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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技高一筹

1技高一筹

前年,持续二十多年的蒙金战争结束了,强大的蒙古铁骑占领了金国都城汴京,汴京城一书生方书铭便带着自家妹妹方小蕊逃到南国卖艺求生,混迹于临安勾栏瓦舍,耍弄杂技与幻术,挣些吃饭的铜钱。行在临安作为南国都城,众多艺人在此汇聚,展露各种技艺杂陈,各艺人之间也是相互交流、观摹和学习,那些技高一筹者则能长期占据勾栏,而半路出家的吴书铭因杂艺水平低下,自然无人肯与其交流,无力在临安杂耍一行中落脚。此后,方书铭为谋求生计,被迫辗转于临安城外的绍兴、庆元一带卖艺为生。

光阴似箭,斗转星移,这一晃,就已是大宋端平元年了,这一日,方书铭来到绍兴城。

“诸位看官,有钱的您捧个钱场没钱的您捧个人场。现在由在下为诸位表演无中生有术。”吴书铭站在众人之间,一身青色长袍,碍于生计,漂泊闯荡,举手投足间早已没了落魄书生的羞愧感,麻利的卷起卦袖,伸出双手向四周看官展示一番,那手里空无一物。

众人一看,手中果然无一物,不知此生要卖弄何等玄幻。

看到十有八九的看官被吊起了兴致,方书铭大喝一声,眼神凌厉,双手抱拳,待他两拳分开之时,一尺红布凭空而生。片刻,一片惊呼,四周掌声此起彼伏,啪啪啪啪。

见此情景,方书铭嘴角隐隐流露几丝笑意,甚是得意。如此说来,当初自己离开临安那卧虎藏龙之地的决定是正确的。要是此处为临安城,此无中生物术必不能震住那些见多识广的临安观众,非要去表演撮弄、七圣法(即将人大卸八块再复活)等高难度技艺才能赢得看官赏赐,混口饭吃。但自己不是那种杂耍师祖级别人物,弄不出来那些出神入化的幻术。

就在观众掌声迭起之时,方书铭的家中小妹,年方十八的方小蕊则是捧着铜盘,略带几分羞涩,十分恭敬的挨个观众讨要赏钱。

世间众生,各有其相,一看到捧着铜盘前来索取铜钱的丫头,有人慷慨解囊,亦有人脸色一变,逃之夭夭。自然亦有意犹未尽者,大喊再来一个,定是要将这几个铜钱花的值些才肯罢休。

众多看官将铜板扔到铜锣里,每一枚铜钱撞击铜锣所发出的清脆声音都让方书铭心中窃喜,那一对激动的眼睛何止一次以余光瞥向小蕊手里捧着的铜盘,久久不能离开。

见到众人高呼再来一个,他心中早已盘思妥当,再次抱拳笑道:“敢请众位看官看我手里可有何物?”

众人视线纷纷转移到他的双手之上,一些人更是伸着脖子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看漏了什么,交头接耳,的确没有任何东西,莫非又要来这一出凭空生有术?人群中自然也有见过些世面瞧不起此等小小幻术的看官,嚷着要求方书铭拿出看家本领来耍。

一听此言,方书铭心中大为不快,又隐隐感到不安,何为看家本领?自己技艺拙劣,哪有那些惊世之作?诸如吞云喷火之计,那是自己遥不可及的幻术。

于是方书铭不予理会,还是打算再来一出无中生有术,抡起左臂,在空中摆动的愈是飞快,待他大喝一声,停下左手摆动之势,众人定睛一看,不知何时开始,他左手里竟然紧紧攥着一个写着酒字的葫芦。

围成一圈的众人纷纷奉上掌声,吆喝声,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那些先前不买账的看官也陆续解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称奇,有人以为此人乃得上天之神真传,习有如此神术。

变个葫芦就蒙混过关,大把的铜钱叮叮当当的飞入铜盘,这是何等惬意的事情,一股激情涌上心窝,此时此刻此地的方书铭得意之情言语能尽,只管向众人抱拳致谢,尽情陶醉在激烈的掌声中,掌声绵连不绝于耳。

正在此时,人群中有青色长袍白胡须的老者说道:“不知高人可懂大变活人之术?”

话说众人只是听说过大变活人之术,多被些行走江湖的好汉习得,在场的众人未必有谁曾有那一饱眼福的机遇,于是在场的众人亦开始附和,嚷着要看大变活人,

方书铭倒是听说过,木台之上摆一空木箱,遮上红布,片刻之后,揭开红布,木箱中便会出现一位大活人。

只是自己不曾掌握此术,愈是欲抱拳致歉,那两拳尚未靠拢,两拳便嘎然静止在空中,两拳之间竟然凭空出现一个大活人,那个凭空出现的男人衣装古怪,发型亦是比那念经的和尚长不了多少,那凭空出现的男人亦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方书铭哆嗦着双手摸了一下此人,双手猛颤,惊愕道:“竟不是幻觉!”方书铭是一怕鬼之人,现如今有如此玄幻之事出现,片刻他已是面带惧色,愣是定了定神,一个“溜”字立即就浮现在脑海。

众多看官先是瞠目结舌,片刻之后,掌声爆发,吆喝四起。看到这一切,不禁惊呼起来,此艺人只是伸手合掌瞬间,便凭空变化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尽管此人衣装奇异,犹如一个疯癫之人,但他确实是一个大活人。那些自以为熟读万卷的才子看客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此艺人究竟使得是何种神术?如此空空之地,焉能变出一个活人来?如若说其弄虚作假,众目睽睽下,毫无遮掩物,这假如何弄得。

“果然是得神人真传也!”

这边,方书铭早已惊愕不能言,若非鬼神,何来此人?

那边方小蕊不觉得惊奇,认为此乃杂耍幻术而已,看那沸腾的人群,想必这一次赏钱定是颇丰,心中甚喜,喜上眉梢。果然,不等她挨个看官索要铜钱,那些人便主动把钱放到了盘子里,还连连称好,褒奖不断。这一次,众看官毫不吝惜钱财,大呼值得,有钱的商贾甚至甩出一贯铜钱来。

白光散去后,陆青看到一个惊恐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四周还有一群身着古装的人大声的鼓掌吆喝。

这是怎么一回事?陆青犹如空白的大脑开始恢复记忆,原本实验就要成功了,意外发生了爆炸,生出白光,待白光散去之后,原本眼前那些精密的仪器和电子设备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诡异的环境。

“在拍电影?”陆青恢复记忆后产生了第一个疑问。

陆青看到穿长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面带惧色,踉踉跄跄的朝端盘子的一个姑娘那里跑去,盘子里似乎有很多铜钱道具,周围是清一色的古装打扮者,几乎围了密不透风的一圈。

他低头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衣装,格子T恤,牛仔裤,运动鞋,自己这身便装在他们之中倒是还显得很另类。

“是不是被这爆炸给炸昏了脑袋,怎么这见到的人都这等模样,穿古装服。”

那个穿长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似乎有什么急事,匆匆拉着那个女子挤出了人群,一溜烟的功夫,跑的无影无踪,剩下一圈表情惊讶的人。

此时陆青迷惑的不知该如何忆起,一会想到的是爆炸,一会想到的是这些身穿古装的人,不知是不是虚幻亦或者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思维沉浸在那个即将组装完成的测试版机器人上,是的,是一个能更好的适应沙漠环境的新一代智能机器人,而且使用了新一代储能系统,但这突然发生的爆炸将一切都摧毁了,要是实验室其他人知道了这一切,自己该如何解释?

“这公子,莫非你与那两位不是一道之人?”

迷惑之中的陆青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惊醒,回头看到一个蓄胡子的老者,也是穿着一身长袍,还是葵花色圆领。

陆青心头一颤,莫非?

莫非不是梦,不是二十一世纪?

于是陆青急切问道,“今年是什么日子?什么纪年?”

老者先是一怔,随后缓缓道来:“端平元年二月十日。”

端平元年!顿时陆青懵了,一时心里似乎有江海翻滚个不停,又犹如一马平川如此开阔,忽又如水银泻地觉得爽快,竟然隐约记得这是南宋某个皇帝的年号,具体是哪个皇帝他就不清楚了。想到这里,一直被科学界争执不已的时光倒流,时光穿梭现象,如今终于得以盖棺定论了,如此说来,时光机器并非天方夜谭,而自己就是最有利的证明。只是自己该如何回去?莫不要让自己在这远离家乡时空的古代老死?此时心里竟多了几分心酸,一股思乡之情顿时侵占了心窝,若是隔了千万里,尚有回去的希望,只是这时间的距离,怕是千万年亦无法逾越。

又看到自己衣装果然怪异,怨不得面前这一窝蜂涌来的好事者,一想到事情闹大了,引来不怀善意者,自己孤身一人定无退路,陆青急忙学着古人话语格式说道:“在下有事,先告辞了。”言罢,匆匆小步快跑,眨眼的功夫,跑到了另一条街上,这条街上依旧车水流龙,熙熙攘攘,繁华至极。他这一出现,立刻引来无数异样目光。

爆炸意外来到这里,不能随心所欲的返回二十一世纪,如此说,无论自己愿不愿意,也只能暂时在这个时代生存了,看看日后能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再说初到古国,能够在经济繁荣的宋代走走看看,自然欢喜,但是一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不知归途,况且在这遥远的宋代如何能够觅得价值观一致的知音?给他们谈智能系统,谈起语音识别技术?

诗中有云,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看到此处车马如龙,店铺林立,极为繁华昌盛,莫非这里宋代临安城?先不论此处为何地,陆青认为眼下最紧要的就是为自己找一个有着落的住所。

陆青是做机器智能研究工作的,他具有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整体统筹计算能力,以自己的实力,留在国家智能系统研究所完全不成问题,更何况近年来,电子计算机深入社会生活各个方面愈来愈广,就算是自谋生路,以自己的技术而言,在相关领域谋得一份高薪不算难事。

但是此时,这里的人可不知道什么是01010001,更不知道什么是半导体,连电都没有的世界里,你一个机器智能研究员能堪何用?

话虽如此,但陆青必定要面对这个时代,既来之,眼看无法离开,则安之,在这大宋国为自己谋得一份收入才足以养活自己,方能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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