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隐瞒，先说身份。”牛队正也就直言开说了，“我的全名叫牛奇刚，刚刚那个被我称之为大哥的，叫赵戎；拓跋队正全名叫拓跋烈。我们三人，是义结生死的兄弟，我排行第二。而秦逍和那两个姑娘，则是我们三人一起带出来的徒弟。”
“那两个小妞叫什么名字？”楚飞抹了抹鼻子讪讪道，“功夫不错，险些把我干掉了。”
牛奇刚呵呵的笑了两声：“她们一对双凤胞胎的姐妹，姐姐叫黛颜，妹妹叫紫凤。”
“黛颜、紫凤？”楚飞不禁有点好奇，“姓什么？”
“没有姓。”牛奇刚摇头，表情很淡定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她们本是一对可怜的孤女，被一个好心人收养做了义女，后来又拜了我们三人为师，因此没有姓。”
“既然拜了义父，怎么不跟义父姓？”楚飞追问道，“这样也该说得过去。难道你有什么非要瞒着我？”
“不是要瞒你。”牛奇刚双眉略皱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那是因为他们义父的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
楚飞心中一激灵：“难道是姓李？”
牛奇刚双眉一挑异讶的看向楚飞，然后双眼微闭点点头：“你很聪明。不错，他们的义父就是姓李——而且，是我大唐皇族之李！”
“有点意思。我开始对你们的故事好奇了。”楚飞搓着手，“说吧，你们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身世和来历？”
牛奇刚停顿了片刻，抬起眼来很凝重的看着楚飞：“我们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身世和来历，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也请你务必帮我们保护这个秘密。”
“当然。”楚飞淡淡的一笑，点头。
牛奇刚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想，薛仁贵的弟子定是值得信任的。那么……我告诉你。”
楚飞咽了一口唾沫，聚精会神竖起耳朵来听。
“二十七年前，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你虽年幼，但也肯定听闻过——太宗皇帝三子吴王李恪，因受房遗爱与高阳公主谋反案所牵连，被拘下案最后致死。”
楚飞耸了一下眉头：“你们居然有这么大来头？”
“不。我们跟吴王的关系不大。”牛奇刚说道，“那一年，我十三岁，赵戎十四，拓跋十三。我们三人都是吴王嫡长子李仁的伴读与小厮。整日里跟着他读读书骑骑马，年少无忧过着平静的日子。而且那时候，我们也不是用的现在这样的名字……李仁当年也只有十三岁，但他很仗义，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作是下人仆役，而是当成了兄弟一般。李恪事发时，朝廷派了许多兵将来围捕。眼看大祸临头，李仁想办法让我们逃走了。后来事实证明，他的确是救了我们的性命。吴王府上下不少人，都在那一场动荡中被杀了。包括许多无辜的丫环和仆人。”
“原来是这样。”楚飞心中颇感惊讶，“后来你们三人怎么样了？”
牛奇刚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临走时，李仁反复叮嘱我们要藏匿起来，不要被人抓到。于是，我们逃到了崇山少林寺，当了僧兵。”
“僧兵？”楚飞不禁有点好奇。
“不错。”牛奇刚道，“至太宗皇帝登基后，准许崇山少林寺养僧兵。少林寺本有钻研武学的传统，七十二绝技冠绝武林。僧兵，则是少林寺独有的特色。不仅学习一些传统武艺，还练得许多战阵用的技艺，比如马术、射箭等。我们在崇山一呆就是九年。期间听闻吴王已死，李仁等几名吴王子嗣也相继被流放于岭南，捕杀吴王僚党的风声仍未停歇，因此我们害怕不敢下山。直到仪凤二年朝廷征招募兵攻打高丽，我们三兄弟才跟随许多少林寺的僧兵们一起投了军。这时，皇帝已经赦了吴王之罪追封他为郁林王，可是李仁等兄弟等四人仍是被流放在岭南没有归朝。”
楚飞心中一亮：“这就是你们几个会来到柳州军府的原因吧？”
“只是其一，你别急，听我道来。”牛奇刚啜了一口茶水，继续道，“其实，我们的确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没有你想像的绝秘身份。我们三兄弟从军后，在高丽那边一呆就是十一年。先后参加了诸多战役，所幸都活了下来。拓跋脸上的伤，就是那时候惹来的。直到七八年前，朝廷开始陆续在高丽裁军撤军，我们兄弟三人才带着几个亲近的心腹兄弟，一起来到了岭南。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被流放在此的李仁！”
楚飞略皱一下眉头：“那他现在在哪里？”
牛奇刚停顿了一下，似在犹豫，终是说了出来：“就在柳州！”
楚飞疑惑的寻思了片刻，摇头：“这么一说，你们几个人的来历意图倒是明确。但是今天晚上这事如何解释？那两个丫头既然是李仁的义女，为何又去行刺徐都尉？”
牛奇刚抹了一把并不太长的胡须，神色变得沉寂和严峻：“这就是我们来到柳州军府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本来我们是想就此退役，然后以仆人身份留在李仁身边保护伺候他的。不料李仁拒绝了。他告诉我们说——当年他的父王李恪被构陷，其中还有两个奸险小人作伪证对其诬蔑。”
楚飞恍然大悟的点头：“明白了。这其中有一个，必定就是那徐都尉了？”
“不错。”牛奇刚面露愠色的点头，“他本名叫徐环，原是跟随过吴王的一个低级军官。此人阴险狡诈贪心极重，为了图取功名荣华，和另外一人受了指使诬陷吴王与房遗爱等人同谋造反。后来，他果然得了官职，还被派到岭南柳州来坐镇军府，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李仁等兄弟几人。”
楚飞异讶的睁大了眼睛：“那另一人不会就是柳州府的周长史吧？”
“不错，是他。”牛奇刚点了点头，“周德章，曾经替吴王喂过马的人。也幸亏我们兄弟三人和他们二人很少碰面，时隔二十七年他们也都没认出我们来。”
楚飞点头：“明白了。原来是一场宿世恩仇。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个徐环和周德章的确是混蛋。虽然吴王之死并不是他们的主谋，但不管怎么样卖主求荣卑鄙无耻之辈就是该死！”
“你说得对。”牛奇刚凝重的一点头，“事关皇族家事，我们不便妄加评论与猜疑。但是，卖主求荣背信弃义之辈，就是该死！李仁不让我们跟在他身边，是怕徐环借题发挥污陷他私养爪牙意图不轨，落井下石的栽害李仁和我们。而我们，也想为故主尽一份心力的去报仇。恰逢柳州府要招募募兵和越骑，我们就一起投靠了进去。”
楚飞撇撇嘴：“硬碰硬要报仇的话，怕是难。徐环和周德章在柳州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势力强劲，成了一窝地头蛇。你们如果对他进行暗杀，恐怕也是投鼠忌器。他们若死，朝廷必然怀疑是李仁所为。这样一来你们非但没帮李仁，反而是害了他。”
牛奇刚甚是惊奇的看了楚飞几眼，点头：“想不到你竟如此聪明！你说得很对，所以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按兵不动。我们在等，等朝廷的风向改变李仁等人得以赦免离开此地脱得嫌疑，或是徐环等人失势变成落水之犬。可惜，这七年来一直都没能如愿。”
楚飞讪笑一声：“那今晚那两个笨丫头，怎么就又冒冒失失的动手了？”
.
[请多多投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