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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乡(2)

背着祖父的尸体回到村子,连同村内的那几位道士,李思为他们开坟立碑。捡来的那把宝剑,也已经送还给原先的道士陪葬。

因为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碑上也只题了如无名道士之墓类似含义的字。

李思甚至挨家挨户地,把埋葬在房屋顶下的村民尸体给找出来,经过仔细辩论,再替村民们挖坑立坟。如此一来,村子废墟旁边就多了近一百五十座新坟,远远望去,坟头叠叠层层,诡异非常。

做完这一切后,已经是离祖父跟父亲去世后的一个多月。虽然现在没有条件,为自己的亲人做“发引”之类的一整套出殡仪程琐礼。但李思还是坚持,准备在亲人们“一百天”之后,才动身到青州,寻找祖父的门派神霄剑派。

如此一来,就有了近两个多月空闲的时间。

上次服下内丹后匆匆炼化了一次,虽然也有不小的收获,但绝大部分的内丹精华,都散化在身体当中,不能直接运用。而且若不炼化的话,时间一长,还会慢慢消失。

所以这段时间,李思都把精力放在如何炼化那颗内丹上。

随着他炼化的时间越来越长,所得倒的收获也是越来越为丰厚。

修炼之余,每当空暇时,李思就会想起自己跟父亲、祖父生活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在他的记忆中,自幼时就没见过家族里的女性,奶奶早在父亲懂事时就去世。在这一情况上,自己跟父亲非常相像,母亲也是在他还没满月的时候,就离开人世。

失去母爱,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李思从小到大的成长,都在父亲、祖父两人的关怀之下,他的生活依旧充满温馨快乐,甚至比大多数的双亲孩子,还要来得幸福。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宠他爱他的祖父、父亲,都已不在人世。

“为了九泉之下的亲人,自己一定要活得坚强。”

年仅十五岁的李思,在遭受一系列惨变之后,心智终于变得成熟起来。

父亲与祖父百天之后,李思踏上了青州之路。

青州是中土世界九大州之一,位于中土的正东方。纵横中土的五州江,就是经青州流入东海。五州江是中土世界最长的江河,以纵跨九州中的五个大州成名。史官们在描述中土世界东西两个方向的宽度时,都会用上三个字——万万里,而同样纵横中土东西走向,蜿蜒流入东海的五州江,拉直来算的话,绝对比中土的东西横宽还要来的长。

从没离开家乡过的李思,这一趟长途跋涉,倒吃了不少的苦头。

路宿野外那是三天两头,迷路于森林沼泽,那更是家常便饭。幸好李思炼气根基扎实,加上炼化了那颗颙兽内丹后,真元更是充沛。整天的赶路之后,只要稍微休息个一两时辰,就会变得生龙活虎,活力无穷。因此怎么折腾,也不会有累倒的可能。

三个月之后,按着祖父以前讲故事时透露给他的记忆,李思终于找到了神霄剑派的山门。

奇峰出奇云,秀木含秀气。

奇云山连绵千里,峰峦起伏,重峦叠嶂,高耸入云。平日里只见白云缠绕山腰,不识山峰真容。李思听他祖父说过,奇云山各山峰山林密布,苍松青翠,飞瀑奇岩,危峰兀立,深谷幽然,珍禽异兽,无所不包,景色之幽险奇峻,灵气之充沛浓厚,实乃修真参仙之胜地也。

奇云山的山脚下,有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条小路。

李思不急不缓地走着,一路上,青石路如小蛇般蜿蜒,放眼看去,景色清幽,树木繁盛。

长时间赶路,终于到达奇云山,李思心里说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

“这里,就是祖父五十多年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而以后自己也要在此地,住留很长一段时间,更甚至有可能老死在此。如此山水美景,就算是凡夫俗子住久了,怕也会生出一点仙气来,更何况那些善于吸收灵气的修真者。”

自从祖父与父亲去世后,这是李思的心情首次变得愉乐起来。

大概走了三四个时辰,白云所缠绕的山腰处依旧是遥不可及,李思终于停下了脚步,“好远!看着近,走着才发现是老远,这山路可真不好走。”

赶路一天都不会感觉到疲累的李思,今天出乎意料地才走了半天,就感觉到有些疲乏无力。他的双脚重如千山,每跨出一步都要化费大精力,速度在无形中减慢了很多。

就在李思感到疑惑的时候,两名年轻道士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单掌行礼道:“无量天尊!这位施主化大毅力到此,不知所为何事?”

李思看到两人突然出现,先是一惊,待看到对方是道士之后,这才恍然大悟,“二位道长,可是神霄剑派的师兄?”

年轻道士们相互看了一眼,右首那位点头说道:“正是。”

李思抓紧了下手中的宝剑,脸带微笑地说道:“我祖父是贵派冲虚真人的徒弟,这次让我前来,是有事禀报。”

“冲虚祖师?”

那两个道士听后,大吃一惊,“你是来找冲虚祖师的,你祖父是冲虚祖师的徒弟?”

看对方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说,李思皱了下眉头。不过这种情形,也是他推测过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之一。毕竟神霄剑派是修**中的名门宗派,不可能凭一句话就把陌生人引入吧?因此他也不急,依旧微笑地说道:“不错,我是有事来找祖师冲虚真人。”

这话刚说完,两位年轻道士的脸色就一变。其中有个甚至抽出了长剑,掐起了剑诀。要不是对方看李思依旧微笑站立不动的话,可能会立即发动攻势。

另一个没亮剑的道士,显然稳重很多,皱眉说道:“可冲虚祖师并没有徒弟啊。”

“什么?”李思听得一呆,“这怎么可能?祖父不可能骗自己的。”

说到这,他猛然想起自己祖父已经不在神霄剑派五十多年,眼前这两个道士年纪轻轻,可能真是不知道那位冲虚真人曾经收过徒弟。

再三思忖,李思把手中的涩雨剑递出,肃穆地说道:“这是我祖父随身携带的配剑,出师门后从不离身。这次我把它带来,就是为了做信物之用。请你们派人把他交给冲虚真人,或者是冲虚真人师侄辈的人,就会有所结果了。”

“这样最好!”

道士接过长剑,“施主贵姓?”

“李!”

点了点头,道士转身对他的同伴说道:“师弟,你把李施主的长剑带上山门。如果冲虚祖师没有闭关的话,就送到祖师手里。如果祖师正好闭关,那就按李施主所说,给师叔伯们看看。”

那位拈起剑诀的道士应了声是,看了李思一眼,转身走了几步,就见一道剑光亮起,迅速消失于山野天空。

李思看得暗暗点头,神霄剑派果真不愧是道门正宗,连一个小小的巡山弟子,都可以御剑飞行。祖父以前向自己吹的那些牛皮,或许还是有几分真实性的。

“李施主,请放心,我师弟很快就会回来的。”这位比较稳重的道士微笑地看了李思一眼,“如果累的话,这边还有地方可以稍做休息。”

说着,向路旁山坳处一指。

李思顺着道士所指的方向望去,竟然看到了一座亭子。可他明明记得与两位道士对话时,眼角的余光还望过那个方向,一无所得的啊,怎么眨眼间就出现一座古朴静雅的亭子?

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道士,只见对方微微一笑,“李施主这一路走来如行云流水,似慢实快。而以疲累之躯,在短短几息对话的时间内,就能恢复六七成精力。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真元,就算是我派内的那些师兄弟当中,也实属罕见。”

说到这一停,“想来李施主应该发现,这奇云山有些特殊了吧?修真门派的山门,多多少少总有些禁制、阵法存在。”

李思恍然大悟:“禁制阵法?”

“来,李施主,我们这边聊。”

道士带路,李思紧跟其后,两人来到那座小山亭。

“这里是我们守山弟子的休息之所,若不是熟悉禁制阵法之人,是看不清这里的一丝一毫。外围这些都是些小禁制小玩意,目的是在阻止那些俗世之人无意闯入。再往上,那些禁制才是针对修真之人,走错一步,都是有性命之危。”

“这也是我们发现你走到这里后,现身阻挡的本意。”

道士款款而谈,语气真挚诚恳,无形中让李思放下大半心来。

犹豫了一下,李思轻声问道:“道长能不能帮我介绍下禁制阵法的相关知识?当然,如果涉及到机密,也不要勉强,我对这些可是什么都不懂。”

说完脸上还露出一缕涩笑。

他在家里的时候,可就对祖父口中偶尔提起的,那些具有神奇效果的禁制阵法很感兴趣。但祖父认为,当时首要之事,就是筑基。因此在李思筑基没达到他的要求之前,任何杂门偏学,都不得传授。

现在李思才刚刚进入神霄剑派的山门,就从别人嘴里听到了禁制阵法。李思心中那埋藏已久的好奇心,瞬间就被勾了起来。

道士看了李思一眼,嘴角微微地起了个弧,像是非常赞同李思的好学。只听他说道:“没关系,哪能有什么勉强不勉强的。我可以挑一些基础性的来讲,这些东西每一个修真门派,无论道魔,都是差不多的。”

“这禁制和阵法,可以说是相辅相成……。”

李思跟这位道士聊的很投机,从对方口中,他不但了解了一些禁制阵法的基础知识,更是对奇云山这神霄剑派,有了比较全面的认知。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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