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
短短的三年,我还是将他的样子记得一清二楚,我狂追着车,一直叫着:“爸爸,爸爸,我是家合!”
车没有停下的意思,我脚下被东西绊倒,那辆车在拐弯处消失不见。
难道是看花眼了吗?我站在那里,反复斟酌着那张脸与父亲的脸又多少的相似,也许真的是认错了。
心中装着疑虑,回到家,小海正打扫卫生,见我愁眉紧锁,问:“姐,你又有事?”
“我好像看到自己的父亲。”
“不是失踪了吗?”
“是啊。”我也很疑惑,小海放下抹布:“如果没有失踪,他居然是父亲,一定会来见你。”
想想也是,我干脆放下心来。
傍晚时分,小海没有找到新的地方暂时不打算出门,躲在家里喜滋滋地算着钞票,我正做着英语习题,电话尖叫起来。
是明会。
“一起来吃烧烤?”她问,“就出来玩一下吧。”
“我不想去学校。”我告知实情。
电话传来林齐的声音:“我定在江滩上,快快来吧,带着你的弟弟。”
我带上小海,到江滩时,林齐已经烤了不少的东西,明会见我来,迅速丢下手里的烤肠。
“来了就好了。”明会拉着我,“烤了你喜欢的蘑菇。”小海跟林齐倒是很聊的来,两个人已经喝起了酒。
“家合,最近可过的很好?”明会问到。
她是真的关切我,索性将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全告诉了她。
明会拿起烤好的玉米说:“家合,你能否考虑接受治疗?”
我疑惑地看着她:“你不相信我?”
“不是,也许治疗会让你的症状缓解。”明会小心地安慰我,“家合,你可以考虑。”
好吧,我点点头,心中倒是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你和林齐怎么了?好像缺点什么。”我问,明会苦笑:“是一直都缺什么。家合,我感觉与他没有未来。”
“我去与他谈谈。”我借口让小海买些饮料,趁机与林齐交谈,他似乎知道我会做什么,直接拒绝我:“对于她,我感觉不是很了解,她的眼睛里,有我惧怕的东西。”
“林齐,你一直带着有色眼睛在对待她,这不公平。”
“你是让我多发掘她的优点吗?我已经在做了,可是家合,我仍就感觉有距离,算了,家合,我答应你,好好与她相处。”
“对,你会发现她不同于别人的好的。”我拍拍他的肩膀,林齐拿了一根烤肠去找明会,我宽慰一笑。
玩到深夜,江面上倒影着斑斓的街灯,边上的KTV里传出震耳的音乐声,这一切都是喧闹世界下的浮华。
临走时,明会说,圣诞节学校会有话剧演出,而她也要出演,有时间一定让来看,我答应了,哪怕真的不愿去学校,触景伤情。
第二天,我不用去见小家伙,还是约了明会去学校看她演出话剧。
虽然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还是有人认出来了,指着我说:“看,那就是得了精神病的梁家合。”
罢了,罢了,原谅世间能够原谅的一切吧!
话剧的内容讲述的是一对男女深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故事,世上的爱情大底就是这样的吧,大家不愿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却都做了梁山伯与祝英台。
真奇是主角,凭心而论,表演的确实不错,明会指着一个人瞧瞧告诉我,真奇已经被一个大导演看中,现在就在剧场中看她表演。
“她演的确实不错。”我由衷地说,明会十分艳羡:“只可惜我是个替补,女主角有意外无法出演时才会轮到我啊。”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凡事皆有可能,你也无需灰心丧气。”明会惨淡一笑。中场休息,我听见真奇打着电话:“你要来接我吗?那太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挂了电话,看到我,有一刻吃惊,随即摆出高傲的神情,瞪着高跟鞋才从我身边经过,明会一脸鄙夷:“明明听见她求着洛少来接她的。”
“与我无关了。”我说,拉着明会离开剧场。
一大把阳光豪放地透过窗户,稳稳当当落在实木地板上,他便从这捧阳光中透出脸来。
我的心,紧张得快要纠结在一起。
是洛少!我相信他也看到我,虽然我和他都没有抬头。
明会使劲捏着我的手,眼神示意我,我仍旧逼迫自己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味道是熟悉的,感觉是熟悉,连同那份彻思夜想的期待也是如此熟知。
最终,我还是抬起了头,在那一刻,他亦是这样,彼此读懂了眼神中的千言万语。有人提着一堆衣服从我们之间穿过,他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迅速将他塞给的东西放在衣服的口袋里。告别明会,我来到校园角落里的凉亭,那里平常少有人去,石桌石椅上落满了秋霜的叶子,我拿出它来,小而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天啊,那枚戒指!
洛少怎么会找到?
盒子里有一封信,我颤抖地拆开来。
“家合,那一晚的舞蹈我会一直都记得,恐怕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刻了,我以为不会再有快乐。谢谢你将玫瑰还了回来,那是我们对彼此的爱,我不会让它们陨落,还有戒指我找过,已经不见了,特意从南非带回一颗裸钻,打磨成原来戒指的样子,也许曾经它的主人会是别人,可是现在以及以后,它只有你一个主人。戒指我一直带在身上,只要遇见你,一定要交给你。记着,你要快乐!
爱你的洛少。”
我将信和戒指再次收好,窝在怀中,可能是风太大,它吹皱了一池水,也吹来我的眼泪。
戒指重新回到手指上,欣慰的温度。
刚走到校园门口居然碰见龙院长,想找个地方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招呼。
“是家合啊?正好有事找你。”他将自己的神色摆正好,才正色道,“洛少今天来找我,要求我继续那项工程,说是为你做的事情一定要圆满,他亏欠你太多了。能够弥补的,一定要弥补。”
“替我谢谢他,还要转告,弥补的太多了,已经足够,他不欠我的,若是要还,就快快乐乐的生活。”
龙院长点头,看着我好一会儿才犹豫问道:“家合,你前段时间受伤了吗?”
我惊讶他如何得知,想到也瞒不住,大大方方地点头。龙院长叹气:“你要接受治疗,要不然学校是无法接受的,而且,这个病,家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院里也很难看,明年的招生、、、、、、”
我制止了他的话:“我明白,今天来也是准备说的,我,打算辍学,这两天就办理手续。”说完,我不搭理龙院长的叹息。
好吧,好吧,我不停的安慰自己,接受一切已经安排好的命运吧,虽然它是多么的让人感到可耻。
小海摸着我手上的戒指,反反复复问:“就是这枚戒指吗?”
我点头,同时责备:“小海,这是你问的第五遍了,我不会再回答第六便。”
“好吧,我不用第六遍,可是姐,戒指对一个女孩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我点头:“男人会将戒指给他最值得爱的人,女孩当然是幸福的,哪怕不能在一起。”
小海拍拍自己的胸脯:“姐,我来养你1”
我笑:“姐现在哪里也没得去,学校方面我已经辍学,以后你要努力工作哦。”下海郑重点头,他也不明白受伤的事院里怎么会知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再说,若有人想除去你,她总会找到机会。”我幽幽说道,小海很无奈:“姐,你已经失去爱人了,为什么还要让你失去学业?”
我摇头:“哪里知道,本以为是因为洛少,现在想想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要不然真奇怎会如此的恨我?”
小海痛苦地闭上眼,我歪着头,瞧着窗台上的一盆仙人球。
真奇,你与我到底有何怨恨,以至于要将我完全赶出你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