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远山王?”我不确定青姑娘是不是这个意思,“远山王不是叫慕容博仪吗?”
“尚荣是字。”说着青姑娘把头缩了回去,在外边把轿帘掩掩好。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这跟来的一大摊子人算是怎么回事?张管事事先知道远山王会来还是刚巧碰上了?……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末了,我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操”我管这些干什么?没多久就到越前岭了,这么复杂的问题,这么机敏的小姐还没应对的法子?
像是解决了头疼的问题,我靠在小窗旁,丝丝凉风透了进来,原本有些浑浊的空气也逐渐变得沁人心脾。听到轻轻敲击轿子的声音,我暗自嘀咕这回又有什么问题?
“青姑娘可是遇到麻烦了?”如果是打探到消息了,那这办事效率未免也忒高了。
等了一会,外面没有动静,我心下里疑惑起来,小心的把窗帘掀开一个角,然后迅速的放下,那什么什么的,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像是早料到我偷看般,一动不动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口,见到我马上弯出一个弧度,其变态程度比之更骚男更甚。
“小姐莫怕,轿边并无他人。”清清朗朗的声音让人感觉很是干净。
我心中暗骂泡妞泡到老子头上来了,口上自是不留情面:“那你又是哪路妖魔鬼怪?”
“……呵呵……适才小生口误,还望小姐见谅则个。”说着停了一下,可能是见我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小生复姓司徒,单字恒,今日有幸得见小姐芳颜,实是倾慕至极,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现下不免唐突前来拜会,还望小姐能给几分薄面……”
我的——天啊!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酸秀才?家里就没个人能管管?我用力搓搓太阳穴,觉得我最近定是犯了小人,这几天我的神经就没消停过,他上赶的来这念紧箍咒的?
“……小姐莫要误会,小生并非登徒浪子,而是适才我从越前岭一路而来,有些要紧的话语想要告知小姐,……呵呵……小姐若要闭帘而闻,小生自当告知,但是还望小姐能仔细其中的轻重……”
越前岭?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不好的预感,想到这书生也不像是能独自穿过越前岭的主,我不免怀疑他是为了泡妞在编瞎话,可是保不齐要是真的……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看看现在我都是什么精神状况,别人还没说好不好……
“小生自进入越前岭,曾经先后三次听闻有人欲劫持自安远镇而来的一顶花轿,然,小生出越前岭以来,这花轿只独见小姐这一家,方才向人打听得知小姐正是从安远镇而来,心内不由惶恐,惟愿小姐能安然……”
“公子方才与我说话为何要先敲花轿。”我掀开帘子望向书生,靠,那什么什么的,这么重要的消息,前面竟然说了这么多废话,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泡妞?
司徒恒见我掀开帘子顿时喜上眉梢,又是一个打躬作揖,想要仔细观察我的脸,见我一脸严肃,想想如果是直接打量又很有违他的君子风范,终是不敢直视,但间或的也没少瞄。
“小生方才见那婢子先敲轿子方才与小姐说话,想来是让小姐安心,若像先前那人毫无礼数,岂非唐突佳人。”
观察的倒是挺仔细的,我扯开嘴角算是笑了笑,接下问道:“你方才说有人欲劫持花轿,可否详细说来?”
等了一会,见司徒恒没反应,我感觉我一头黑线,硬着头皮低声唤道:“司徒公子,司徒公子。”
见司徒恒很是尴尬的低头,我接下道:“有劳司徒公子了。”
“好好,方才小生一时闪神……一时闪神。”镇定了一下,司徒恒方才娓娓道来:“小生清晨刚进越前岭便见着有些人在商议劫持花轿之事,我只当是一般匪患,待行到南来客栈之时,我又听闻这劫持之事,但是领头的却不像山野刁民,倒像是读书之人,因此也注意颇多。喝过茶,先前路上遇见之人也进了来,可是却不和客栈之人来往,倒是和店里的伙计打探前面的路况,栈外有些人等着他们,小生不才,但也是武林世家出生,其中有些江湖人士倒也识得,因此断定,这客栈内是两伙不同的人。前个出了客栈见有人在打劫,远远听到的竟是附近埋伏的一批人正等着安远来的花轿,听口音确是越前岭本地人,猜想这些个方才是那乡野匪人。”
听到这,我已经无语了,这是嫁人还是送葬啊?真穿着这身死了可是个厉鬼,不过倒也应景。我半跪在坐着的地方,弓着着身体,低声问道:“知道在什么地方埋伏吗?”
大概是见我脑袋都快要伸出轿窗了,司徒恒忙靠近些,但是又不敢靠的太近,也小声道:“客栈前的想是和那些匪人动手的地方差不了多远,客栈内的不好说。”
靠,说了等于没说,想问问那些人数,忽的想到刚才过来的那个轿夫上哪了?都说了这么久的话了,怎么没见个人?再看看眼前的人,行啊,这小子有前途,会泡妞的人不少,舍得为注定没缘分也要泡的人花钱的可没几个。
“司徒公子,我这的人都给你打发到哪去了?”
见我是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有些尴尬:“我看着这些人想是累了,便请他们再去歇会。”
“那感情好,司徒公子我还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我且问你,你和那穿蓝衣等人可是相熟?或者说……”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穷酸,竟敢擅自靠近花轿,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青姑娘气急败坏的一路跑过来。我赶紧把头给缩回来,这要是给认识小姐的人看见可不是闹着玩的。
“诶!”
感觉给窗刮了下,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把喜帕盖到头上,就听外面青姑娘大呼轿夫,侍从,想是把司徒恒当做色狼了,却没有听到司徒恒的说话声,大概是自己走了,经这么一闹,那些个张管事,李管事都上轿子周围转了几圈,末了,手一挥,上路吧!
“滴沥搭理——滴沥搭理——”的唢呐吹奏着,花轿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迈进,我想了想,还是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顿时又是一头黑线,那书生真真是痴情,这会子仍靠在茶棚边上向我垂首拱手的送别,手上握着个黄色的东西,再仔细看看……我立马把手伸头上摸摸,果然……我的……那个小姐的金步摇掉了一个,想是我缩回来的时候掉的,不过,也真是有本事,那可是在青姑娘眼皮底下弄到的。再向边上望了望,没有啊……
换一边,我再把帘子掀开,青姑娘看见赶紧给我扯回去,低声道:“你小心点,你要干什么?”
“那些掀轿子的上哪去了?”
“远山王和他的朋友走在前边呢,这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你小心让他看见了。”说的甚是紧张,接着道:“前个我打听过了,还是会在那客栈歇着的。等到了那……”
“我们可能等不到那了。”不等青姑娘把话说完,我打断了她继续道:“前面有三伙人在不同的地方等着我们。”
“什么?怎么可能?老爷可是打通过关系了,你打哪听来的?”青姑娘像是吓到了。
“就是前边你赶走的那个书生说的。”怎么才能在人不知不觉中逃跑呢?
“哦!他定是要和你说会子话,故意编排的吧,这种人我见多了。”青姑娘不屑的说道。
“是吗?不管真假,你到客栈之前最好不要离开轿子,这边应该会有众人把守才对。”我还是掀开条缝仔细的跟青姑娘说明,这里可就她一个妙龄女子,如果真的遇上了,死的最惨的也是她。
见我又把帘子拉开,青姑娘想是有些生气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想把帘子拉回去,扯了半天,见我不松手只直直的盯着她,回想了一下我刚才说的话,露出一声轻笑道:“好。”
这还是我第一回见她笑,只觉这女孩不笑像是夜叉,笑了反而有些渗人,放下轿帘,我仔细想了想,觉得那书生说的可能是真的,江南行就是在这开了家客栈,有人落单的时候也被照强不误,我们这回说是送美人,想来后面抬的也大半是银子,没人惦记才怪呢,这样别说是三伙人,就是再多也不奇怪,如果在客栈前就动手,那我根本就到不了客栈,想到电视里那些个像变魔术一样的用剑插满了的箱子,我狠狠的打了个冷赞。
仔细的寻思来寻思去,轿子外一有动静我就往轿子的帘子边上的角落里缩,就坐在搁脚的地方好了,反正中心一定要低于半个身子,这样才安全,想着我还在轿子里实践了一遍,才稍稍安心一些。
许是见轿子有动静,青姑娘敲敲轿身,问道:“你在干嘛呢?”
“青姑娘,你说我这身打扮是不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要不那书生怎么上赶的要来搭话?”
…………
“恩?说话呀?“
“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