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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审讯

形势似乎有点变了,不过二狗一点预感也没有。村里面的大喇叭天天播着形势的变化,都是惊天动地的词儿。不过二狗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不是他政治敏感度不够高,而是他老觉得一个小老百姓,只要不是小鬼子进村了,在谁手上也一样都是拿着锄头种地的命,谁当家还不都一样。村子这片天就是最大的天,天外的事情他不想管也管不着。

押着二狗上警车的时候,村民都看到了。二狗也看到倩儿在人群里面,似乎在盯着他看,又似乎只是盯着这辆警车,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一些一辈子没见过车的人,看着二狗坐上警车,忍不住啧啧称奇:“二狗这小子真有福的,这大车坐下去不知道有多舒服哦。”满脸的羡慕之情。

一些稍微有见识的村民喝道:“这车你还真别想着去坐,这什么车,你知道吗?警车?专门来抓坏人的。”

“可是,二狗是坏人吗?”

自从二狗当上这村支书后,尽心尽责地为陈家村做了很多事情,村民们也都看在眼里,二狗在他们心目中的威信已经超过老支书了,可是,二狗是坏人吗?不是坏人为什么会被抓走呢?

有个村民弱弱地说道:“可能是吧。”

旁边村民一听,群起而攻之,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你他妈的胡乱说什么**话,二狗哥他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没有二狗哥,你都已经饿死了。”

村民情绪颇为激动,二狗看了后,很想安慰这些村民说自己怎么可能是坏人呢,除了小时候偷鸡摸狗做些小恶作剧以外,从来就没做过坏事,自己可是大大的好人。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好人,那怎么会被抓去坐监狱呢?会不会被枪毙呢?自己还没娶媳妇呢?

二狗想到这,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不过他还是拼命忍住,靠,自己可是村支书,怎么可能会掉眼泪。想到这,只好随便安慰村民道:“大家别激动,我没事的,县里来人请我去问些事情,几天就可以回来啦,大家可别误了农时。”说完,车就一溜烟开走了。

在车开走的一刹那,二狗似乎看到了倩儿的眼神随着车的移动而移动,看来倩儿是关心自己的,想到这,二狗内心一阵欢呼。欢呼过后,陷入沉默,

二狗也不知道自己还回不回得来,“几天就可以回来”,也只是二狗的意淫而已。

车开到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二狗看到阴森森的大门,看到高墙上的电网,还有守卫森严的哨兵,便知道自己这是到监狱里来了。

刚刚在警车上,二狗还一个劲儿地跟自己壮胆说,“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没准他们抓错了呢。”于是乎,胆子又开始慢慢肥起来,几近逆天。可随着警车的一路颠簸,到监狱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又看到如此阴森的环境,心又开始“扑通”跳个不停。哎,第一次上警车跟第一次上洞房的心情其实没多少差别,都是忐忑不安。

一个人把二狗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对他说道:“你就先住在这儿,不许吵闹,到时候叫你再出来。”

“这儿你就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老大不老大,这是规定,给我安静点,不许说话。”

二狗对这些人其实并不怕,刚就是被警察身上那明晃晃的枪给吓的,这会这人身上并没佩戴枪支,二狗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听到那人对他凶,二狗似乎并不恼,微笑着说道:“不许说话,那放屁行吗?”

那人怒道:“放你妈的狗屁。”然后哼的一声转身走了。

二狗看了看这间小屋子,光线很暗,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张床,一个尿桶,一个塑料的脸盆,别的就什么也没了。他仔细地搜了下屋子,看看墙壁上有没留下什么“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之类的诗句。寻完后什么也没发现,又骂了自己一句:“妈的,这又不是国民党的监狱,咱又没干什么坏事,怕个毛啊。”

躺在床上想睡觉,却也睡不着,不过慢慢也便心安理得了,他得相信党,相信党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可琢磨着自己算不算好人呢?不确定。反正不是坏人,这自己可以确定的。

半夜,二狗终于睡着了,还没开始打呼噜,却又被人叫了起来。二狗随着那人来到一间审讯室。

“你的姓名?”

“你们不是知道了吗?”二狗心想这人是没话找话说。

“再说一遍,你的姓名?”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其中夹杂着恼怒的味道。

“你们不知道吗?不是吧,我的姓名都不知道,难不成你们抓错人了?”二狗哪里知道这是审讯的一个程序而已。

审讯那人直接雷倒,继而咆哮道:“姓名?”

二狗真不明白他们明明知道了,干嘛还要问,不过他要是不说,那人的唾沫估计都快飞到他脸上来了,只好答道:“陈二狗。”

审讯人似乎松了口气,继续问道:“年龄?”

“二十。”这回二狗也不跟他们啰嗦了,直接答道。

“性别?”

二狗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妈的,这还用问吗?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站在你面前你还用问我性别?”二狗似乎受到了侮辱,毕竟那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比较严重,二狗也深深为自己的性别感到骄傲,谁知道这会儿自己的性别竟然遭受到别人的质疑。

“你给我坐下。”审讯人拍着桌子大叫道。

外面听到叫喊声,以为二狗实施暴力,两个狱警从外面闯了进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二狗。

好汉不吃眼前亏,二狗看了一眼,赶紧坐了下去,“嘿嘿,您继续问吧。”

审讯人又继续问了诸如职业,职务之类的东西,二狗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完后,又让他继续在小房间里待着。二狗真搞不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查户口吗?自己好歹也是村支书,怎么可能是黑户?这些资料他们明明都知道,还问个毛,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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