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躲在城门楼里面,在前后左右都是晋军护卫下,主簿一脸沮丧地看着张先倾。
“我们先回去,召集众位将军商议一下该怎么办。我看卢循军不会仅仅只是把粮船击沉这样简单,他们还有其他的动作。”张先倾原本就已经拉长的脸,现在变得铁青了,这是在他手中遇到的最棘手的事情了。
延平县衙。晋安郡太守正在召集众将领商议现在的对策。延平城中的粮食已经将要告罄了,若是还不能从外面取得粮食的支援,那么他们就真的要挨饿了。那些寒族中出身的将领还好一点,那些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士族们又怎么受得了,所以这一场会议铁定不会那么简单的开完的。
“这可不成!我们还必须从外界运来军粮,没有军粮难不成叫我们和你们这些低等的人一起吃糠?”在听到宛平来的运粮船被城外的卢循军摧毁了之后,一个白白胖胖的士族官员摇着肥头大耳朵道。
自谢玄招揽北方的流民组建北府军并吸纳低等士族和寒族加入军队之后,晋朝庭的军队里面已经渐渐改变了原来高级军官全部是出身于高等士族的状况。尤其是在谢玄死后,流民出身的刘牢之等成为了这支战力强悍的部队的统帅之后,在晋全国的军队中,寒族们开始慢慢取代了士族了。
打仗这种事情既辛苦又危险,搞得不好就要掉脑袋,除了少数人,一般锦衣玉食的高等级士族怎么又受得了这份苦。光说他们的体重就难以承受长时间的急行军了,还说什么打仗呢?
寒族在军中的崛起,并不代表他们的地位有了多少改变。相比较晋庭的各地中央和地方官员,他们的人数还只是一个少数,也备受那些高等级士族的歧视。经常把他们视作自己的仆人一般。在晋帝国的军中,寒族和士族的对立也是非常的严重。
一个寒族出身的晋军将领准备反诘一句,但是话到了口边,又被旁边一个同伴制止了。另外一个将领发话道:“卢循知道我们城中缺少粮食,所以想扼制住粮食这条口子把我们勒死。因为延平城不是他一天两天能够攻打得下来的。”
张先倾定睛看过去,正是晋安郡郡府兵假司马欧阳志。在晋安郡寒族军官中他的地位是最高的了。卢循军临北门之时建议张先倾出城偷袭卢循军的也是他。只是那个建议,张先倾没有采纳,以致酿成现在的状况。
“欧阳将军,别总是说这些废话了,这些状况我们都知道。”牙门将宏文道。
“大人先等我把话说完。这样各位才能更好的看清楚时事。”欧阳志瞥了一眼这个家伙,正是这个家伙在那天晚上建议张先倾不要出城,以致错失良机。欧阳志道:“从卢循军摆开的阵势看,这伙家伙是要和我们打持久战。但是实际上。”欧阳志顿了顿说:
“他并不想和我们打持久战,因为在他身后还有临川方向的恒冲大人大军,他的想法是尽快逼我们决战,然后在消灭了我们后再去和恒大人决战,所以我们偏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延平城高大,卢军想进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末将认为,我们应该坚守延平。”
“坚守延平?那这以后的军粮从哪里来?我们可都是身份尊贵的人,不能跟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挨饿!”这下轮到主簿气呼呼地说了。他的话音刚落,其他的士族官员都纷纷应和起来。
“大人,请你一定要接受末将的建议啊!只要还能坚持半个月,卢循军必定要撤退的。到那时延平之围也解了啊!”见自己无法说服那一帮子士族,欧阳志只好转向了晋安太守张先倾,他一直认为张先倾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现在的局势。
张先倾确实知道欧阳志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坚持十天半个月可是要那一伙士族同意啊!他虽然是晋安郡太守,但是他手上并没有多少权力,权力都把持在各级士族手中。这也是他一直表现的非常和善的原因了,谁叫他手中没有权力呢。
“欧阳将军,我知道你说得很对。只是坚持这么久的时间需要很多的粮食的,现在延平城中的粮食已经根本就不够用了,这半个月又该怎么熬过去呢?”张先倾聪明地把皮球又推给了欧阳志。
“对啊!对啊!大人说的对,若是没有粮食我们还怎么能够坚守这一座城池?我认为我们还是突围出城算了,免得在这里受这份苦啊!”主簿道。
“末将愿意亲自出城,前往宛平押送军粮回来。”一个将领说到。
“末将也愿意去!”旁边又有几位将领也起身答道。看来欧阳志在晋军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好,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去押送粮食回来,若是你们做不到的话,可是要军法处置啊!”张先倾道。
“末将领命!”三人齐声答道。
见有将领愿意冒着被投石机攻击的危险出城押送粮食,所有的士族都勉强沉默下来。算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这个时候欧阳志又说道:“大人,我想准备一些引火之物,当运粮船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在城外用火箭攻击那些投石机,只要他们无法发挥作用的话,就可以将军粮安全押送回来了。”
“好,这一些你都自己去做吧!”张先倾疲惫的端坐在首席上,看看周围各位也都是睡意朦胧,这场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一天之后,延平城东管宇大营中。
“管将军!又有从宛平城的运粮船回来了,他们的速度很快,都快要接近南门码头了。我们是不是该用投石机攻击了?将士们用这个用得很爽啊!”百人长把晋军运粮船回来的消息告诉了管宇。
“嗯,告诉将士们,给我狠狠地打。我要把这帮狗屎打得找不着北,想想那些肥头大耳朵的士族挨饿的样子吧!哈哈哈哈”想想那些士族饿得嗷嗷叫,管宇那个兴奋啊!他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当卢循军将士拿开放在江边投石机上面的树枝叶的时候,对面延平城楼上忽然出现了一排晋军弓箭手,箭头部位还包有一些黑色的东西。他们的箭头对准了正准备拉动投石机的卢循军。
对于这个管宇早有准备,他在投石机前面布置了一排的盾牌兵作为后面没有任何防卫的投石机兵的保护。
但是管宇马上就呆住了,因为这些弓箭根本不是对准人射的,在旁边一个举着火把的晋军把弓箭点燃之后,一道道火箭射向了投石机。当然也有几个倒霉的卢军士兵中了火箭,一股烤肉的焦味立即飘散在空气中。
而那些投石机更惨,一具具都燃起了熊熊火焰,就是管宇有心来救援都来不及了。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对岸的城西张猛军营。所有的投石机都受到了致命的一击,而宛平的运粮船也顺利进入到了延平城中
延平城北卢循中军大营。
“将军!末将无能,请处罚我们吧!”管宇和张猛跪在了卢循的面前,头也不敢抬起来。
“二位将军快快起来。”卢循把二人扶了起来,道:“晋军竟然使用了这一招,这是我考虑的不够细致,才致使我军损失惨重的,这怎么能够责怪二位将军呢?”
“将军”管宇和张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晋军没有大船,这一次运到延平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我们并没有损失什么”卢循道:“只是看来仅仅依靠投石机是不够的了。我们还要在闽江江面上打造拦江铁锁,封锁延平进入宛平的水面,让晋军的船只无法通过。另外还要打造更多的投石机备用,在前面的投石机被打了的时候我们还有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