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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出谷

初五大雪稍停,但天气依然寒冷。几位首领来到峰下,赵端在几人的注视下开始攀爬。不一会渐爬渐高,上了崖顶。

赵端上崖时已带有绳索,他上去之后,找到一块岩石的棱角,用早就预备好的长绳子绑好了垂下去。

几位首领先后上了崖顶,都高兴起来:原来山崖的另一面是个大缓坡,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众人上了崖,就有很大的希望逃出生天。

华云道:“看着是可以,不过实际情况如何却是不知。这样吧,我和阿鲁巴去探路,你们先回去稳住大伙。”

赵端刚回到谷中,杨流芳就跑过来问道:“赵兄弟,情况怎么样?”几人去探查,杨流芳却留下来安抚众人。

“有戏!”赵端还没出声,欧阳鼎便笑嘻嘻地说道:“华先生和阿鲁巴已经去探路了。”

华云和阿鲁巴直到大年初七才回来,却一句话也没说,冲赵端点了点头就去睡了。他们在外不敢睡觉,这么冷的天,一睡下去估计就起不来了。赵端见华云点头就知道可行!

华云睡了三个时辰,醒来后对赵端道:“从那里可以出去,只是岔路比较多,不过放心,我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做了标记,只要大家能上崖顶。出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众首领听后大喜。

当天晚上,风停雪止。赵端召集五百众,说道:“兄弟们!姐妹们!不久前,我刚刚找到了一条出路,一条让我们都能安全离开这死谷的出路!”底下的人闻言顿时轰动了起来。

有人问道:“赵公子,你确实找到了出去的路了吗?”言语中甚是怀疑。

张老实怒骂道:“赵二搭,亏你也姓赵。你忘了是谁治好了你的疫病,是谁喂病的动不了的你喝粥,又是谁派人给你开窑洞,给你取暖的东西?如果没有赵公子,现在你早成一坯黄土了。现在你居然在这里质疑赵公子的话?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给吃了!”底下的人闻言也大声地斥骂赵二搭,但仍有少许人将信将疑。

赵端忙抬手阻止,众人见他抬手纷纷止了声音,赵端等声音稍息,道:“各位兄弟姐们,我赵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欺瞒、哄骗大伙的事我不屑于去做。请大家摸着心窝子问问,我赵端自从醒来后到现在,什么时候蒙骗过大家!”这话也出,众人也就信了大半。

当下有几十个人立刻高声喊道:“赵公子,我们跟你走!”

赵端继续道:“多谢各位的信任!只是有些事我要先说明。如果你们留在这里,那就是交由契丹人来处理了,究竟会得到什么‘处置’,我也说不准。只是我想,就算最好也不过是个头下户。说不定还要成为那些达官贵人的奴隶!我赵端,顶天立地,就算死,也不会留下来,做契丹人的奴隶!”

底下的人顿时哄乱了起来。

赵端调整了下情绪,道:“如果大家信任我,跟我走。我保证把大家都带出这个死谷。我会竭尽我所能让大家活下去!”

杨流放跳出来道:“各位同胞,各位兄弟姐们,大家还在犹豫什么。这么久以来,赵兄弟为大家所做的,难道都是假的吗?他给大家治病,让大家住进窑洞避寒,发明新的燃料让大家得以取暖,还有就是怕大家无聊给大家讲故事,举办比武!大家想想,赵兄弟那件事不是为了大家,难道到今天,你们反而不相信他了吗?”

这句话颇有效果,顿时群情涌动,大喊着:“赵公子,我们给你走......”“赵公子,我们相信你......”“谁要是怀疑赵公子,老娘第一个劈了他......”

赵端让众人安静,道:“大家先不要这么冲动。我要先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决定跟我走,那你们就是逃奴,契丹人是要追杀我们的!”他停了下来,环视了众人一眼,道:“我听说,这里的有些人是从宋朝那边被赶过来的,对吗?”

那个赵二搭道:“不错!我就是被华铣那狗官派人从雄州赶过来的!”底下很多人纷纷叫道:“我们也是!”

赵端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中原我们是回不去了!”众人听了都神色一黯,都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赵端接着道:“既然如此,我就带大家逃往草原,逃往东北,最后安家落户。不过路上颠沛流离,到最后究竟有多少人能活下来,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再苦,我也不愿意再留在这里!”

众人大声喊道:“赵公子,我们跟你走!”

赵端道:“弟兄们,姐妹们,不要这么快就做决定。你们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路一旦选了就不能回头!要走的,今天晚上就把东西收拾好!不想走的,我已经替你们想好办法向契丹人交待!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开始准备动身的事情!要走的就跟我走,不想走的就留在草棚里不要出来!好吧,回去睡觉吧!”

经过这几个月的文武训练,这五百人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些松散的乌合之众,这时散会了也走得颇有秩序。

赵端想起了那个有煤喝铁的窑子,道:“张老实先等等。你带些人把窑子里可以带走的家伙收拾一下,还有准备明天给要走的人配发武器!”这几个月来,张老实利用那窑子里面的的简陋工具硬是鼓捣出了一些兵器,还带出了几十个徒弟,这几十个人虽然没他那么技术精湛,但也能勉强打一些器具了。

张老实闻言大喜,兴冲冲地领命去了。赵端又对杨流芳道:“麻烦杨大哥带几个人去造些假坟。”却是要在真坟堆中造些假坟蒙骗契丹人。跟着又让欧阳鼎带了几个人去守好谷口。事情虽不多,却忙到三更才都歇下了。

在众人睡下后,赵端和几个首领每人带着几捆绳索上了崖顶,找到几个结实的地方,像赵端那样在原先的地方又加了好几条绳索,使得绳索更是牢固。

第二天五更,众人列队而出,五百余人无一人缺列。赵端心中感慨万分,给每个人都派发了口粮和兵器。又命令那些特别强壮的人带着一些必备物品。这五百余人,算是一支轻装部队了。

这几百人先天的素质本来就好,又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身手都颇为矫健。但还是费了半天劲,五百人才全部上去。

众人都上来之后,赵端命令烧了绳索。他在上来的之前就在绳索里塞了煤团,又放了干绳作引,因此很快就将绳索烧了。

赵、华、杨等几位首领将队伍分成五个大队,每人带着一个大队,又把每个大队分成十个小队,从中选出小队长带队,以方便管理。

华云的队伍走在前头,阿鲁巴的队伍紧随其后,杨流芳和欧阳鼎跟在后面,赵端带人亲自断后!

五百余人走着山间小路,这一带颇为荒凉,一路上竟没遇到一户人家。

这日,赵端忽然命令众人停下。华云问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妥?”赵端自学武之后一直持之以恒,目力和耳力都远胜常人,甚至超过了华云。

赵端道:“前面有人埋伏!”

华云等大吃一惊。原来前面是一个三叉路口,周围都是浓密的树林,有人埋伏其中根本就看不出来。

此时杨流芳等也过来了,只听得杨流芳问道:“是些什么人?是不是契丹兵?”

赵端道:“暂时我也不知!但埋伏是肯定的!我想应该不会是契丹兵,理由有二:第一,我们出来没几天,不但造了假坟,还烧了绳索,按理说那些契丹人不可能这么快发现我们;第二,如果是契丹兵的话,他们也应该是往南追去,即使契丹将领比较聪慧,契丹人的性格也不会对我们这五百余人的‘乌合之众’搞埋伏!”

华云听后点头道:“赵端说得有理!”

欧阳鼎道:“那他们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埋伏,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赵端沉声道:“我不知道!”

此时,只见远处的大路上缓缓行来一彪人马,大约有五十人左右。除了几个人看上去比较文弱外,其他个个都是膘肥体壮,一眼看上去就知是精壮。

欧阳鼎道:“啊,我知道了!”他停口不说,故意卖起了关子,心里盼着众人提问,哪知这几个首领个个都比他有耐心,竟是谁也不开口,最后他只好自己道:“来的这些人是商队,那些埋伏的人肯定是强盗。目的当然就是要劫掠这支商队了!”

华云道:“多半被欧阳说中了!”他见那支商队虽然兵强马壮,但个个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显然是根本没做防备。

杨流芳道:“我们怎么办?难道一直停留在这里?”他是担心谷外的契丹人发现他们这些人逃跑了派人追过来。

赵端道:“我想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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