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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戏耍先生

秦睿轩路不熟,问了半天路才摸到书房。

进得门来,秦睿轩差点笑出声来。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在前面坐着摇头晃脑地讲着四书五经,下面五个家伙用书挡着脸趴在桌子呼呼大睡。尤其那小王子,双腿翘到桌子上,人靠着椅背,仰着脸就睡着了,哈喇子流了一下巴。

那老先生看有人进来,抬起头,发现是秦睿轩,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眼睛里还是闪过了一丝失望的情绪。

那老先生,用力咳嗽了两声,睡觉的六个家伙都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老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背后抽出一个戒尺来,一群人一看就知道老先生要干什么了,这是天下所有的先生们贯用的伎俩。

老先生虽然今日才被请来府上任教,但其人却是大有来头,据说是个京城的大官,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贬官为民。他这第一顿杀威棒恐怕就要落到这倒霉的秦睿轩身上了。

几个家伙顿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只有萧志粱冲秦睿轩狠劲地眨着眼睛。

秦睿轩不知道所以然,正想找个地方坐下来,那老先生忽然说道:“秦睿轩,你已经迟到了一个时辰了,今日我便考你一考,答不上来就要打手心。”老先生严厉地说道。

秦睿轩一听,考试嘛,我从小学考到研究生,早考成精了,还怕了你了,便说道:“先生既然要考学生,学生岂敢不依?”

那老先生一改刚才呆头呆脑的样子,嘿嘿笑着,说道:“就你们这帮家伙,背书太难为你们了,就不让你背了,就考对子吧,恩,出什么呢?”那老先生忽然计上心来,说道:“太难的你也对不了,就出个简单的吧,我出个二字上联“圆月”,你来对下联吧”。

我考,这话也太伤人自尊了吧,敢小瞧了大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还给我玩这种文字游戏,这联子明显就是有后着的,马上对出下联:“挤扁”。

老先生听后,眉头一皱,不禁训斥道:“我的上联‘圆月’,你却对个‘挤扁’,这两者之间有何联想?实乃风马牛不相及也!”

秦睿轩一本正经地说:“先生且慢,休要动怒,这一联是为徒经深思熟虑之后才对上的,与先生出的上联是有内在联系的。先生你想:圆月挂在天上,人在屋内透过门缝见其不就成扁的了吗?这‘扁’当然是被挤的,所以,为徒对出‘挤扁’。先生您能说二者之间没有内在的联系吗?”

先生沉默了片刻说道:“这勉强也算有点联系。就算你对出了。”那老先生一招不灵,便接着先生又出了“美人”二字的上联。

秦睿轩一听就确定那老先生打什么主意了,心道,你还真当我好欺负,给我玩阴的,今天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了。秦睿轩脱口答道:“师娘!”

那老先生一听,这不是夸师娘是美人吗,乐的合不拢嘴,脸上故作怒态的说:“不妥,不妥,这二者之间又有何联系呢?”

秦睿轩一字一板地说:“为师不知,若说徒儿所对上联有勉强联系还说得过去,要说这一联不妥的话,先生真是错得太远了。先生自然知晓,方圆近百十里,城里到乡下,谁不夸俺师娘漂亮之至,就是与西施相比也不逊色多少。这难道是没有联系的吗?”

那老先生听后,心中颇喜,答曰:“也算你对上了。”心想,这人怎么跟王爷所说的大不一样呀,还真会应酬,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这回再难他一难。经过片刻沉默,先生的上联又有了。谁能料道先生竟出了个“樱桃”二字的上联,让秦睿轩对。

秦睿轩不经思考就脱口答道:“茄子。”

那老先生一脸诧异地问道:““这茄子与樱桃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樱?”

秦睿轩答道:“先生樱桃的下半部与茄子极其相似,且又都是名词。这不是很对吗?”

那老先生想了想,说:“估计这也算对上了。”那老先生又张口出了个“口”字作为上联。

秦睿轩心里偷笑着,答出一个‘头’字作为下联。

那老先生又问其对的理由,秦睿轩回答说:“口则嘴也,嘴又长在头上,故以头相对。”

这老先生一听秦睿轩又对上了,心中大为惊喜,这是他故意刁难秦睿轩的,将事先想好的“圆月美人樱桃口”的上联拆成二、二、二、一的形式,有意考校秦睿轩。谁知都没有难住秦睿轩,心中大为惊奇,也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如何,就拿出最后的招数说:“这散对算你都对上了,可是我还可以把我出的这些短句上联按先后顺序连接成一句七字上联,叫做‘圆月美人樱桃口’”

秦睿轩听后不禁一阵窃喜,嘿嘿,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抓的就是你这条尾巴。秦睿轩故作为难状,假装想了一会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先生既然如此相连,将上联各短句为一七言句,学生也只好仿效仿效,先生连后,上联为‘圆月美人樱桃口’。学生连后的下联为:‘挤扁师娘茄子头’”。

秦睿轩强忍着笑,把这句话说完,那边几个家伙早已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这个老先生则脸红的猴子屁股一样,可偏偏又无可奈何。

小王爷朱良砧向秦睿轩竖起大拇指,夸道:“你这小子真是太有才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然后又调侃地对老先生说道:“先生,小三对的下联对不对?把师娘叫过来看看是不是茄子头,如果不是茄子头,那就准备打他手心呀。”这帮淘气鬼在小王子的带动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毕竟能到周王府来当先生的人那绝对不是一般人,何况又曾为当朝大官。这个老先生虽然被学生一顿取笑,不但没有发作,心里甚至还很高兴。心想,这对子绝不是一般人能对出来的,你这小子这么聪明,切看你是不是撞了一次狗屎运,我就不信你还能撞第二次。

等这帮淘气鬼安静小来,那老先生才说道:“恩,秦睿轩的表现不错,可免于打手心了。”然后又用高八调的声音说道:“但这只是瞎猫蒙到死耗子,为了检验你的真实水平,我再出一个通俗的联子,你听好了。‘天上下雪不下雨,下到地上变成雨,下雪变雨多麻烦,老天不如只下雨’。”

秦睿轩心道,你这老家伙,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呀,这也就罢了,还不忘刁难我。自己的风头也出够了,该满足下小王爷的虚荣心了。

秦睿轩故意苦思冥想了一阵,无奈地摇了摇头。那老先生顿时像打了胜仗的公鸡,说道:“恩,这个联子对不上来也没什么,实在是超出你们的能力范围了,这样吧,你们几个都想想,下课的时候没人想出来我再给你们答案。”

老先生又开始在上面喋喋不休、摇头晃脑地讲起了四书五经。秦睿轩则偷偷地写了个下联传到了朱良砧手里。

朱良砧看了一下,然后是痛苦地强忍着,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老先生正沉浸在四书五经中,被朱良砧这突然一笑给吓了一大跳,书都掉在了地上,还道是小王子得了失心症。

朱良砧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止住了笑,可一看就是痛苦地强忍着。

那老先生忙问道:“小王子这是怎么了?”

朱良砧拿出了手中的字条,想念,可强忍着笑实在是念不出来,就冲着先生摇了摇,说道:“先生,这是下联。”

那老先生走过来,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先生吃饭不吃屎,吃到肚里变成屎,吃饭变屎多麻烦,先生不如光吃屎”。

秦睿轩看着那老先生的脸先是变成红色,然后由红变黑,再由黑变白。正等着老先生发作,没想到那老先生竟然哈哈笑了两声,提笔在上面改了两个字,然后念道:“‘学生吃饭不吃屎,吃到肚里变成屎,吃饭变屎多麻烦,学生不如光吃屎’,恩,这下联对的不错,孺子可教也,你们几个以后就不要吃饭了。”

秦睿轩跟朱良砧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没想到这老家伙会玩这一手。

那老先生一脸得意之色,嘿嘿,给我玩,你们还嫩了点。

偷鸡不成饲把米,秦睿轩岂肯善罢甘休,等那老先生开讲之后,秦睿轩又给朱良砧递了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原来,这幅对联上联的末尾忘了“八”字,明为‘忘八’,实为‘王八’;下联的末尾则没有“耻”字,意讽“无耻”。

朱良砧得了这对联,连忙举起手对先生说道:“先生,您不辞辛苦地教导后辈们成人,又出了这样的对联提高我们的知识,为了表示感谢,我们赠送老师一副对联。”这次朱良砧没再给老师字条,而是开口念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

那老先生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心里早提防着,哪儿还会听不出这联子的意思。古代的文人士子一向自命清高,最见不得别热说自己无耻,所以,任凭这老先生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把书本往桌子上一摔,说道:“下课,今天放假。回头看王爷怎么收拾你们这帮赖皮猴。”

那朱良砧见气走了先生,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得意地说道:“爽啊,爽呀,好久没有这么过瘾了,整天憋在这鸟园子里烦都烦死了。哈哈,小三,你真行呀,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对这对子的天赋?”

秦睿轩嘀咕着,对个对子算什么,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可眼下这件事怎么办,你肯定没事儿,反正先生告到周王那里,受罚的也肯定是我了。

好在这朱良砧总算是被哄的心花怒放了,摆平了这个顶头上司,日后的好处自然是多多的,今天被罚那也是值得的。秦睿轩阿Q般自我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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