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闻见周家兄妹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周宗会出什么题目,忍不住问道:“这考校不过吟诗作对罢了,怎么还那么复杂?”按照李博闻想来,古人一天无非这些而已,还要几人费心思来研究。
周坤一愣,欢喜的看着李博闻道:“兄台果然可交之人。”李博闻听的心里一美,周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是不学无术,兄台更甚,与兄台交往,我自得矣。”感情拿他找自尊来了。
周薇瞪了眼周坤,白胖小手拉着李博闻,“李哥哥不必理他,爹爹若是想为难你,四书五经,六部六艺,这每一样,都是有可能拿出考校你的。”李博闻一愣,见周薇一副先生模样,带些婴儿胖的小脸板着说话,煞是可爱。
“四书五经乃学之根本,我们便不说了,六部说官衔制度,分吏、户、礼、兵、刑、工,六艺说生活技巧,分礼、乐、射、御、书、数。”看着周薇扳着指头一一细说,周蔷与周坤一旁不时点头插言一两句,李博闻苦笑,这哪是聘先生啊,分明是拉自己当学生来了。
“李哥哥不是仕途中人,爹爹不会考你六部,多半要从六艺中出题,而观哥哥打扮就知道哥哥尚武,所以爹爹若是刁难与你,也就问你礼与数了。”周薇见李博闻一脸惊讶的盯着自己,开心的小脚在凳子上晃悠起来,“如我这么学识渊博聪明伶俐,你说可用请先生?”
李博闻苦笑,周蔷周坤也笑起来,这个妹妹虽然调皮,但却真有才学的,索性又打趣周薇道:“那你来说说爹爹到底会考礼还是数?”
周薇如同骄傲的小鸡,昂着小脑袋道:“刚才李哥哥进来时候,对爹爹作揖,用的可是长揖?”周蔷点头,“可拜?”周蔷摇头,“长揖不拜,是为不尊,爹爹未见怪,是知他不精通礼仪,若是不要李哥哥难堪,爹爹定然会考数。”
周蔷想了想,笑骂道:“倒是个小人精,你就不怕李大哥算术不精?”李博闻一旁郁闷半天,听到这终于乐了,道:“若真如你所言,这考校就不须担心了。”数乃是算术,自己积累了五代之后千余年的数学知识,怕是把这周府摞一块儿,也未必能算过他。
几人见他成竹在胸,都是松了口气,好笑的看着周薇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周薇憋着小嘴道:“人家就是不喜欢那些先生嘛。”这边事了,周坤又嚷着要李博闻去品鉴自己的收藏。
李博闻心中挂念秦如玉,见已耽搁太久,便婉拒道:“时候不早,如玉怕是已经回来了,改日再来见证兄台奇货。”周蔷知道两人相逢定有许多话儿要说,便道改日登门去见秦姐姐,相送李博闻出了周府门外。
来时有周蔷引路,他只想着轿前轿后的绕,也未曾记下道路,曲曲折折的回到秦府,已经过了午饭时候,刚退开门,就听见秦开斧在院中喝骂:“额娘为他流了多少眼泪,以为他出事舍着面皮到处求兵为他报仇,知道他没事星夜赶回,他竟然和别的女人跑啦,莲儿小姨你说可有这种道理?”
“开斧,不得胡言。”声音宛如春莺,可不正是秦如玉,李博闻匆匆走过门廊,脚步竟然有些踉跄,如玉在院中背对他站着,那魂绕梦牵的身影,让李博闻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秦开斧还要再说,看见门廊进来一人,也收了话,只怒视过去,如玉察觉,回过头来,一愣,一喜,一悲,说不出的心绪,就怔怔的看着,流泪出神。
如玉矜持,守着礼法,李博闻哪还顾得那些,冲过去抱起秦如玉在空中转了一圈,一手环住秦如玉的腰肢,一手抚着秦如玉的秀发,如玉泪痕滑落,正沾湿红唇,如同带着雨露的樱桃一般诱人,李博闻看的一痴,附唇去吻,古代礼法森严,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一干家丁下人纷纷暗叹姑爷大胆,退出大院,莲儿也是羞得一手遮眼,一手拉着好奇观看的秦开斧奔向内院,秦开斧一路还不住回看。
秦如玉被李博闻的举动吓得小嘴轻启,却被他舌头趁机侵入口中,顿时乱了分寸,再去推拒,腰肢被环着,秀发被揽着,哪里还能挣脱。
“我是想你想的紧了。”李博闻哄劝着,“如玉你瘦了。”
“莲儿小姨,额也瘦了。”院墙一角,秦开斧憨声低语,“早知道不和干娘出来啦,睡的没有额窑洞暖和,吃的没有额小米饭香。”莲儿再去捂他嘴已经晚了,一墙之隔,如何瞒得过秦如玉与李博闻,如玉俏脸红一阵白一阵,终于说道:“出来吧,午饭时辰都过了,人家估计吃完了才回来,就我们娘几个还傻等着。”说着朝内堂而去。
“没吃呢,没吃呢。”李博闻涎笑跟着,见秦如玉仍旧不理会,才又说道:“你可知我几次身陷重围,命将不保,想的就是未能亲吻你一下,死了遗憾。”
哄女人,软的不行玩煽情,煽情不行硬上弓,千年后诸多情圣总结出来的经验,如今派上用场,“可曾伤到哪里?”如玉果然回头,眼中有些担忧,声音却平淡。
“恩。”博闻点头,如玉眼神一紧,“伤心了,我以为重逢你也如我一般欣喜,却没想到你会生我的气。”
如玉白了他一眼,道:“你当着那么多下人轻薄我,我怎能不气你。”言下意思已经很明显,李博闻顺杆爬,紧走几步,追上如玉,试着拉如玉小手,如玉轻甩,没甩开,也就任由他拉着,进了饭厅。
席上,李博闻刚与如玉说道认了杨衮做爹,秦开斧已经脸色不善,“你认干爹,怎不问额?”说的李博闻一愣。“将来你若与额娘成亲,额岂不是要多了个爷爷?”
李博闻一想也是,点头道:“下次问过你再认就是。”看秦开斧笑起,才继续往下讲。讲到高怀德暗中放行,秦如玉又脸色一变,“我伪造高行周密谋慕容延超造反的书信怕是已经到了郭威手上,若是郭威迁怒高家,如玉岂不是陷李郎于不义了?”如玉又细细把经过说了一遍,李博闻心中好笑。
历史上慕容延超反周之前确实伪造高行周叛乱书信,如今却怨在了自己头上,也是有趣,“郭威能立后周,岂是无智之辈?一封书信就能要他灭了高行周满门,就太小看他了。”
开封城,周世祖郭威将一封书信交给高行周,高行周看了大惊,跪地辩解,郭威笑道:“我若疑你,怎会给你书信,不必理会,且看慕容延超下步如何去做。”
李博闻继续和秦如玉讲着别后情景,中间穿插些想念的话儿,听的莲儿一旁偷笑,秦如玉心旌摇曳。
正是:qing动一江春水,话道一番相思,相诉一缕柔肠,但愿一生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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