到手,咱们的有线电报局花了几百万两,这才刚刚建好,现在又来了一个无线电报,这可是对我们的致命一击啊”
“莲房你怎么看?”李鸿章又问起了杨士骧。
杨士骧收起了手中的纸扇:“属下以为明天我们去时要好好的看看,这无线电是否有小醇亲王说的那样神奇,如果不是那就好办了,如果是那咱们想从彩票上面捞一大笔的想法可就要落空了”说完杨士骧难得严肃对李鸿章说道:“中堂大人,这个小醇亲王可比老醇亲王难对付多了,咱们可要小心啊!”
“怕什么?”李鸿章笑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明天都和我一起去,咱们好好会一会这个小醇亲王!”
第二天李鸿章便带着杨士骧、盛宣怀还有电报局的两个人来到了载沣的钦差行辕。
“中堂怎么来这么来的早?”载沣热情的亲自出来迎接:“您快里面请!”
李鸿章笑道:“听说王爷研制出如此的利器,下官可是一夜未睡,所以一大早就赶来了,王爷你可别见怪?”
载沣摆了摆手:“中堂忧心国事,载沣钦佩还来不及哪,怎么会怪罪。我昨夜也是忙到大半夜,什么都准备好了,将等你来了。你这边请!
载沣现在住的地方是乾隆年间修建的一座行宫,好其他的行宫的四方形不同,它为不规则的新月形,坐北朝南,东西长大约为两里。载沣就在行宫的东西两端各设一台无线电机,用作今天的演示。楚明东按照载沣的吩咐连夜就带人架设好了机器,又是忙着检修,又是忙着调试,可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载沣能否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海军舰队就看今日一搏了!!!
这就是无线电机?”李鸿章看着眼前的这个和常见的有线电报机相似却大了很多的家伙说道:“个头还真不小!”
“是有些大,不过我们正在研制更小的,相信不久的将来,就能研制出一个人也能背的动的无线电机啦“载沣介绍道
“中堂可以写几个字”载沣在一旁提醒道:“好让那边的电报机发过来!”
“恭敬不如从命,下官献丑啦!”李鸿章提起早已准备好的笔墨,一气而成写下了一首唐诗,给了载沣。载沣也没看又给了一下人:“拿到西边的电报房,让他们发过来”
下人走了不到一刻钟,电报机就发出了滴滴的声音,早已准备好了的电报生立刻开始了工作。
“王爷!电报接收完毕!”楚明东将翻译好的电报呈给了载沣,载沣又顺手给了李鸿章:“中堂?你看看是否和你写的一样?”
李鸿章接过一看:“一字不差!”此言一出杨士骧、盛宣怀还有另外两人脸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下官直隶候补知府衔天津电报局帮办张必成见过王爷”李鸿章带来的电报局精英终于出手了:“不知王爷能否让下官回答几个问题?”
“可以!”载沣大手一挥同意了,买家想了解产品,咱能不介绍介绍!
“请问巴托先生,无线电报的传送距离为多少?
“从理论说讲,它可以把信息传送到世界的任何一处,但由于技术上的限制,现在的这台机器只能传送五百公里。我正在研制能传送更远的无线电机,很快就会有新的突破”
“每台机器的售价为多少?”
“这一台因为是实验品所以价格比较高!以后的大量生产时会便宜一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台机器所有的零件加起来应该超过一万两白银。
“请问----”张必成一连问了十几个问题,载沣都一一作了回答。
“下官没有问题了。”张必成已经想知道的一切都得到答案。
“中堂以为如何?”载沣开始了提问:“还满意吗?”用这东西和你换一些海军的种子,应该可以了吧?
“国之利器,怎能弃之不用!”李鸿章的表情不知是喜还是悲,但载沣知道他已经做出选择。
“电报局的事我不参合!我只建个厂,生产机器,以成本价买给中堂。”载沣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彩票的分红给你一成,我只要这个!”载沣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上面写的满满的宣纸递给了李鸿章。
李鸿章细细的看了一遍,把宣纸放在桌子上又推给了载沣:“王爷这玩笑可开大了,一个无线电加彩票一成的分红就要下官的威海卫,经远、致远、平远三艘巡洋舰,康济、威远两艘练习舰,还有五艘鱼雷艇、两艘运输舰、两百名精干水手。这下官可不敢答应,要不北洋水师不要说守卫海口了,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彩票的分红分两成给中堂!”载沣抛出了自己的底线:“不能再多了!”
“可以,不过经远、致远要换成超勇、扬威,其他的不变!”李鸿章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我要超勇、扬威干什么?它们俩加起来也没有一艘致远厉害!”穿越人士可不是这么好骗的。
“王爷,北洋水师的巡洋舰原本就少,如果将经远、致远都给你了,一旦有战事,则水师危矣!大清危矣!还请王爷体谅!”李鸿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玩起了恐吓!
载沣可不上当,心中想道:历史上的甲午战争你有了经远、致远不也输了嘛。现在还不如把它们给我哪!
“李中堂!不是载沣不好说话,而是那里不同意”载沣用手指了指上面:“那里的大爷们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不出点血,他们还要继续恶心你,处处找你的岔子。再说了,就算有了战事,载沣能袖手旁观吗?到时威海与旅顺两地的舰队合二为一不就行了”
李鸿章在静静的思考,杨士骧、盛宣怀二人一直在紧张的注视载沣和李鸿章之间的讨价还价,当李鸿章陷入思考时,两人都想开口让李鸿章同意,条件已经很优厚了!但因为载沣的在场,他们并没有说话,只在静静等待李鸿章的决定!
“王爷!”良久李鸿章才开口:“威海卫还存着北洋几十万两的枪弹,都给你,但经远、致远总要给北洋水师留一条!”话里透着一股心伤,一种自己想为这个国家办点实事,却总是被当权者所忌的心伤!
“好!经远留给北洋水师,我只要致远!“载沣也没有过分的逼迫这位为了自己的国家背负一生骂名的老人。”
“多谢王爷成全!”李鸿章站了起来:“还请明日王爷和下官一起联名上个折子,将事情和朝廷说一下,也和将原来水师的防务重新分配。下官就不打扰王爷,告辞!”
李鸿章走了,载沣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接下来的日子载沣就要真正的忙碌起来啦!添置军舰!修建造船厂!还要拉拢人心!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时间,而日本已经快完成他们的扩军计划,他们不会一直等下去的。战争就要开始了,到时载沣能准备好吗?这个老朽的帝国又准备的怎么样?答案是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未知!载沣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改变这个腐朽的国家,去改变那段屈辱的历史!至于能否成功?只有听天命了!或许载沣能成功!或许历史依旧!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