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涯没想到它说了半天,自己却没有领悟酒中之道,不觉心中微感失望。不过袁皓首能将修炼之法融进酒道之中,也算是别开生面独树一帜了。凌天涯知道这千年薜荔浆对袁皓首既是如此重要,自己若是执意将其喝下,只怕会引它的誓死抵抗,若是给它留下当可使其对自己感恩戴德,从此甘心归附。
权衡利弊之下,凌天涯对袁皓首说道:“既然如此,这两坛千年薜荔浆我不喝也罢,就给你留着吧!”
听了这话,袁皓首如闻福音,竟是如人类一般屈膝而拜,对凌天涯说道:“感谢主人大恩大德!小猿没齿难望。”
凌天涯见它这般神情,知道乃是真情流露,当下好事做到底,对它说道:“你若是真心随我做仆,我可另送你样礼物。”
袁皓首听了连连摆手道:“主人能为小猿留下这两坛酒来,已是恩重如山,我怎能再生二心,不尽心伺候主人?其他的赏赐是万万不敢再要地了。”对于猿皓首来说,天下除了这两坛千年薜荔浆别无他物,再能便其心动。
凌天涯只了这话,突然目光一寒,说道:“此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不容再有半点推辞。”
袁皓首见它的神情如此严厉,不由心中一骇,暗道:“天下哪里这般好事,它能平白无故地让出这两坛来。定是要出什么难题要来为难于我,也罢!那怕是让我再受几次那煎魂熬魄的痛楚也认了。”袁皓首当即将心一横,对凌天涯说道:“主人有何分咐小猿无有不尊,主人但有所赐,小猿也将一一领受。”
凌天涯见它神色语气之中颇有悲壮之意,心中暗想:“至于吗?送你点东西搞得像要上刀山下火海一般悲壮惨烈。”知道袁皓首想得有点歪了,凌天涯是又好气,又好笑。
当下也懒得再和它罗嗦,用尾巴勾过一只空了的酒坛来,然后巨口一张,“哗啦!”地一声响,凌天涯将用紫金灵元包裹住,禁锢在体内的千年薜荔浆,吐出了一坛来。顿时酒气四溢,香飘石室。
袁皓首没想到凌天涯口中所说的礼物竟是它喝下去的酒水,顿时心中惊讶异常,再仔细一看那坛中之酒,只见它碧绿晶透,丝毫没有半点杂质异变,与喝下之前竟是一般无二,这才知道凌天涯并没有真的将此酒喝了下去,而是用某种秘术将其掩藏了起来。
它当即心喜如狂,向着凌天涯连连打恭作揖,口中喃喃念道:“谢……谢……谢谢主人!小猿我……我……我……。”心情激动之下它竟变得语无伦次,不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心情。
凌天涯也不去答理与它,只是一口一口地将喝下去的千年薜荔浆吐回了石坛之中。袁皓首见状,也就住嘴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唉……!”地一声长叹,然后不再言语,拿起石榻之上原本封在坛口的泥封,将这些酒坛一一封上。
凌天涯知道此酒颇为珍贵,有助提升功力,所以也没将喝下去的全都吐出,而是只吐出三坛来,将第一坛留在了腹中。饶是如此,袁皓白也不再意,这几坛酒失而复得,已是凌天涯对它的莫大恩惠,如何不敢奢求更多。
它的心中喜不致胜,将酒坛全都封好之后,高兴得在石室之中翻腾跳跃,抓耳挠腮。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仰天长笑,情况如癫似狂。同时从它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气息,在石室之中翻腾鼓荡。
剑齿虎与它相交已久,从未见过这般模样,心中大吃一惊,连声喊道:“袁兄弟,袁兄弟,你这是怎么啦?……”连叫数声之下,袁皓首竟是置若未闻,丝毫不为所动,还是那般癫狂模样。身上的气势竟是越来越发得强大起来,如怒涛般汹涌磅礴。
石室之中三个妖兽,以凌天涯的修为最低。在这股气势压迫之下,它只觉得犹如有座大山压在身上一般,顿觉得气血翻涌,呼息受窒。连忙运转全身的紫金灵元,与之相抗。同时心念转动,想要引发袁皓首体内的锁魂针。谁知任它如何施为,竟是与锁魂针上留下的神识断绝了联系,就如平空消失了一般。凌天涯大惊失色,若是袁皓首此时突起发难,自己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袁皓首的修为是炼神后期,凌天涯的修为是炼神中期,虽说是打不过,但逃跑的机会总是有的。虽说有虎啸渊在,凌天涯也不用惧怕于它,刚才悄悄地感应了一下,袁皓首的锁魂针已经失灵,但是它的锁魂针却还完好。凌天涯一边抵御着袁皓首身上肆虐横行的威压,一边小心防备,若是一个不对,它就准备夺路而逃。
虎啸渊看袁皓首这般形状,知道它是修为出现了状况。只是不象是走火入魔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它也说不清楚。虽说是心急如焚,却知道此事自己也插不上手,只怕一有外力强加干扰,袁皓首的心神震荡之下,反而会真的走火入魔了。
袁皓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起越来越大,已然超出了炼神期妖兽的范围,就是和虎啸渊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它还是那般手舞足蹈的颠狂模样,只有意无意地始终与凌天涯保持着一段距离,并不向它靠近一分。
凌天涯全力抵御着袁皓首的威压,越来越感到吃紧,到了这时它已经无暇再去思量逃遁大计。好在见它始终并没有向自己靠近,这才略微放了点心。
渐渐地袁皓首身上的气势变得平和起来,不再像先前那般汹涌激荡,虽然如此,其势却没有丝毫减弱,给凌天涯一种浩翰浑厚的感觉。
袁皓首的癫狂之态也跟着逐渐平息,它像人类一般盘腿坐下,开始调息起来。虎啸渊到了此时,心中已然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也就放下心来。它趴在了地上,伸出前爪将头枕在其上,守在了袁皓首的身边。在有意无意之间,向凌天涯瞟了几眼,心中乎有所防范。
过了一会儿,袁皓首突然发出一声长啸,然后长地而起。它这一声啸,清越嘹亮,劲力充沛,只震得整个洞府颤动不已。凌天涯更是心神震荡,头脑嗡鸣,差点没让这声波震得昏厥当场。
啸声甫毕,袁皓首身上的气势也被敛起。虎啸渊见状,也立即起身,对它说道:“恭喜袁兄弟修为大进,得以晋升固体期。”
袁皓首听了这话,也是神情洋溢,冲它微微点首。紧接着又是表情一肃,径直向着凌天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