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历史的力量
随着林可枫的神魂，从那一团小小的气团世界之中，超脱出来。这盘宇宙的大道阁中，却猛然震颤起来，仿佛是这空间之中发生了地震。
属于林可枫的大道阁，竟然如同整个空间被无秩序的空间之力从外部冲击，在这一刹那，急速的震荡起来。
超越了盘宇宙十倍时间的大道阁，这个真正属于林可枫的空间结界，竟然在方才林可枫的神魂震荡的一瞬间，便震荡起来。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这盘宇宙之中，什么力量能够冲击这个蕴含着大道，蕴含着盘宇宙一切领悟感动的根源的这个空间？
没有，不应该有。
然而，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到了此时，林可枫的眼神之中，那些无比震撼惊诧的神色，仍然久久不能够消散。
“刚刚在那气泡世界之中，那些念头意识之上，蕴藏着的道理，即便是我，也会受到迷惑……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可枫一身长衫，在这大道阁中，无风自动。
他的思绪现在急速的进行，竟然外放出去，将衣服都震荡起来。
其实，盘宇宙中的他，不过是神魂，身体、包括衣物，都不过是神魂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衣物的飘动，不过是他思绪运行到一种状态之中，所产生的现象。
将目光，注视在渺远的宇宙深处，林可枫的心境，在这样无边无际的感觉之中，方才渐渐的平复下来，而那大道阁之中的震荡，也缓缓消散。
然而，他在那气泡世界之中，看到了什么？竟然让他身为大道，都产生了震荡和迷惑。
……
“在感悟的世界之中，大道也会迷失吧！”
林可枫将念头沉浸在无边的宇宙之中，并没有连接天道系统，而是在这样无边无尽的视野之中，平复心境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林破天的声音。
“是我对大道的领悟，还没有深入，所以才会在那无数的感悟之中产生瞬间的震动！”
林可枫将目光从遥远的宇宙深处，收了回来，转过头，看着这个一身浓黑的林破天，微微一笑，说道。
“你追随过儒道圣人，想来应该熟悉这种情形吧！”
林破天的神色微微的一变，道：“果然是大道，洞彻明晰，不过是转念之间，就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
林破天身体处在小小的枪神庐中，这枪神庐简直就好像是一个无形的罩子一般，将他保护起来。
他走到那座亭子之中，坐了下来。
“你将那盘宇宙所有念头，每一丝微小的感悟，都收纳在这个小小的气泡世界之中，而常常许多时日都不曾前来，那无数的感悟，在这样的空间之中，汇集融合，自然而然的便会产生一些奇异的变化！”
林可枫看着那个空间，一念之间，自然洞彻明了。
那空间之中，产生了奇异的力量，甚至微微散发出来，将周围的空间之中的规则都扭曲了。
这些规则并不是天道的规则，而是基于林可枫的法则的细微分支。
这些规则被那空间之中的力量，散发出来，竟然扭曲了，可想而知，那小小空间之中，究竟蕴藏着何种巨大的力量。
“这空间之中，积聚了数十年，盘宇宙所有意识念头的感悟，又在大道阁这个时间超过盘宇宙时间的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的独立空间之中，可谓积聚着超越了数百年的无数感悟，百年的时间，已经能够称之为历史了！”
林破天竟然像个老师一样。
“历史！”
林可枫心中猛然一炸。
“历史的力量！无法阻挡的力量！即便是圣人，也无法左右历史！”
林可枫将目光再次注视在那小小的气泡之上。
“也许只有大道才能够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亘古如一，历史，代表的，乃是时间流逝的无情，而时间，乃是大道独有的，即便是天道，也无法超越历史，甚至无法左右历史！”
历史的力量，果然绝无仅有。
“儒道的败亡，恐怕也是历史的必然……任何道理，在时光面前，在历史面前，若是无法适应，无法随着历史的波涛逐流，便会被历史所淘汰……儒道、儒道，千百年来，他一直是屹立在历史的潮头，然而，终究也无法逃脱被腐儒、酸儒、犬儒所篡改的命运，既然被篡改了，自然便被淹没在历史之中！”
“而天道如狗，天道如狗，不正是历史缓慢演化的过程么？三千年的历史，就将天道都能够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何况是儒道！”
这无数的念头，如同是一道道的波浪一般，急速的冲刷着林可枫的神魂念头。
陡然之间，他的大脑之中一片澄明。
“你不仅仅是一柄秉承破天意志的枪这么简单吧？”
林可枫望向了林破天。
这些天来，虽然林破天名义上，乃是追随着他，不过他却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林破天乃是那种能够在迷惘之中，为他指明方向的人。
这是一种怪异的感觉。
一个主人，却总是让手下的人指点。
之前，他还总是认为，林破天因为追随过儒道圣人，世事洞明，因此不虞怀疑，然而此时，在听到他关于‘历史’一说的时候，林可枫陡然之间明白，面前这个锐利如枪，激扬慷慨的黑衣少年，乃是拥有着绝大意志的人。
并不是说，他之前的那种破天意志，不够高绝，而是这种意志，并不是某一种特定的意志，乃是一种意志的源泉。
“我既然追随于你，这些往事自然应该让你知道，不过关于我的真正身份，其中却有一个承诺，却不便告诉于你！”
林破天并不惊奇林可枫的表现，依旧是面色淡然的说道。他的神色之上，显出一种自然的感觉。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能够说与你听，在追随儒道圣人之前，我乃是人身，而且曾经在至道圣人身边追随过一段时间！”
“人身，追随道祖老子！”
林可枫感觉到，自己有些明白了。
不过既然林破天不说，他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他看着林破天的眼睛，淡淡的说：“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不过虽然你意志如此博大，不过既然你答应追随于我十年，便要遵守十年之约……我并不会惺惺作态，对你毕恭毕敬！”
说罢，他再次看向了那个空间，语气凝重起来。
“这个小小空间，在千百倍时间的加速之下，产生了那种无法抗拒的历史感，而且其中无数关于历史的感悟，交错纠缠，时间都是混乱的，没想到不过是一时的失误，却造成了这样的一个怪胎，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却要深入其中，再次去体味一下这种历史的感觉……历史的洪流，后者推翻前者，后浪推翻前浪……即便是曾经无比坚定的理想，也会在历史之中，变味、变质，特别是那些理想的拥有者，自己用后来的感悟推翻之前的感悟……历史是荒谬的，然而，却是凝重如铁！”
林可枫一口气说着这么多，却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
“这还仅仅是未成形的意识的感悟，还不是成型的意识，还不是拥有智慧的人类……若是拥有智慧的人类，他们的感悟所形成的历史，该拥有怎样的力量，也许任何的意志，都能够抹平吧？”
看着遥远的宇宙，看着洪荒大陆之上，那些无数缓缓生长的生命，又想到了现实世界之中，那无尽的充满着血色的历史。
林可枫心中，涌起一种苍茫的感觉。
“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人心创造的历史，人心写就的潮流，若是我无法真正的找寻到大道，就算盘宇宙真正发展到那种生机繁茂、无穷无尽的境界，也不过是虚浮的！也会被人心抹杀，被历史吞噬！”
林可枫的神色陡然一震，对着林破天道：“你将我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安全，好好守护，我要再次深入这‘小小的历史’之中，去感悟真正属于我的‘大道’。”
说罢，将所有的念头，都化作一股股流光一般，向着那小小的空间包裹而去。
……
看着林可枫的身形闪现，林破天眼睛之中，涌出一种欣慰的光芒。
“从现在开始，大道，才真的可期了！三千年了，大道消亡三千年，儒道也败亡了，若是大道再不出世，这个世界，也该毁了！”
“大道如梦、大道如梦！哈哈哈哈！”
林破天的身体，在这话语之中，竟然急速的变化，显出一个青衣长布少年形象，这少年手中，还执着一只牛鞭。
不过随着那哈哈的笑声，他的这形象不过是区区的一闪，整个身体，便沿着那无尽的宇宙，向着渺远的极点，飞驰而去！
（三千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