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乐童,你还没告诉我,秘密到底是什么。”
杨宇波摇醒我:“家合,快醒来。”
我完全醒过来,眼前世界让我觉得好不真实。
“带我去去见了乐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乐童的父母,白发苍苍的老人,早已哭得没有了力气,我不知该如何安慰,眼角有泪水打转,龙院长见到我,示意我出去。
“家合,你可知乐童患的是什么病?”
我估计猜到七八分:“一定很严重吧。”
“艾滋。”龙院长说,我吓住了,虽有准备,还是被震惊,乐童一直在那种地方,难免会出事,可她的父母知道吗?我恳求龙院长不要告诉她的父母,龙院长点头:“我明白。”
她的死因,我大概知道一些,警察不愿透露太多,我还吃从龙院长那里知道一些,大概是乐童喝多了,失足落水,加上池塘被开挖过,深了许多,已是迷糊的人掉下去,真的九死一生。
“又是失足落水。”我冷笑,龙院长脸色不好看,拍拍我的肩膀去安慰乐童的母亲。
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我却又要经历一次生离死别。
当我要离开时,乐童的父母叫住我:“你可是梁家合?”
我点头:“叔叔阿姨有事,尽管开口。”
他们送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乐童让我交给你的,吩咐一定要亲自交给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郑重接过信,找个没人的地方仔细看:
家合,不要恨我,我有苦衷,我必须为自己的父母着想,对于我而言,他们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家合,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吗?原谅我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
信件十分简单,我仍旧看不出所以然来,乐童定是在急促中写下,可到底是什么事让她措手不及?
我的头有些痛,痛苦地蹲下身子,听见身后有人叫我,转身看见明会。
“家合,你还好吗?”她问,我点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挨着我坐下,我叹息:“如果凡事皆能预料,世界便不会有悲剧了。”
“她昨天回来喝了很多酒,我没有和她说话,没想到却是诀别。”明会哀怨,我埋下头,心中苦闷,忍不住默默流泪,
“家合,乐童有信给你,收到了吗?”明会问,我吃惊地看着她,明会以为我没收到,悻悻地说:“我以为你有收到她的信。”
“没有。就算有,也不会是给我的。”我笑了笑,“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家合!”她叫住我,“我们之间有些隔阂了。”
我即刻拥抱她:“怎么会?事情太多,也太突然,一时没有时间反映。”
她点点头:“好好照顾自己,考完试,我就要走了。”
“去哪里?”我问。
“回家,哪怕不知家在哪里。”她笑得凄惨。
“我们都是没有家的孩子。“我喃喃自语。一片枯黄的叶子落在我的脚下,看,连叶子也会回到大地的怀抱。
杨宇波好不容易找到我,见我呆坐在枯黄的草地上,挨着我坐下:“怎了?”
“人的生命太轻贱了。”
“不是啊,人的生命在于他自己如何抉择。”
“如果他选择带着秘密生活了?”我盯着杨宇波,他紧张地瞧着我:“家合,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带着秘密,有些茫然罢了。”我苦笑,闭着眼睛拒绝杨宇波的回答。
明会,你是怎么知道乐童有信件留给我?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了?
这个泥团,我已经陷得太深了,想出来却是剥皮的痛。
我直接回到公司,刚进去,菊槡就跑过来,小声说:“最后一场训练不见你人,江副总可是很生气的。谢主任已经接收调查,只怕就算没事,也被查出点什么来。”
我毫无畏惧:“要来的,迟早会来。”
果真,快下班时,我被人带走,那是我第一次去31层,所谓的经理层,整层楼都很空旷,只有电梯口的保安显得精神抖擞。
我见到除了杨宇波以外的其他股东。谢主任坐在那里,脸色灰败,杨宇波歪坐着身子,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神色凝重。
“宇波,我们需要你做决定。”江副总说话,杨宇波小声说:“没有证据。”
江副总冷笑:“曾经你也是这样说,没有证据,结果了,公司差点被那丫头片子整的退下皮!”
股东们议论纷纷,谢主任突然站起身:“杨总,我们出去谈谈。”
杨宇波站起身,将我一起拉出去。
“宇波,我年纪大了,已经不在乎了。只是你还年轻,那件事,让你在股东面前已经失了威望,今天,我会主动请辞的。”谢主任灰白的头发让他显得十分的颓废,杨宇波安慰:“谢叔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回老家,没有你,我不行。”
“可是今天这样,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他看了我一眼,“她是你的人,留着一定有你的意思。”
杨宇波看了我一眼,微微笑:“她和你一样,都不能离开,我会想办法保护你们,别说了,你们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我看着他走进会议室,谢主任示意我一起坐下聊聊。
“你是怎么认识宇波的?”他问我,笑得慈祥。我便将认识的经过告诉他,谢主任听完,微笑点头:“他很关心你,也难怪,这么多年了,很少会对哪个女孩子倾心。”
我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解释:“您误会了。”
“呵呵,有没有误会,以后就知道了。”他微笑,杨宇波这时候出来,轻轻笑着:“重新拿下失去的客户,我们都可以留下。”
“宇波。”谢主任很感动,杨宇波拍拍他的肩膀:“你跟着爸爸,到现在跟着我,在我心里跟父亲一样,不分彼此了。”
杨宇波看着我:“小丫头,能帮我这个忙吗?”
我点头,这是自然,事情多少和自己有关联,我悄声问:“文件到底是谁拿的?”
杨宇波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怎么,李浩然没有告诉你吗?”
我有些尴尬:“说是说过,可是我不太懂。”杨宇波哈哈笑,一把揽过我的肩膀:“文件了,是丢了,但不是你,也不是谢主任,更不是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铲除我身边的人,她没有做到。”
“你们大人这真的好邪恶。”我说,杨宇波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现在总算承认自己是孩子了?”
他揽着我的肩膀,殊不知,在黑暗处,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