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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封禁之地 神秘古龙

荒岛之上无日月,施华也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只是看着九色鹿从一头幼鹿慢慢成长,额头上逐渐生长出光润圆滑的细小犄角来判断,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

施华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岛屿上的荒凉孤寂,虽然这些时日他已经渐渐变强,玄龙的部分神通也逐渐觉醒,白虎凶眼也能多次使用,但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却是某个蒙胧的身影。这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心中,弥绕心尖,怎样也无法忘却,午夜梦回之时,耳边似乎总是听见那轻轻的呼唤──

“华儿!”

不知为何,每次听见这个声音,施华总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纵使他极力克制,但泪水总是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尤其在孤独的夜晚,施华每每从梦中惊醒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然泪满湿巾。

这份伤感的情怀,让施华越来越感到痛苦,他终于决定要离开溟海,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曾经对白虎许下的承诺,更多的却是为了寻找心中那朦胧的身影。

那淡淡的、蒙胧的背影,让施华心中平添无数哀伤,这种感觉,让他心痛、悲伤,让他无法平静。

“我一定要弄明白,她到底是谁?”不止一次这样对自己自言自语,施华再也无法忍受自己所缺失的记忆,他决定离开岛屿。

下定决心后,施华不时抬头遥视远方,眼神中的渴望和落寞让九色鹿敏锐地感觉到。

觉察到施华离去的决心,九色鹿伸过头来,用鼻尖轻轻探触着施华的身躯,这是九色鹿让施华跟着它走的意思──共同生活之中,聪慧的小鹿已经研究出一种和施华交流的肢体语言。轻轻甩动着小尾巴,九色鹿踏着轻盈的步子,在丛林间快速跃动着,施华迟疑一下,游动身体,紧紧跟在它的身后,向着岛屿的内部前进。

毕竟九色鹿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对于岛上的情形自然比施华了解得更多,它让施华跟着它进入丛林,必然是因为那里面有什么对施华有用。而且,施华相信九色鹿,相信它不会害自己。

果然,在九色鹿的带领之下,一路上他们没有遇见任何一头洪荒异兽。等到逐渐进入岛屿的深处,施华感受到周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虽然现在是正午,但茂密的树丛阻挡了阳光的洒落,偶尔躲过繁茂枝叶阻挡落下的光芒,却也没有任何温度可言。之前嘲杂的声音此刻已然听不见半点,周围一片死寂,唯有小鹿脚尖点在枝叶上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施华心中逐渐产生恐惧的感觉,如果不是绝对相信小鹿不会害他,施华已经掉头返回。

一龙一鹿谨慎地向着岛屿深处前进,越靠近其中,施华越能感觉这里弥漫在空气中的阴森煞气。奇异的感觉流淌过身体,让施华觉得四周的虚空之中仿佛出现无数冤魂恶鬼,它们藏匿于虚空之中,冷冷地注视着他和小鹿。

九色鹿浑身微微颤抖,似乎很是害怕,它的脚步不在轻盈,反而每踏出一步都会犹豫好久,大大的眼睛中充满害怕,它回过头来,可怜地看向施华。施华落到小鹿背上,轻轻地拍了拍九色鹿的头,安慰它不要害怕。

陆陆续续向前行进数里,九色鹿突然止步不前,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在他们前方出现一个弧形的光壁,阻挡了前进的道路。

这光壁上流光逸彩,时刻变幻着色泽,形状呈弧形环绕,向两侧和天空蔓延,施华推测它应该是一个半球形封印的一部分。

九色鹿停止脚步,不再前进,施华明白已经来到目的地,他缓缓浮起身体,试探着向九色鹿询问道:“小鹿,这里可以出去吗?”施华相信小鹿不会无缘无故带着他来这个地方,有很大可能,这里是离开溟海的通道。

九色鹿微微点头,然后又退后几步,对着施华轻声叫唤。

施华看着这流光逸彩的光壁,毅然前进,但九色鹿立刻上前咬住施华的尾巴,不让他离开。

施华不解地回过头来,却看见小鹿眼睛中流露出来的不舍和依恋,更有晶莹的泪珠涌上它的眼眶。施华顿时明白,小鹿是不希望他离开自己。回想起这段时间和小鹿一起生活的经历,施华心中也升起不舍之情,但那心中的呼唤却让施华不得不离开。

冥冥之中,那道朦胧的身影,始终无法忘却!

施华知道,他必须寻找到她,否则,他将永远无法解脱。

“放心,小鹿,日后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轻声说道,施华挣脱九色鹿,狠下心肠不去理会小鹿的呼唤,缓慢地飞近光壁。

施华不敢鲁莽进入光壁,虽然相信小鹿,但它自己都不敢轻易接近光壁,施华认为自己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即使玄龙真身破尽世间万法万力,但谁又能够保证绝对呢?

靠近光壁,施华能够更加清楚地观察:光壁之上,光彩并不是混杂在一起,它们像游鱼一样,各行其是、各居其位,总是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移动。

施华捡起一根枯枝,随手扔进光壁,那枯枝自由地前进,但体积却飞快地缩小,就像暴露在阳光下的积雪,飞速地消融。

对于这样的异象,施华也暗自心惊,但他离去之心坚定,当下探出尾巴,尝试着伸向光壁。

虚空之中发出一点轻轻的声音,玄黑的龙尾如同探入平静的湖面,在光壁上激起一圈圈涟漪,施华暗中将紧绷的心弦松开。

[幸好玄龙破尽万法万力的神通对这光壁同样有效。]

在进入光壁之前,施华回头看去,九色鹿静静地站在后面,大大的瞳孔中噙满泪水。

[小鹿……]

九色鹿突然大步奔跑过来,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施华,同时黑色小巧的鼻子凑过来、嗅着他的脸,仿佛要把施华的身影、气息牢牢记住。

[小鹿……]

虽然极为不舍这荒岛之上的唯一伙伴,但施华还狠下心肠,把那淡淡的不舍抛诸脑后,随即猛然穿越光壁,进入封闭于其后的空间。

眼前陡然大亮,淡淡的馨香传递过来,前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清脆的鸟鸣、欢快的蝶舞,阴森漆黑的环境瞬间转变成为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仙境,这巨大的差异让施华感到不适,他谨慎地观察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常。

施华四周飘飞,试图寻找着什么,终于,他发现一个巨大的湖。湖水湛蓝,微风吹拂湖面,顿时激起点点涟漪,如同游鱼身上鳞片,闪烁着莹莹晶光,美仑美奂,仿若仙域。

而在湖心中间,似乎有什么陈于其中。

施华揣测这就是秘密所在之处,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行,逐渐靠近湖心。

不知不觉,湖面突然突兀地出现大量雾气,如同润物无声般将整个湖面逐渐笼罩,等到施华注意之时,他已经迷失了方向。

施华心中微惊,但还是保持谨慎之心,慢慢后退。这时,他前面的水雾却瞬间散去,平静的湖面却像沸腾的开水一样,涌起大量水泡。

沸腾的湖面再度腾起大片水雾,一个长蛇般但数百倍粗壮的背脊逐点逐点缓缓地露出湖面,丝丝水雾环绕周围,带来缥缈不实的感觉。

巨大的身躯上整齐地分布着盾牌般大小,带着银丝镶边的苍蓝色鳞片,鳞片之下覆盖着结实的肌肉,背脊脊骨的上方长满波浪状银白色的鬓毛。接着,一只巨大的爪子从湖水中慢慢探出,闪烁着寒芒的爪尖,同样包裹在银边苍蓝的鳞片之中。然后,巨大而修长的身躯缓缓向上扬起,后部逐渐变细,末端是逐渐延伸分化五束的银白色尾毛。最后,湖水破开,露出一颗巨大的龙头。

细而长的嘴部,颔下生出两根细长的胡须,轻盈地随风舞动,额头上方是两枚光润的犄角高高竖立,一枚纯白如玉的太极游鱼镶嵌于眉心正中央。但最为光彩眩目的却是那漆黑的瞳孔,眼睛之中不断地流淌着睿智的光芒。

不同于外面那些洪荒异兽暴虐嗜血的感觉,眼前出现的这条巨龙,给予施华的感觉就如同一个博学而充满哲理的智者。在它那睿智的目光注视之下,施华更发觉,仿佛任何秘密都无法逃脱它的双眼。

同样,在它那睿智的目光注视之下,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好感油然而生,施华就像面对自己所尊敬的长辈那样,对着巨龙恭敬地行礼后说道:“您好,我叫施华。”

巨龙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施华,然后微笑出来,似乎一切都已经为他所知。接着,巨龙眉心正中的白色太极游鱼绽放出柔和的光芒,一个螺旋着的空洞顿时出现在施华身边。

无须言语,施华已然明白,这就是离开溟海的通道,他抬头看向巨龙,却愕然发现,那巨龙的身影已经在他转头抬头的数息之间无声无息地消失。

“怎…怎么可能?”施华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巨龙离开所使用的方式完全超出他的理解。

不过,虽然不明白内里玄虚,施华也不在意,他再次行礼表示感谢,然后钻进那螺旋着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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