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马到江南行的时候,太阳已然西去。绕到客栈的后墙,我不耐烦的抖抖手,对更骚男道:“它流了这么多口水就不渴?”
更骚男看了看一直顺着橛子滴落的口水,从马鞍上的行囊里拿出块糖,那匹傻马才低叫一声,欢快的追着糖去了。眼见的那深深白牙咯吱咯吱的咬着糖果,我才把手从包的严严实实的袖口里伸出来。一路上,这匹马就和打了兴奋剂似的追着我的手,连缰绳都不用就这么滴着口水跟了过来,真不知道更骚男是怎么教育才养成的毛病。
翻墙进去的时候里面异常安静,空空的院子,几只木桶翻倒在地,一些个烂菜叶子丢的的满地都是,看这样子就像是招抢了,忽的想到那书生说过还有一伙人在客栈出现,难道……,赶紧拉住更骚男,我忙的低声警告他,却是招来一顿白眼,他指着一处像是柴房的地方,用眼神一挑,我还待惊疑的看着他,青姑娘却是左右张望轻轻的说道:“秦公子,里边像是有声音。”
果然,细细的听来是有些挣扎的声音,我和青姑娘两人互看一眼,一同靠上前去察看,就见几个杂役打扮的人被五花大绑的关在里面,可能是注意到窗外有影子,我们往里看时他们却是不敢动了,等我们走开,又开始细细的挣扎起来。
“你确定你家小姐在里面?”就这阵势,我估摸着她家小姐不是被绑架了,就是逃跑了,那进去还有什么用?
青姑娘也是皱起了眉头,眼珠子左右晃动了一会,最后坚定的点点头,那没什么可说的,继续吧!在更骚男打晕了第九个人的时候,我们算是进到了大堂的侧门,从这里可以很是清楚的看见一伙穿着青色粗布衣裳的人蹲在各个角落,我还在想着难道都要打晕了?却听旁的传来一阵低低的哭闹声。
“这太阳都打西头了,怎么还不见人?”
“呜呜~,都怨你,早知道我就该带着五妹一块出来的,现下的可怎么是好?”
“是……都怨我,我怎么知道五妹会和你在一块。”
“你要是早告诉我,我怎地会把她丢下,都是你,每次都这么含糊其词,五妹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呜呜~。”
角落里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无奈的安慰着怀里的女人,整个大堂里蹲着的,趴着的人都对此视而不见,这该是那书生说的读过书的土匪?我还待考量着,青姑娘一把推开我,几步冲上前去。
“阿姐——”
“五妹!”男子与女子同时惊呼,却是把堂子里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许多人见着我们都把刀给亮了出来,我往更骚男身后一闪,青姑娘找的不是小姐吗?怎么这会小姐变阿姐了?
三人在前边互诉衷肠不提,我见着大堂里的人一个一个死盯着我们,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方才硬着头皮打断他们:“青姑娘,你们继续聊,我们先走了——”
哭叫声这才停了一会,青姑娘忙擦擦眼泪对那个女的说:“阿姐,这位是秦公子,这路上多亏有他照顾。”
周围的人见此多是收了兵器,那女的迎着我们走上前来,尽管满脸泪痕仍是带着笑脸,本来是对着我走来的,不知为何,半道上拐了个九十度的弯,绕到更骚男面前,途中见着我更像是吓了一大跳。
“秦公子,舍妹多劳你照顾,实在是……”
我感觉我的脸一定黑了,更骚男得意洋洋的看着我,青姑娘忙的过来拉住那女子低声说:“阿姐,错了,这位才是秦公子。”
那女的更是吃惊了,目光反复在我和青姑娘面前晃悠,见青姑娘点头,仍是离我远远的,大概是我现下的打扮实在不像个精神正常的人,最后倒是那个男的上前来一翻道谢。
我和更骚男应付了一阵子,可能是现下的大家都不方便,也就没有多说。青姑娘一行人送我们出后门时,我见她屡次欲言又止,最后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秦公子,我……”
见我像是一直等着她开口,反而的有些说不下去了,我摸摸了那匹脑残的马等了她一会,见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只得道:“青姑娘,你想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原因不好说也就算了,但是答应过的事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见她轻轻的点头,我看看跟出来的一伙人,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道了一声再见,转身要走,青姑娘忽的拉住我的袖口,又见我盯着那只手,赶忙的又放开,那女的上前来想是要劝几句。我看看身上那抹鲜红颜色,打定主意,上前握住青姑娘的手臂,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只好厚着脸皮道:“青姑娘,能否劳驾找件干净衣裳给我?”
见她像是愣住了,我只好看向那一对男女,直到旁边有人向里面走去也就安心了,忽的想到那包首饰,忙从马上取了下来,在交给谁上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到了青姑娘面前,她看着那包首饰却不接,像是要把我看穿了似的,让我渗的慌,最后倔强的推给我:“留给李姑娘吧!”
“啊?可是李姑娘已经有了。”我莫名其妙的,现在给报酬不嫌晚了?
“那,那你爱给谁给谁。”说着反身走回门里。
拿着包干净衣裳,我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正换着,一边的更骚男在收拾一只羽毛很鲜艳的野鸡,我心里的那个羡慕啊——,会功夫就是好,随手扔颗石子都能打到东西,想当初我和师傅云游四海,哪次不是荒山野岭的找果子?
换好衣裳,我坐到更骚男的对面,看着那只野鸡是如何在外力的作用下腿毛的。
“喂,今天这出和远山王之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不舍得为难那个小丫头,就好意思问我了?”
“她哪有你知道的多?”
“我叫什么名字?”
“……,大侠,你不会失忆了吧?”
“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熟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接下去?虽然好奇是有,但是主要不是为了和他搭话嘛,要不然等会我怎么名正言顺的吃那只鸡?更骚男把手上的鸡拔完毛后,往旁边一丢,在溪水里洗了洗手,顺着耳根像撕面膜似的揭下一层皮来,看得我惊叹不已。
挂着不正经的笑容,那双桃花眼贼亮贼亮的,低头道:“如果你求我,再去捡好树枝生好火,把这只鸡收拾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我求你,现下的我去捡树枝,你好好考虑。”我立马接上,然后便在他吃惊的目光下,昂首挺胸的捡树枝去也——,靠!郁闷了这么久,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嘿嘿,可以吃鸡了……
用打火石把树枝点燃,再穿上鸡放放好,我口水都不知吞了几回,想想我有五六年没沾过荤腥了,现在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更骚男从头至尾看着我诡异的微笑,诡异的动作,一时半会一点声音也没有。见准备的差不多了才疑惑的问我:“你纯粹是想吃吧?”
“呵呵”我干笑两声,忙的岔开话题:“大侠您高姓大名?还请给小的答疑解惑。”
更骚男还是怀疑的看着我道:“慕容毓以,钟灵毓秀山河美,梦寐以求拱手让的毓以。你呢?叫秦什么?“
我回了他一个更是怀疑的眼神,慕容是国姓,他这么介绍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我道:“无有,无是没有的有的反义词,表示有的没有或是没有的没有,有是……”
“秦无有是吧?”更骚男打断我。靠,我本来还想绕晕他的。
见他一副有话你继续的样子,我立马改主意了,谄媚的笑了两声:“我这一脑袋浆糊可是全指着您给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