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英抛着那一个小袋,在孟怀面前显摆,鼻子里还不时发出哼声,荆浩看在眼内,心里不禁感到好笑,而孟怀,则只是在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其它的表情。
抛了一会儿,车英觉得无趣,见到街道两边很多乞丐,他从里面掏出那些铜币一个一枚,很快就发了那一小袋的钱。
出了秦城,就已经是西戎地界,这时,车英的表情顿时变了,变得十分严肃,朱晨曦与萧山的表情也一样,这里本来就是甘国的地界,却被割让给了西戎,只见一队队的西戎蛮兵在那里椅着马,走来走去,十分嚣张,田里很多农民正忙着春耕,那里有很多兵在看守着。
一队西戎蛮兵见有人走了过来,冲了上来,喝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韦达走上前,施了一个蛮礼后用西戎蛮语说:“我们是到甘地做生意的客商!”
那带头的兵丁看了几眼他们后,声音缓和下来说:“唔,过往这里要经过通城,你们要小心一点,这里的甘人很野蛮,我们管辖了他们几年,他们有时还会对我们西戎人袭击。”
“少说废话了,我们现在想去军中大营找麻都悍勒,蛮达力都!”车英在一旁不慌不忙地用秦语说道。
那西戎蛮兵一见,发现这个竟是甘人,他正想发作,但一细看,咦了一声,叫道:“天悍隼,你,你还没死?”
车英一把抓起那兵丁的衣服,吼道:“谁?他奶奶的谁在咒我死?”
那兵丁叫道:“天悍隼,我警告你,这里是西戎地带,轮不到你再凶,再不放我,我一刀砍死你!”
“我吊!你算什么东西?”车英一点也不看他脸色,叫道:“我告诉你,这几个就是财神,送钱给麻都悍勒!咋?连你西戎元帅也不敢杀我,就你?”
那西戎蛮兵顿时语塞,只是使劲地挣开车英的手,然后说道:“天悍隼!别拿元帅来压我,在下职责所在,别把老子给逼急了!”那语气,明显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嚣张与猖狂。
车英傲然说道:“切!职责?老子可是个流氓!无业流民,烂命一条,早就置生死于度外!有草蜜吗?”
好兵头脸色阴沉,挣开车英的手后,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扔给车英,一言不发,带着他那几个士兵飞快地跑了,再不跑,恐怕车英会连他的家产全掏光!
“哈哈!”车英得意地说:“想不到这一次这么快就能弄到草蜜,上次我要跑到通城才弄到,来来来,大家试试这草原的特产。”
这回,真让孟怀开了眼界,他,竟敢从西戎蛮兵那里掏吃的!
有了车英的带路,他们一行人很顺利地到了西戎蛮兵大营,现在,那里已经不单是一个兵营了,更是一座城市,叫做青竹城,因为很多西戎的商人跑到那里做兵丁的生意,尤其是酒店与妓院的生意,火得不得了。
车英带着荆浩他们走进了这个城市,见到大街小巷都是一群群的西戎蛮兵在游荡,喝酒的喝酒,嫖妓的嫖妓,十分热闹,车英笑着说:“我当年就是在这里卖烧饼的,哈哈!他妈的这些兵丁的钱真好赚!”
荆浩看了看这里的兵与这里的布置,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些兵有些乱,但是周围的布置却相当的严谨,每隔百米即有瞭望塔,上面的士兵正紧张地监督着每一个进来的人,只见一个岗哨发现了荆浩他们一行,即迅速向下面挥动着一支小旗,不一会儿,十来个步代整齐,装备精良的西戎蛮兵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其中一个准将装束的人问道:“干什么的?”
韦达上前躬身说:“我们是蛮京来的商人,想找一下麻都将军。”
那人见韦达说得一口蛮语,放下心来,说:“我们将军很忙的,恐怕没时间招呼你们,想在这里做生意,去军队后勤部登记处做个登记,就可能做了。”
车英走上前来说:“哼!我看你连见麻都也没见过,看你这身装束,顶多是个尉将,带的兵也不会超过一百名,连个百夫长也不是,你会知道麻都很忙?别在我面前瞎吹牛了!”
那名准将大怒,何人敢如此放肆?他正想抽刀,只见车英一把按在他的手上,说:“试试看!敢不敢抽!”
那名准将一见:“你,你,你不是那个天悍隼吗?”
车英傲慢地说:“就是我,咋啦?我现在送钱来给麻都将军,你想断了麻都将军的财路?带路吧,少来给我说那套官话,当官,我曾经比你大得多!”
那名准将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知道这车英的名声,这家伙,本事真不小,连西戎元帅也不得不放他,自己一个小小准将,还敢拿他怎么样?他只好叫了一声:“向后转!齐步走!”
荆浩一行跟在那一队士兵后面,好不威风,周围的商铺里的人议论纷纷起来,这是什么商人?这么牛,竟然军人亲自为他们开路?有个眼尖的看到了车英,惊叫道:“原来是天悍隼回来了,哦!怪不得了,原来是他。”
到了军部大营,那名准将跑了进去通报,不多一会儿,只见一个胖子走了出来,满脸堆笑,说:“原来是贵客到了,请到偏厅喝茶。”
荆浩跟着那胖子走了进去,坐在偏厅里,一个侍女上前,给他们冲了好了茶,胖子笑着问道:“天悍隼,这回又想弄点什么名堂出来啊?”
车英一脸的不满,说:“马师爷,你们将军真的那么忙?连我们来了也不见?这几位是你们西戎蛮京孛耳家族的人,连他们想见见你们将军也不行?”
那师爷满脸堆笑,说:“哈哈,天悍隼,哪里话,哪里话,将军的确很忙,没时间,是了,不知几位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啊?想做点什么生意啊?”
车英看了看荆浩,荆浩会意,走上前来说:“师爷,我们想来买粮食。”
“哦?”那师爷也不吃惊,但却假装做出一个这样的样子,说:“我们当兵的,哪里会有粮食与种子?滥用军粮,那是砍头的事情啊!”
车英笑着看了马师爷的脸,似乎要把师爷看透似的,好久才说:“马师爷说得对,这里是军营,哪有什么粮食与种子!来这里买这种东西是找错门了。不过,我听说这里有些军中多余的物资会就地处理掉,这个不违反西戎法律吧?”
师爷大笑,说:“的确如此,的确如此,那些没用的东西留来干什么?”然后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有三千担稻谷,两千担麦子,五千包面粉,你们要得了多少?”
荆浩小声笑着说:“马师爷,你当我们是叫化子吧,我们勃耳家族是做大生意的。”朱晨曦也说:“太少了,这长途搬运,扣除运费与人工,还有什么利润,我们倒不如到甘地去买呢!”
师爷这回似乎有点吃惊地看着荆浩,然后他摇了摇头,***着他戴在手上的一颗宝石说:“好多人口气大得很,到了真正掏钱的时候会露馅的。”
荆浩心下顿时明白,这家伙想先见到钱!怕我们没钱给,于是他从戒指里掏出几锭手臂粗的金条放在手里把玩着,发出了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这时孟怀不失时机地往师爷的口袋里塞进了一块沉甸甸的金子,那马师爷顿时眉开眼笑,说:“勃耳家族,果然名不虚传,好吧,谷有一万二千来担,白米有一万来担,麦子有八千担,面粉有一万包,能全要了吗,如果是全要了,给你们一个优惠价。”
萧山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手,师爷一见,即伸出自己的手,与萧山的手握在一起,并用衣袖盖住,两人用手在那里讨价还价了一阵子后,双方都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