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劲装的男子带着风帽在月色下疾驰,没有代步的工具,只好提快了自己的脚程,务必要赶在少主之前到达码头。
但是越走自己的心里就越是感到奇怪,已经行了大半夜,按自己的脚程来算,不可能追不上身手功夫不及自己的大洋和小猴子一行。但事实却是自己确实没有见到两人,这样想着男子的步伐不禁慢了下来。
行在男子后面的女子在男子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赶了上来,她也注意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此时见追上了黑衣男子,就不禁问道:“夜南,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见到他们?他们会不会走了岔路,毕竟他们没有你熟悉这一带。”
“从这边上来,只有一条路。”男子借着月光四下里看了看,确实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啊……会不会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冬歌在稍稍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发现只剩下这个可能了。
叫夜南的男子并没有马上答话,只是轻轻的耸了耸鼻子,不对!风里边好像隐隐夹杂着腥甜味道。女子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男子陡然变化的脸色,也不禁停下来,只屏声静气的等着。
“这边。”终于,在闻了许久之后,黑衣男子向着一个方向慢慢移动过去,并抽出了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利剑。
女子也不做声响,只是按上了佩剑以作警惕,跟在夜南后边向着血腥味浓烈的地方移动。
在前行不过片刻转过一棵枯死的树后,一身黑衣的夜南竟发现地上有一滩血渍,已然干涸的血迹深深渗进松软的黄土中,看样子,这里不久前曾经发生过打斗,还有人受了伤,一丝不祥的预感升起在男子心头,但愿不是自己人的血!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愿意是相信他们出事了。
冬歌伸出手顺着枯树上的剑痕摩挲了一下,有些惊讶的道:“这树上的剑痕都是大洋和小猴子的,并不见第三个人的剑痕,看来此人的武功很高,大洋他们似乎没有招架之力——”
“走。”蓦地,黑衣男子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快走。”
在冬歌尚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黑衣男子已然拉起女子的手,几个起落,远离了那棵在夜色中无比诡异的枯树。
“希望我们赶得及。”黑衣男子再次回头看了眼那棵在黑暗中张牙舞爪的枯树,便匆匆向前赶去。
“发生什么事了?”冬歌有些不解的跟上夜南问道。
夜南却是脚下不停的向前赶,说道:“看样子,大洋他们一定在这里遭遇了敌人,而我们一路上来却没有见到任何人,所以——”
“所以,敌人要么还在原地埋伏,要么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要去救他们。”冬歌继续了男子没有说完的话。
夜南无言的点头,自己已经加快了脚程,再加上对方在这里与大洋小猴子纠缠片刻,要追上并非难事,除非对方长了翅膀。
很显然,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对方确实像长了翅膀一样,一路上都不见了踪影。东方的天空已经有些微微的发白,呈现出一种惨淡的色彩。
夜南担忧的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女子,昨夜,因为救人心切,自己一直在不停的赶路,丝毫没有顾忌到身后这个女子是否支撑的住。而她也一直默默的跟在自己身后,不发一语。倘若不是自己注意到,恐怕这个女子就是累死了,也不会说半个字。
“你怎么样?”夜南关切的问道,取下腰间的水壶递给女子。
女子接过水壶猛灌了一口,稍微缓了口劲,才复又说道:“你小看金家的女子了。”
“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有些不由自主的,黑衣男子呐呐的吐出这些词。却抬眼看见女子探究的目光,冷情的江湖大盗此时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别开头,转移话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竟然有这等本事?”
“是啊,你的轻功在江湖上已经是数一数二了,可是竟然也追不上对方!”女子这些话是由衷的感叹,夜南在投入金家麾下之前是江湖上只手遮天的大盗,轻功卓绝,甚至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盗取珍。而如今,却也有追不上的人!
如今,赫连斜阳下落不明,连大洋和小猴子也不见了!他们的计划竟然在这个当口出了岔子,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本来自己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赫连斜阳带回金银岛,这样一来,既能阻止海王家与赫连府缔结良缘,防止这两股势力联合起来打压金家,也可以帮助少主了了一个心意。只是,事情好像已经开始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自己,已经不是这盘棋局的操作手了,甚至,她感觉自己也已经在冥冥之中成了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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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白马驮着一个白衣公子匆匆驶过,白衣公子的脸上已经些微带着些倦色,却丝毫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意思。
“是他呢。”一个身着杏色衣衫的女子,此时正半倚路边酒家的窗前,看着飞驰而过的金流杨不禁咋声道,“咦,他不是早走了吗?为何此刻才孤身一身到达这里?”
“因为你不见了。”一个冷冷的女声从同一桌的另一方传来,不带一丝感情。
“哦,是爹爹把他请回去了吧。”这个一直喋喋不休的人正是赫连家族的大小姐——赫连斜阳。
“无色,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赫连斜阳的注意力从窗外转移了回来,好奇的问到默默饮茶的女子。
“有限的范围内,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确切的说,是能感觉到那支珠钗的存在,只是,这些话,无色并没有对赫连斜阳说明,她还不能明白这些诡秘的存在,“他们的身份我会继续调查的。”虽然,那两个贼人奋力拼杀,最后在完全丧失了机会的时候,为了守住秘密居然选择了自尽,但是只要尸体还在,她就有办法查出幕后的真凶!
“真的可以感受到我吗?”赫连斜阳有些诧异的看向无色,丝毫没有将女子的后半句话听进耳里,只是对前面的话产生了兴趣。
“恩。”无色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要给赫连斜阳解释的意思,估计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赫连斜阳只好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人身上:“那他是谁?”
“恩?”无色有些疑惑的抬眼看了眼杏色衣衫的女子,她的脸颊清瘦了些,这两日想是也没少受罪。
“我是说那个人,就是和你一起来救我的人啊?他怎么就这么走了,我的麻药没过就走了,我也没见着他?”
“麻药没过,没见着,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一个人?”无色挑眉反问。
“我闻见的,他抱着我的时候,我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和无色的不同。”赫连斜阳眨着眼笑了笑,“不会是无色的什么人吧?我赫连府可不认得这样好功夫的人哦。说来,他和无色的功夫应该差不了多少了吧。”自幼由这个女子保护,赫连斜阳知道女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只是她似乎一直都不在人前表现出来而已。
“早晚,你会见着他的,到时候你自己问他吧。”无色打断了赫连斜阳还想八卦的精神,幸好芷然那丫头不在,不然她们一起,自己能给烦死。不过,连女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眼里多了一些温柔的笑意,丝毫不似几天前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