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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个男孩在这个小县城的车站来回地沿着铁道徘徊,谁也不知道这个男孩有什么图谋,男孩时常在这里出没。有时他独自一个人坐在远离警戒线外的一棵树边,数着东西横贯小城的火车的车厢、有时抬头看着舒卷飘逸的白云、有时用永远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上下车的乘客。这样无聊的事,对男孩却充满着无穷无尽的乐趣和引力。从男孩那带笑的面容都可以知道其中无可体验的乐趣。

又是一日,男孩又重复这些我们看来十分单调枯燥的事,真是不可理喻的家伙!对这车站竟有如此执着的爱好。

男孩看着慌张忙率的上下乘客,才发现有一个女孩穿着一袭洁白的连衣裙穿梭于人群中,挺与众不同的。头戴遮阳的白帽,额前的刘海几早已贴着前额,颗颗汗珠顺着面颊往下滑,一手拉着密码箱,另只手提着似乎非常重的包并且背上也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女孩的眼睛如西潭深深地湖水清澈得惹人爱,更可怕的是这双明亮的大眼睛很会说话。此时的眼睛却在充满着无助。男孩本无事可做,当两双眼睛相撞在一起时,男孩的脸顿时变得通红犹如那鲜艳的西红柿,男孩被这两潭湖水中的神秘牵引住。当两人彼此相互凝视的那短暂的瞬间,女孩也被对方炽热的目光灼得白皙的面颊出现两朵一场美丽的绯红。男孩鬼使神差地缓步走向女孩温和地说:“你——你,我——我,我帮助你好吗?”女孩落落大方地说:“我正愁没人帮呢,真是太谢谢你了。”男孩还是很不自在地从女孩手中接过一个包。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车站,谁也不说一句话。女孩走在前面,男孩跟在后面看起来有点不耐烦。尴尬的气氛围绕着两人,谁也不愿打破这无奈的沉默。

“对了,别光顾着走,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都忘了问了,真不好意思!”女孩打破压抑身心的沉默。

“我?”男孩有那么一点羞涩地反问。

“是啊。”

“周晓周。”

“怎么这么一个名字?真是有个性。”

男孩腼腆地沉默不语,走路的姿态多少有点不自然。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看看把你热的一身都是汗。”女孩又开口说话,手中的一个包放在路旁,蹲下从衣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男孩说:“你把包放下,擦擦汗吧。”

男孩不好意思地去接女孩递来的纸巾,犹豫不决地看着女孩。

“休息一下吧,我确实走不动了。你也别再这样好吗?“女孩说着把纸巾递得更近了。

男孩只好接过女孩递来的纸巾轻轻地擦去额头上颗颗如豆的汗珠。纸巾从男孩手中轻轻滑落到地面犹如一只飞累的蝴蝶飘落地面寻求片刻休息。洁白的纸巾随着风的到来又扇动着翅膀飞向远方去寻求自己应有的追求。男孩看着女孩说:“咱们到那棵树下去,可免去被太阳晒的燥热。”女孩和男孩都提着各自面前的包向路旁的柳树走去。女孩把手中的包和背上的包都放在靠近树的地方,男孩也把手中的包拿到女孩放那两个包的旁边放下。男孩用丹凤眼看着女孩,才发现女孩的连衣裙上部分特别是背后的都贴在背上。男孩打量着女孩,女孩好像在深深思索着事,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

男孩问女孩:“嘿,你到哪里去?”

“我去道南(这个小城以铁路把小城分为道南和道北两部分)。”女孩从沉默的深思醒来四个字脱口而出。

“现在,我们都在道南。我是问你,你到道南的什么地方?我才好送你。”

“噢,我是去道南高中上学的,是我爸让我转到这里来上学的,今天下午必须去报到。”女孩如梦初醒回答,停了一会儿接着反问:“你在哪儿上学?怎么有时间在车站闲逛呢?”

“我也在道南高中上学。没事逃课看火车。”男孩有点堕落地述说着,满脸的不屑一顾。

“你,咱们这不都成同学了嘛!”女孩惊奇地说。

“是啊,道南就这么一所高中。你转到哪班呢?”

“我在哪班?我也不知道。我报到后学校的老师会给我安排的,我爸已经把一切转学手续都办好了。不知你现在上哪去?”

“我想我也没事,不如送你到学校。”“那,咱走吧。”

“嗯。”女孩点头。

两人拿起包,“这个重的让我拿吧。”男孩说,女孩没有给他。“怎么?堂堂一男子汉要看一个小女孩背着这么重的包。”男孩说着从女孩手中夺那个重包背在自己背上。两人在这犹如蒸笼的小城的柏油路上缓步向前,背后的烟柳也慢慢地从男孩转头的眼中蒸发得无影无踪。阳光照在权路两旁的瓷砖或玻璃制品上格外耀眼,往来如梭的车辆放着臭屁飞驰往复,阵阵热风吹来各种夏日的腐臭。

默默地走到学校,女孩要留男孩道路旁的小摊吃饭,男孩说还有急事,当做借口推辞女孩的好意。女孩把一切都收拾好,到学校路旁的小摊草草吃过饭便去找老师安排。男孩回到家免不了是妈妈的责问,问他为什么才回家吃饭。男孩撒谎说在学校写作业,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忒多了。男孩撒谎还都圆,全都在男孩一脸痛苦的表情配上张口闭嘴都是抱怨老师太狠,不顾学生死活傻布置作业。男孩在妈妈的眼里一直是个好孩子,在老师眼中却是一个坏学生。男孩放学及时回家,只要有空闲时间都会帮助爸妈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家务,无形中他成为妈妈的乖儿子,随着时间地推移已经变得根深蒂固。不过老师时常打来电话说:男孩整天逃课;不逃课,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看小说。妈妈始终都不明白,自己的乖儿子怎么成了老师眼中的难题。男孩轻易地把妈妈哄了,妈妈相信自己眼前的儿子所说的一切都是大实话。

男孩在家急急忙忙地吃过午饭,把家中的碗筷刷洗完匆匆赶回学校。妈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无聊的学习生活,是男孩最讨厌的事。男孩子上学的路上悠闲地闲逛,踏着上课的铃声进入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他的另一个世界的生活。他要行侠江湖,铲除人间不平事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独行侠。武侠小说是他在现实生活中的另一个世界,读武侠小说是他在学习生涯中的一大嗜好,任课老师看到他看小说理都不理,在老师眼中他已经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无论在任何老师的课堂上,他都我行我素读着武侠小说。在别的同学眼中,语文老师是人见人怕的瘟神,同学见而避之惟恐不及,男孩视语文老师如透明的空气。人称“黄老邪”的语文老师却异常关心这个扶不起的阿斗。男孩看见语文老师却视而不见,黄老邪却叫住男孩。男孩假装没听见,黄老邪提高如公鸭子般的嗓门大喊。男孩停下来装着如梦初醒样说:老师你叫我?黄老邪点点头问:男孩能不能学点习,这种态度极近乎求男孩。男孩嘴里说着“能”便急忙如脱兔往家里赶。

男孩:我多么希望我的生活如铁轨般延伸,生活中的梦也是铁轨般优美曲折,我多么希望我的生活沿铁轨前行,看着飞速穿过小站的火车犹如都满载着我的美好生活。

我再也没有心情听老师在那里唠叨,偷偷跑出来到火车站。那是一个在全国不起眼的小车站,那里有我最多的脚印,虽然脚印看不到但我看见车站的存在就能感知我脚印的存在、我的存在。看着铁轨旁边用石板铺成的小路,看着石板隙缝中生长的小草和小路旁边花园中生长的月季、四季青、针叶松与路旁逐渐排开不知名的树木都非常亲切,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土都比我班内的同学还要熟悉。在这个自由的空间里我的心可以随火车一起疯狂地飞奔。

还有我的老朋友,我坐在她的旁边,***着她的身躯,我的心里异常地舒畅。老朋友每天都会在这里等我的到来,无论冬夏秋春或是风霜雪雨都在这里翘首等待。有时我自己有什么开心的事我都会与她分享,有痛苦我会毫不客气地向她倾诉与我分担,谁让我们是朋友呢。看着今年夏天她的新装是那样鲜艳且充满活力,我满心欢喜地看着炎热夏日悄然地流逝。只要来车站,我都会站在她的下面嘟嚷一阵,别人总是用异样的眼光好奇地打量着我,犹如看外星人一般无二。我虽然不自在但心里舒畅,看着她浓茂的叶子,片片充满绿意充满生机。我发现自己的孤寂也如她的成长一般疯狂,虽可以抵挡火车过往的振动,她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因为她的根已经深深扎入这片土壤,没有什么再可以动摇她在此生存的权利。我的孤寂全部都依附于她的身上,在她的血液里流淌。生长,实在是两个可怕的字眼,我每天都面临着这种残忍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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