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一会儿叫杨过他们还有那些资质不错的孩子到这儿来一趟。”
“是。”
知道乔奈要见他们，几个人一刻也不敢停留，马上赶了过来，这时乔奈二人才刚刚吃完饭。张青致看见自己的妹妹坐在她身边，不由露出惊讶之色，被其余几人尽收眼底。清清也是个伶俐的孩子，看这么多人聚在这儿，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忙站了起来，道：“姐姐，轻轻去外面玩儿了。”
乔奈点点头，道：“去吧。”
等没了外人，乔奈压压手，道：“都坐吧。”
几人在两侧小心翼翼的做下去，都盯着乔奈，等她发话。
她想了想，道：“唔，众位在这里过得可好？”
“承蒙小姐收留，能有一席之地，吾等已经感激不尽了。”杨过站起来朝她行了揖礼，代表众人发言。
“不用感谢我，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这么做自然是有目的的。”乔奈摆摆手，满不在意道。
座下几人有些尴尬，虽然大家都明白，可谁都没想到她会把话说的如此明白，倒让他们一些场面话说不出口。
“众位都可知道我的身份了？”乔奈微微后靠，让自己尽量舒适，懒洋洋的问道。
“是，公主殿下。”
那些她派来教习武功的人，全部都是‘乔’姓，又全部都是京城口音。在京城能够有这么大势力的人，除了丞相府没有第二户人家。而他们虽然身处落英山上，却并非没有与世隔绝，外界的消息被暗卫刻意的传进来，他们自然也就知道了前些日子轰动一时的‘朱颜公主’乔奈。只不过特意被交代过，所以才一直称呼她为‘小姐’。
“那你们自然也能想到，我这般培养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乔奈顿了顿，随即开口，“本来我的本意是让你们成为暗卫，不过既然你们几个都是可造之材，我也不能因为私利而毁了你们的前程，如今有几条路，我让你们自己挑选。”
她的手一抬，一旁侍奉的乔影上前一步，将一叠纸放在她手上。乔奈一张一张的念道：“张青致，年十七，善谋，性隐忍，坚毅。弱点其妹，妇人之仁。原东州富商庶子，父死为嫡母逐出家门，流浪三年。”
张青致一怔。
“方段，年十五，力大无比，好武，个性火爆，狠厉。弱点冲动，意气用事，好面子。流州东新村人，父母农民，十岁为孤，行乞五载，京城东街小霸王。方段何在？”
一个偏瘦精干的少年站起来，听了对自己的评价之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朝乔奈咧嘴一笑。他一笑就会露出洁白的尖尖的牙齿，不怀好意的样子，像极了狼，趁人不备扑上来撕咬的狠厉。
“段青，十六岁，……”
“赵括，……”
“孟铎，……”
“林锐，……”
“丁浩，……”
“冷澈，年十二，骨骼清奇，个性沉默，文武双全，刻苦用功，不喜与人亲近，武功套路疑似梧州君家。来历不清，两年前在落英山下为人所救。冷佑何在？”
一个男孩子站起来，他坐在最后面，身影隐藏在门的阴影中，让乔奈看不大清楚。他只是朝她抱了抱拳，又坐了下去，果真是个沉默异常的孩子。
“如今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我希望你们认真考虑之后，再回答我。”说了很久的话，让她口干舌燥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男子汉大丈夫，谁都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我可以推荐你们入仕。当然，你们应该知道**和丞相党在朝廷上势同水火，若是你们入了仕途，日后定然会很艰辛，但丞相府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们在朝廷站稳脚跟；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留在落英山，继续过安详宁静的日子。不过，落英山上有太多的秘密，为了防止外泄，你们选择留下的同时要做好一辈子留在这里的准备。你们也知道，我把你们安置在落英山，又派人教你们这个那个的，不是为了日后为人所用，因此，若是留在这里，我会保证你们生活无忧，但是你们的武功是必须要废去，而且今生永远不得在习武。”
“这两条路很难抉择，我也不会逼迫你们，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见底下几个孩子想要开口说话，乔奈一抬手，止住了他们，“不用着急回答我，明天你们再来这里告诉我答案，一天的时间，应该够你们把利弊权衡清楚了。”
“是，小姐。”几个人点点头，都是面露沉思。
“杨先生，近来可好？”留下孩子自己思考，乔奈将视线投注在杨过身上，寒暄道。
杨过从方才便一直静静的听着她讲话，心里感慨仅仅这些日子，当初那个安然又迷茫的女子，竟然已经开始如此算计，当真是环境造就人。
叹了口气，他行了一礼，道：“承蒙小姐惦记，在下一切都好。”
乔奈挑眉，问道：“先生何故叹气？”
“在下只是感慨罢了，”杨过是个文人，自然有一种骨子里的骄傲，这是文人的风骨，做不来卑躬屈膝谄媚的姿态，所以说话也不怕得罪人，直言道，“方才路上在下还在想，和小姐初遇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令在下记忆犹新。只是如今见了小姐，在下却好像有些不认识了。”
“噢？”
“小姐有些变了。”
“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这个在下不清楚，只有小姐自己才最明白。小姐您觉得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呵呵，我觉得？我觉得既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
“小姐的意思莫非是自己没有变？”
“非也，这世间万物，‘变’才是正道。上一刻和这一刻都存在着区别变化，我一个渺小的凡人，又怎么会没有变呢。我所说的既无好也无坏，只不过是因为变化是没有好坏之分。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改变自己的某些不适合，这是正道，是常道，很自然，没办法区分出好与坏来。
杨过又欲开口，却被乔奈抢了先，她笑道：“听闻尊夫人如今已是六甲之身？”
一提这个，杨过眼神转为柔和，点点头，甚为幸福道：“是，贱内已怀胎七月。”
“那我现在这里恭喜先生了，我此次前来带了些补品，正好给尊夫人补补身子。”她打了个眼色，一名暗卫走出去，从马车上取了补品，送到了杨过的家中。
因为浮舟（杨过之妻）从小娇生惯养，这一年的日子过得清贫，让她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杨过纵然好面子，心底千万个不愿意接受这礼物，可以想到家中虚弱的娇妻，只得垂下眼眸，朝乔奈行了一礼，“谢过小姐。”
“先生客气了，您与贤伉俪做一对神仙眷侣，能帮助到您，我也是很开心的。”
杨过的记性不算差，当然记得乔奈内心纠结着什么，于是也笑道：“在下也希望小姐也能得偿所愿。”
“承先生吉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