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春湖妹妹倒了几天的泔水,现下我已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住进了春湖妹妹的闺房——的旁边的茅房的旁边的柴间。虽说环境不是很好,但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总比成天在人家屋檐下听狗叫的强。
闲言碎语开始是少不了的,好在这里民风还算是纯朴,乡里乡亲的知根知底也同情春湖,加上我除了早上傍晚帮着收收泔水,上午就去充当洗衣工,中午摆个摊帮着看书信,下午再去做做小工,有意无意的透漏出春湖家雇了个帮工,做到春湖爹病好就走的信息,那些闲话也少了许多。
收完泔水回来,天际有些擦黑,春湖娘招呼着吃饭,席间和老爹聊了一会,见他身体有几分起色,我盘算着在安远镇待了也快十天了,看样子在过个两三天就可以走了。
“阿爹,那大宅子里的人这几天像是准备走了。”一如既往,上了饭桌春湖的嘴也停住,“这回可是喜庆,那天来的轿子,这几日都打扮成花轿了,可是好看。”
“那想是要嫁人了。咳咳——”老爹今个精神却是比前几天好。
“可不是咋的!听说是要嫁过去当夫人的,那家小姐原也是个大户人家的,这几日可是热闹了。爹,等那日出镇的时候咱们也去凑个热闹?”说着期待的看着老爹。
“春湖你也不小了别整个里想着出去,好好和娘学学刺绣将来也嫁个好婆家。”春湖娘不悦的说着。
“哼!爹你说呢?”春湖转向正在扒饭的老爹撒娇。老爹这回那顾得上搭理她,春湖不甘心的转向我,“阿秦哥,你呢?”
自从知道我名字后,春湖就一直这样称呼我,这会见她两眼放光的看着我,我赶忙咳嗽一声也当没听到,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再说我那天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阿秦哥,你说话啊——”春湖左右扭来扭去的要我给个回答。
“老实吃饭,一个姑娘家的像什么样子。”春湖娘唬着脸喝道。
“哼!”春湖不甘愿的拨拨筷子。
“春湖妹妹,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哪个姑娘不想,就是凑个热闹也好,你是这样想的不?”得得!为了不影响吃饭的情绪我还是哄哄好了。
“恩,可不是咋的。”春湖顿时来了兴致。
“那说明你想嫁了……”不管春湖瞪圆了的眼睛,我继续道:“但你也要看是什么人啊,那家小姐是大户人家的,但是那种大户人家手里没权想和人家联姻,嫁过去的女儿说的好听也是夫人,不过是个姨夫人,这很好看吗?”
“那是个做妾的?”春湖娘惊讶的问,见我点头更是严肃的盯着春湖,“那更别去了,看多了,想来自个沾了晦气。”
“谁说是做妾的?你打哪听来的?”春湖不高兴的斜着我。
“这还用听吗?那个小姐家里是殷实,不管做什么但是没听过家里有做官的吧?她这会要嫁的虽然没人说的清,但是有一条可是清楚的,那人是个官。这就是高攀,没有背景想要做正妻,除非那男的爱的你死去活的,要不别想了。”我紧着吃了两口,菜要凉了。
“那兴许就是呢,你怎么说。”春湖仍不放弃。
“没有兴许,她要嫁谁自己会不清楚?这会宅子里的人都含含糊糊的,如果不是有人吩咐了,那不吹上天了,除了做小的我没见谁这么低调的。”我也不管春湖了,紧着吃饭。
听的春湖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低调”这个词她听懂了没。还有一个我没说,就是做妾也没这么低调的,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还是让春湖以后待在后厨,别在我劳动的时候跑别地八卦去。
“你最近还是不要老往别人那探消息,富贵在天,不要羡慕别人,你会有自己的富贵的。”
“到底是读过书的人。”春湖娘看着我感慨一声,接着道:“听听,可不是这个理。”
“哼——。”
又过了两日,老爹的病已经好了八九,硬是不让我再收泔水了,说是这样影响读书人的名节,传出去不好听,我推辞了两下也就作罢了,等着今日结了薪酬,晚上向他们辞别,明天就走。
在一家酒楼的后院,我左脚踩在廊凳上的木条上,左手相应的按着木头,右手拿着锯子,单脚着地,只听一阵非常有规律的声音,我的工作就基本完成了,收拾收拾地面,我准备去领工钱。
自从穿到了慕容王朝,我可是辛苦了,在家的头两年,我很是诡异的得到了一张据说是时光机的图纸,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捣鼓了两年后来发现是废纸一张,后两年,我不着声色的寻找其他方法,遇上师傅后我又想到了修真,事实证明老和尚除了蹭饭,就没别的着了。在云游的两年里,慧觉的路费我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真正要说清净就是在寺里的时候,那我也没闲着,该干的活一样不少,现在就是把我放地里,我也能漂亮的种出两亩小麦。事实证明我就是全穿越者的楷模,谁有我立场坚定,百折不挠。
领完工钱,我惦念着明早是买大饼还是买馒头当干粮,远远的听见有人叫我。
“阿秦啊——阿秦——”
会这么叫而且还这么有韵味的,除了春湖妹妹一家不做他人之想,我回头对着春湖娘微微一笑。
“大娘,你喊我。”
“阿秦啊,春湖不见了。”大娘对着我喊。
我脑中忽的闪过前天,吃过晚饭后春湖在洗碗,我把新柴从柴间搬到厨房。问春湖要不要帮忙,春湖明朗的笑容,那张一刻不停的嘴。“阿秦哥,其实你这人初看也就是平常,再看可是有些俊了,经不住三看觉得你实是让人挪不开眼。”“那定是你发现了我优秀的人格魅力。”“去你的——夸两句你就上天了。”
“别着急,慢慢说。”我拉着春湖娘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今个早上,她爹回的时候就没带着她,说是看见一个公子长的可是俊了,就在宅子里多看会,他爹拉她不住,又嫌丢人,就先回了。寻思着响午该是回来吃饭,可过了响午,还是没见着人,她爹去宅子里问了,那边说早回了,他爹找了一个下午都没见人,借着收泔水又进去紧着找了会,还是没有,这眼瞅着要吃晚饭了,这可怎么是好啊~”说着春湖娘掏出手绢摸摸眼睛。
“却是有人看见春湖出了宅子吗?”我不是**湖别乱跑的吗?
“这?不知她爹问了没。”春湖娘一下楞着了。
“那个男的长的什么样?”
“她爹说像是画里的人,眉是眉,眼是眼的,笑起来可是勾姑娘了。”
这是什么形容?这范围可大了去了。
“他爹还说,那男的像是大户的公子,身上穿着件不够,还披着一件,都托地上去了,黑色的绣着黄纹,春湖偏说那是深绿色的。”
这个感情好,不但目标明确,而且还异常熟悉,新仇可以加着旧恨一块算了。关键是我上哪找他?早知道那天晚上我就不爽约了,由着他折腾。尽给我找麻烦。
“大娘你放心,我再去找找,只要人在镇里,谁不认识谁,丢不了。”安抚着大娘,我看了看天色,太阳要下山了。
“阿秦,春湖不会叫人贩子给拐了去吧。”大娘说着眼泪迷茫的看着我。
“怎么可能,春湖不是小孩子,你还是先回去,我找到了就告诉您。”我往春湖家的方向轻轻推了推春湖娘。
“你不知道……他爹现在急得直跳脚……一个劲怪自己没看好闺女……”念叨着春湖娘往家走,步子一下都蹒跚了起来。
目送着春湖娘,我向宅子的方向走去。绕着宅子走了一圈,我确定了附近到底是有几条街,挨着趟的一条街一条街的问过去。
“你好,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孩。她叫李春湖,很爱笑…………。”
“对不住您了,真没有。”
甭管哪个岔路口,甭管认不认识的人,我挨个问了遍,我估计今天晚上全镇的都知道老李家的闺女春湖丢了。现下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觉得一股愤怒在脑子里烧了起来。都说是万恶的旧社会,有钱怎么了,有钱就可以随便占着人家的女儿不还了,是签了卖身契还是嫁到你家里,十里八街的一大早就看见春湖进去的,没有一个人看见从里面出来的,就这还有胆子说是早走了。
“当当当——”
“呦,阿秦啊,不是才收过泔水……?”大婶探出个头来。
“大婶,你也是为人父母的,这会春湖娘都急得要上吊了,你就给句实话,你是亲眼看着春湖从这个门出去的吗?”我强压着怒火,一字一顿的说。
大概是我的样子有点吓人,大婶想了一下回答道。
“今个上午,我有事,是青丫头帮我看的门,她告诉我春湖是从这出去的,要不我再帮你问问?”
“青丫头?”我疑惑的看着大婶。
“那是小姐房里的陪嫁丫头。别急,我帮你问问就是,会找着的,唉春湖这丫头也可怜啊——”说着关上了大门。
我望着朱红色的门站了一会,今晚有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