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凌家母女的到来,曜枫顺理成章地搬进了自洞房那日就不曾进过的新房,用曜枫自己的话说是“家丑,不足为外人道也”,对于这番说辞雪慧很想说脏话,去他的家丑,就算真的丑,也是他佟佳曜枫,不过要说她为什么会那么大火气,还是因为那天在前厅的那个吻。
想起那个吻,雪慧又烦躁起来,虽然只不过是唇碰唇,可是,可是娘说过嘴唇是不能随便让男人碰的,就算那男人是她的丈夫也一样……
好吧,其实丈夫是可以碰的,可是,他怎么能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吻她?还是在王妃和客人面前,她都丢死人了!
银朱好笑地看着主子变来变去的表情,一会脸红害羞,一会气愤难当,她到底是在想什么诶?再说,又怎么会有人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
“银朱,你在偷笑噢?”听到笑声转过头去的雪慧眯起眼睛瞪她。
“哪有?奴婢没有偷笑啦,而是光明正大地笑。”银朱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整齐的白牙,看得雪慧非常郁闷。
“我都烦死了你还有心情笑,那个家伙居然天天厚着脸皮睡在我床上,搞得我晚上都睡不好,可恶。”
“少福晋,这是好事啦!您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跟贝勒爷搞好关系,再怎么说,成亲至今没圆房也太说不过去了。”唉,再这么下去,王爷和王妃想抱孙子真的是遥遥无期咯。
“圆房?那是什么?”雪慧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呀,媒婆没跟您说过呀?”不是吧,连她这么小她都知道一些,少福晋都嫁人了却什么都不知道?
想了想,雪慧似乎想起了什么:“噢,媒婆她好像给过我一本小册子,让我在轿子里看来着,可是轿子颠地我难受,我就没看。你说是那个吗?”
“大约是的吧,您把那小册子放哪啦?找出来看看?”银朱说着就动手去翻雪慧的衣柜。
“想不起来了。”雪慧打了个哈欠,对此兴致缺缺,媒婆说那上面是夫妻一起做的事情,而想到要和那个讨厌鬼一起,她就没兴趣了。
这时,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凌婉月领着一大帮丫环门也没敲就走了进来,:“表嫂,不介意我来串门吧?”
“怎么会?快请坐吧。”雪慧的瞌睡虫一下就被赶跑了,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让凌婉月坐下。
凌婉月微笑答礼,倒是比刚见那日显得有仪态地多。
“不知表妹今天怎么有空来?”以往她也来过,一听说曜枫不在就转身跑了,今天倒是坐下了。
“只是,想找表嫂商量个事。”凌婉月朝身后的丫环使了个眼色,那些丫环就退了下去,顺便还“带”走了银朱。
雪慧看这情形皱起了眉:“表妹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边上没人,说话也方便些。”凌婉月装模作样地啜了口杯子里的茶,等到人走远了才又开口:“我就直说了吧,我要嫁给曜枫表哥。”
“哦。”她要嫁就去跟曜枫说嘛,跟她说有什么用?
谁知她象征性的回答却惹怒了凌婉月,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原本艳丽的五官扭曲地可怕:“你别以为当了少福晋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你这位子不会坐太久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滚得远远的!!”
雪慧并不答话,却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凌婉月很可怜,她好像很喜欢曜枫,喜欢到发疯的地步,可是曜枫却明摆着不想和她有牵扯。
“你明白了吧?”凌婉月瞪着她,以为她被自己吓呆了,“你要是趁现在离开曜枫表哥,我还可以饶你一条生路,这是两万两的银票,你现在马上收拾包袱走人,不要再让曜枫表哥看见你。”她把一张银票扔在雪慧跟前的地上,趾高气扬。
叹了口气,雪慧弯腰拾起了那张银票:“你这是何必呢。”没有钱的人,为了温饱而在做苦工,有钱的人,用两万两的银票让一个女人远离自己爱的人。
凌婉月挑眉看着她捡起银票的动作:“你同意走了?”
摇摇头,雪慧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让贝勒爷娶你,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不会做违背妇德的事情,这钱,我用不到,你要是觉得多,不妨拿出去给需要的人。”
凌婉月气疯了,不肯走就不肯走,还扯什么妇德?如此低贱的女子有什么资格成为曜枫表哥的妻子?她一个大踏步上前,抬手就给了雪慧一巴掌。
没有提防的雪慧脚下一乱,摔下去时额头撞到了桌角,伤口立刻沁出了血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凌婉月恶毒地上去又向着她的肚子踹了一脚:“你去死吧!”
雪慧痛弯了腰,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耳边忽听一男声吼道:“怎么回事?!”接着,她觉得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男人怒吼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她忽然觉得好累,意识也渐渐流失……
看着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人,曜枫有说不出的后悔,是他把雪慧推到面前当挡箭牌的,都是他的错。
他以为,凌婉月再怎么说也是个有教养的小姐,最多也就是恶言相向了,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当时银朱跑来找他,说凌婉月到雪慧房里,还把所有下人都支开之后就觉得不对劲,赶到时看到的一幕更是让他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雪慧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而那该死的凌婉月还走过去往她肚子上补了一脚,更该死的是,他居然放她一个人去面对那如狼似虎的母女!!
内疚和后悔让曜枫寝食难安,如今只能一直守着雪慧才能让他稍微觉得好过一点。
王妃也来看过雪慧,对她的情况忧心忡忡,虽然曜枫让她把凌家母女赶出去,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只好罚凌婉月禁足,除了住的西厢哪也不准去,打算等雪慧醒了再行处罚,可是这三天过去了,雪慧还是没有醒,这该怎么办?
银朱端着午膳来进来了,曜枫还是坐在雪慧的床边,青色的胡渣和深陷的眼窝让他看起来十分憔悴,银朱叹了口气,走过去:“贝勒爷,您已经一宿没合眼了,让奴婢替你吧。”
曜枫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站起来替雪慧拧了毛巾擦脸。
她睡得很不安,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包着伤口的纱布上还有血迹在沁出来,曜枫皱着眉,对银朱说:“去把那庸医给找来,他是怎么给人看病的?都这么久了还没醒过来,快去!”
银朱领命,刚退到门口,却见曜枫口中那庸医踱着方步走了过来:“哟,银朱妹妹这是去哪呀?”
翻了个白眼,银朱说:“贝勒爷让我去传庸医,这不刚好您就来了。”庸医庸医庸医,少福晋到现在都还没醒,他脱不了干系!
“啧,不要用这么仰慕的眼神看着我嘛,我知道你喜欢我的。”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就是这种人,银朱曾一度因为他的厚颜无耻而目瞪口呆,如今习惯了就当看猴子耍把式,正要开口让他进去的当口,房间里传出了曜枫刻意压低的咆哮:“快给我死进来!”
来人耸耸肩,对银朱道:“看吧,连你家主子都迷恋我。”说罢举步向内,抬手讲曜枫扔过来的茶杯稳稳地接住:“多谢你的茶。”
“可惜没砸死你。”曜枫冷着脸看他,这家伙一天到晚散播这种乱七八糟的谣言,他当初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交上这种朋友。
“啧,我死了你不怕你的福晋醒不过来?”他悠哉悠哉地喝了口杯中的茶,连呼好茶。
“你不是说她没事的吗?怎么现在还没醒?”哇咧!他还敢说!他拍着胸脯保证没事的,结果昏迷了三天还没醒,真@¥%#……
那人也不急着说话,抬头看了看天,道:“放心,就快醒了。”
然后,然后雪慧就真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