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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选风波二

半柱香的时间八个小姑娘被带到懿沁和雨丝的住所。郑公公铁青着脸坐在八仙桌旁。飞燕看到八个小姑娘进来,赶忙过去:“还不给公公请安?”

“公公吉祥。”八个小姑娘一致给郑公公做了个万福。八个姑娘分成两排站在门边,个个都生得眉清目秀,好看得不得了。

“我问你们,是谁在杜小姐吃食中下了黑果?”郑公公抽动了一下嘴角。

“快点,你们是谁干的还不说出来?”飞燕催促到。

“我再问一次,是谁在杜小姐吃食中下了黑果?如果今日美人承认,明儿个都不用去初选了。”郑公公犀利的扫过一群人,目光最终停在第二排穿粉衣姑娘的身上停下:“若溪,出来!”

“公公,我不是有意的,真不是有意的。”若溪听到郑公公喊自己名字,两只脚立马软了,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头。

“你为何要害我们?”懿沁问道。她和雨丝虽说住进郑府有八个月之久,可是平日里,她们几乎不出门,也没有和内院的丫头们有过任何接触,可谓说是根本不认识。

“若溪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中了心魔。看两位小姐生得好看,如果进了宫,肯定会抢在我们前头。所以,若溪想,还不是让她们进不了宫。”小姑娘全身吓得发抖,眼泪鼻涕早就混在脸上。

“公公,若溪已经知道错了。明日就初选,算了吧。”飞燕也跪下来求情。三年来,一直都是她在教她们习舞作画。早就生了感情。

“公公,若溪知道错了…若溪真知道错了…若溪…”话音还未落,娇小的身子便倒落在地上,一只筷子不偏不倚插入喉管之中。小姑娘们惊慌的和离自己最近的人抱在一起,纷纷逃离若溪的身边,离得很远很远。懿沁和雨丝也被吓到,双目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莫子流看到两个姑娘的表情有些不忍,挡在她们前面,遮住血从喉管里流出来的尸体。唯有郑公公端正的坐在他的椅子上。

“知道她为什么得死吗?”郑公公看着躲在一旁的七个小姑娘问道。大家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不住的摇头。

郑公公见众人的表情,不屑的一笑:“要知道,深宫中兵不是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杀人,重要的是不要留痕迹。这种小把戏也上得了台面?杀人于无形才是真正的杀人,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你们要学会如何踏着别人的尸体向上爬。”末,他指了指尸体,朝周围的小太监挥了挥手:“拖下去。”

懿沁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一个活生生的人儿就这么在面前被杀,而被杀的原因竟然是自己。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件小事,就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京城中,难道命真的就不值钱吗?那自己又算得上什么呢?她和雨丝躺在木桶中,暖暖的水盖过自己的肩膀,热热的蒸气挡住视线。两个丫头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只是默默的,流着属于自己的泪。她还记得那个穿着粉衣叫若溪的丫头混身颤抖着跪在地上求饶的画面,还记得她倒下时,血从喉管中流出来的画面,这些残影,在脑海中不断的晃啊晃,始终挥散不去。

雨丝看着镜中恢复原貌的自己,看了看穿上熟睡的懿沁。透着月光,悄悄的走出房门。今夜的事,是在太突然,突然道到现在她还在想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走到后院的井边,四下看了看,没有人。蹲在井边,开始抽泣。小的时候有人告诉过她,如果有心事没人述说的时候,就对着井说,它是最好的保密者,不会讲你的秘密告诉他人:“若溪,你叫若溪对不对?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死,不知道会要了你的命。对不起…”雨丝一边说一遍哭,早就泣不成声。

雨丝喜爱厨艺,对厨房更是喜爱得不得了。今日午后她原本打算去厨房偷师学艺,却没想到会碰到两个小姑娘。

“不好吧这样做。”紫衣服的小姑娘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你想,如果她们进宫了。我们不是多了个对手。再说,这个东西又要不了她们的命。只不过是两天内脸色发黑而已。”若溪自然的笑道。

“万一被人知道怎么办?”紫衣服小姑娘还是担心。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没事的,要是被人知道,我一个人承担就是了。”若溪说完踮起脚尖,将手中的粉末倒进蒸笼之中:“这道红烧狮子头是今天厨房特意为她们加的菜,呵呵,我就让她们今天多吃点。”

雨丝躲在厨房外看到这一幕,本想进去制止。却被一个念头制止住了自己的行动。打进京已经半个月,明日就要初选了,初选过后,进了宫,便永无出宫之日。她真的还想再见他一次,如果自己受伤,他是不是回来呢?想到这里,雨丝慢慢的离开厨房,见到他,他一定能医救自己,谁交他医术了得呢~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当时我冲进去制止你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夜的事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自己会害死另一个女孩。

“对着井说秘密或许是件好事,不过隔墙有耳。进了宫可不能这样。”莫子流不知何时出现在雨丝身后,着实把雨丝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雨丝吃惊的问。

“应该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都在。”莫子流指了指屋顶,今夜他本来打算好好欣赏一下月光美景。却没想到会听到一个小姑娘的秘密。

“你都听到了?”雨丝试探性的问。

“听到了。”莫子流一脸不以为然:“不过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

“我真没想到郑公公会杀她。真没想到…”雨丝见莫子流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索性也不解释,哭了起来。

“诶,你别啊。”莫子流虽说是东厂的血滴子,杀人不眨眼,可是面对梨花带雨的姑娘,却是措手无策,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人家毕竟是为了见上自己一眼,宁愿中毒。也是无心害死他人。雨丝哭到伤心处,干脆搂住莫子流的腰,靠在他的肩膀好好大哭一场。莫子流被突如其来的美人儿投怀吓得不轻,更是不知所措。手更是找不到地方放,抱也不成,不抱,双手悬空,感觉怪怪的。想了好久,他终于把手搭在雨丝的肩膀上,轻拍起来。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躲在深处有一道紫衣闪过。

大明皇宫前,三百佳人整齐的排站在一起,没十五人为一排,一共二十列。每位佳人都精心装扮过自己。好一片姹紫嫣红。

一名老嬷嬷走在队列中进行第一轮挑选,她身后跟着数位小太监。但凡容颜过关者,她便会给进入下一轮的家人发放竹简。拿到竹简的家人随后跟着老嬷嬷随即进入侧门,接受第二轮检查,查看身体是否有缺陷。过关者再次发放新的竹简进入第三轮,检查身体是否有异味。最后第四轮,检查是否还是完璧之身。过关者进入家人馆,为其点上守宫砂。

初选过后,进入初选的为佳人,入进佳人馆,接受为期两个月的训练。再次复选。

第一轮之后,懿沁和雨丝顺利进入第二轮,却在进入侧门的时候被郑公公拦住。他将懿沁单独带到一边,指了指懿沁袖中的东西:“把它拿出来。”

懿沁疑惑的从袖中将杜世雄所送的玉佩掏出:“这是我爹爹送的。”

郑公公不由说一把夺过去:“这个东西不能带进宫内。”

“为何?”懿沁着急起来:“那是爹爹留在我身上唯一的东西。”

“如果你想在宫中多活几年就不能带进去。”郑公公丝毫不留情面,扬手一抛,将玉佩抛在空中。懿沁看着玉佩坠落的方向,准备追出去,却被郑公公拉住:“上面刻着的是龙。龙乃天子,如果让宫内人看到,以为你一心想伴上天子,随时能给你惹来杀生之祸。你想清楚,是要进宫还是要玉佩。”郑公公说完松开手,各自离去。

懿沁绝望的看着天空。当初自己为了玉佩,私自跳下马车,害死了杜伯。爹爹死后,她一心要为爹爹报仇,可,那确实爹爹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懿沁想了想,作了个深呼吸,活生生将眼泪给逼了回去,仰面带着微笑,跟着队伍进了侧门。

剩下几轮一切顺利,初选过后,留下六十人为佳人。而两个月之后,能成为采女,或是宫女,一切都是未知数。

佳人馆分为十院,每院容纳十八人,每三人为一房。帝王家从来规矩多,讲究,认为任何等级都是三六九等,一切事物都是按三六九来分。

老嬷嬷将初选进来的家人分交给各个院的管事,之后两月便是由管事教以刺绣和书画。宋管事将懿沁等十八个佳人带到沁园,每六人为一排,依次排开。

宋管事看起来模样也不过二十出头,却难以掩饰她的干练,她将佳人们一一排好后说道:“今日各位姑娘过了初选便是宫里面的人了。以后大家可以叫我姑姑。今天我给大家说上几件事。第一,宫中不比外面,要学会,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第二,宫中尊卑有序,任何人见到品阶在自己之上的妃嫔,定行跪拜之礼。第三,御花园乃重地,不是你们佳人所能去的地方,不可去。第四,西南方碧雅所也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任何人不得入内。第五,姐妹之间要李诚相待,今日是姐妹,说不定有朝一日就是主子跟奴才。第六,进了宫就是圣上的女人,不得与宫中男官有任何私情。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以后每房会有一名宫女负责。叫道名字的,虽管事宫女进屋,梳洗好之后好生歇息,明日好得早起学东西。”说完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卷名单:“陈玉容,龙雪溪,莫可人,你们一间,杏儿,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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