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将脸别过去，我笑他：“傻子，姐姐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他颤抖着肩膀，居然大哭起来：“我知道怀英回来了，她来报仇，那是她的奶奶，为何不放过？老校长没有做错什么，他正要享受晚年，怀英，你到底有多少恨，多少的恨！”
“是她做的？”我问，小海点点头：“所以我不敢面对，我生命中的怀英不是这样的！”
“她有未了的心愿，也许是因为仇恨让她存在我们身边吧。”我的手腕很是剧痛，“小海，不要告诉任何人，当然他们也不会相信。”
这时林齐居然折回，额头上全是汗，他一把抱着我，轻声说道：“没有他，你还有我。”
在我莫名其妙中，他再次匆匆离开，小海呆呆地指着林齐的背影说：“姐，那小子喜欢你了！”
“我们不能阻止任何人爱自己，自然也阻止不了爱上别人。”我盖上被子，“想好做什么没有？我的钱可是准备着了。”
小海抛着苹果玩：“摆地摊吧，够刺激。”
我微微一笑：“那你就想好卖什么。等我出院我们一起去。”
小海忙碌了一晚有些困了，窝在病床旁边的沙发里睡着，我看着自己的右手腕，厚厚的纱布包裹，双手的指头上布满密密的刺痕。
我交代过明会与林齐，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时候，不想再节外生枝。病房的窗户关着，看不见外面是什么，白色的窗帘上似乎绣着花映着外面的亮光淡出简单的轮廓。
不知是晴天还是阴天，天是否还是透着干净的蓝，我叹气，命运就像是这样，因为不知，总是去猜忌，到后来不知什么是现实，何为梦境了。
我不等全愈，嚷着医生要求出院，小海还借来自行车一路骑着带我回家，哪一天，天蓝的不可思议，我想起她的话，好好活着！
为了迎接我回来，小海将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并做好了饭菜，茶几上插着新鲜的玫瑰。
“我喜欢玫瑰，特别是白玫瑰。”我拍了拍小海的头，“倒是很了解我。”
环顾四周，我叹气：“是不是自己的家更好一些？”
小海安慰：“家固然好，可是会勾起回忆。”
“小海，看来不能小看你。你说的对，我不愿他找到我。”我拿起茶几上的一瓶花化妆水，“这是什么？”
小海得意地说：“我决定卖化妆品，女人的钱可是很好赚的。”
我打开瓶子。香味不错。小海接着说：“家合姐，这些都是正品，我在工地上认识一个大哥，他老婆是开化妆品店的，我啊，就从那里拿货，有现钱再给他们。”
我们吃完饭，清了清货，决定今晚就开始。小海特意买了地图圈全出一个位置：“这里有好几个大学，而且有高级写字楼，想想看，大家放了学了班看见货真价实的东西一定停下步子，我似乎看到钞票纷纷钻进我们的口袋啦！”
小海选的地方不错，正好在一个角落里，那里有一条小吃街，人流量相当不错，刚把东西摆出来，立刻有人围上来，小海很热情，完全不用我做什么，只管收着钱。有个漂亮的小姐很是羡慕：“你对你女朋友真好！”
小海不好意思挠挠头：“她是我姐姐。”我会心一笑。
临近九点，带来的东西卖得差不多，小海收了摊子，拉着我钻进小吃街。肚子是真饿了，闻到饭菜香，两腿不听使唤，我干脆站在那里，指着肚子说：“小海，姐姐饿了。”
“得令！”小海立刻去买了一份汤包。我们一直逛到十一点才挪着步子回家。
小海为了庆祝开业大吉，买了一瓶红酒，我们盘腿坐在马路上，就着一次性的杯子，一代花生米，一口口喝着。
行人路过，纷纷侧目，快乐便可以这样，随着自己的性子飘去哪里都可以。小海高举着杯子：“姐，等我赚够了钱就好好养你，再也不让你伤心了!”
“好，姐相信你，干杯！”我与他碰杯，他喝完拉起我：“姐，跳支舞吧，让这些人瞧瞧，我们过得有多好！”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好好生活。”
某一条街的某一个十字路口，一对疯子畅玩到深夜才停止疯狂，在他们看来，生活才刚刚幻想了开始。
第二天，慵懒起床，习惯性地翻出手机，翻出洛少的号码，呆看了很久。听见小海叫吃早饭的声音才猛然醒悟过来。
钻进洗手间，瞧见那满满的一缸水，吓得闭上眼睛。
“家合姐，对不起，我原本不知你对它有那么大地恐惧。”小海匆忙放掉水。
我无奈地笑了笑：“没事，曾经好爱泡在浴缸里，自从遭遇水中窒息的感觉后开始无比惧怕，，没关系的，以后会适应的。”
小海自语：“是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决定了，今天去看怀英。”
吃完早餐，他骑着自行车带着去墓地。
原本的大路已经畅通，只是多了一尊石像，记得上次来时，路被封住，现在想想，真的似在昨日。
我带着他从小路上去，路边的菊花已经现出衰败的样子，颓废着脑袋，草尖冒出些委屈的黄色，杂草丛生，这条路很少有人走动了。
她的墓前有着一把不太新鲜的百合，明会又来过了，比起她，我心中更多的是愧疚，从有记忆开始，我们就有了争吵，屋里的空气从来真是在剧烈的震动，印象中的父亲似乎也不大爱呆在家里，总借口公司太忙，很少回去，她的目光，变成了一段段的望夫崖。
从珍惜过她，待她永远离去，那些恨与怨才转了弯，融进太阳的颜色。
小海静静地看着怀英良久，他伸出手轻轻抚摸：“我一直没有忘记你的样子，它在我的心里，善良，纯真，不会改变的，怀英，放下你的恨吧，更不要伤害至亲的人。”
回去时，我打电话给明会，同意去家教，晚上再和小海摆地摊，让自己忙起来，没有空闲去祭奠逝去的爱情。明会很开心，给了我地址。
是城市另一个富人区。我看着门门牌找过去，眼前的大铁门挡住了我，院子很大，一个小喷泉，树上挂上秋千，估计是刚玩过，缓缓荡着，一栋三层别墅旁，还有一栋二层的简单楼房，但相比而论，还是比较豪华。
我疑惑，明会怎么为我找到如此富有的家庭？按了门铃，很快有人回应：“是新来的家教吗？”
“是，我姓梁。”
门打开，我走进，原来里面的世界别有洞天，一位老妈妈出来迎接我，笑容和蔼：“小家伙还没起床了，请先在这里等候！”她领着我到旁边的楼房。
见我不理解，立刻解释：“小家伙的父母长期不在家，孩子太皮，屋里的墙上都被他涂鸦，实在没办法，只能再建一栋楼，这栋楼里专门是他学习游玩的地方，旁边的楼则是睡觉吃饭，你可以叫我杨妈妈。”
她为我倒了一杯茶，让我自己随便看看，我沿着旋转楼梯走上去，眼前的摆设似乎似曾相识，我闻到熟悉的烟草味。
我像是回到家中，迷迷糊糊中，反复问自己，这是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