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师研开茶叶,茶水缓缓的从石缝中流出,经过石头的洗刷,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孟喜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可没见过这种洗茶的办法。
自从有了茶,那便是文人必不可少的珍贵物件,品一口好茶胜过喝一壶好酒。
张居正当先开口说道:“二位的公子身上的伤如何了?”
吴有才进门后,听张居正问道自己那个败家的儿子,顿时又生怨恨:“那孽畜被我关在家中。”
“在江陵,匪患猖獗,我父有心组织清剿,但缺少官兵,我有心请二位组织团练,以护卫江陵稳定。”张居正说完,吴有才和马富贵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团练,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耗费银子不说,万一上面不满,恐怕又定下一个罪名。
“这。”吴有才与马富贵对望了一眼,组织百人的团练,每年的花销也要数百两银子,若是加之训练所需物品,少了五千两银子,恐怕……
若是以前,五千两银子虽然很多,但他们还是可以轻松的拿出来,但现在家产被抄大半,这银子实在让他们为难,他们还打算用留下的钱财东山再起。
他们来之前已经盘算过,即便张居正是县太爷的公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最多要上几百两银子罢了,但现在听到他的话,这可不是几百两银子的事情。
若是团练之事他们二人揽过来,最初花费是五千两银子,维持下去的话,恐怕上万两银子也不够花。
张居正品了口茶,见二人犹豫不决,也不催促。
孟喜儿则有些好奇的看着茶师,对于团练,她只是一知半解。
吴有才与马富贵慢慢的放下茶杯道:“张公子,我们家产并不丰厚,对于团练之事,我们也只能尽量协助。”
“好。我早知二位是豪爽爱国志士。”张居正说完,对面的两人却有着揪心的痛。单单这么一句话,便要走数千白银,这可是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
“不过,张公子,现在我们手上暂时没有太多的银两,暂时先凑出两千两白银。”两人说完,茶师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茶壶险些衰落,孟喜儿更是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两千两银子,孟喜儿要做一千年丫鬟才能凑出这些钱来。
“那再好不过了。”张居正听到两千两银子的数额时,盘算了一下,这两千两银子大概可以初步将团练的事情搞起来。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张居正现在要训练一下袁真清,先搞个团练培养培养,他认人无数,自然看出袁真清有统军本事,若是有了经验,在打仗方面那是一把好手。
明朝为什么打不过鞑靼?不是士兵不勇猛,而是没有一个好的将领,而袁真清就是一个将领的苗子。
小辽王好胜,心气极高,虽然现在与自己毫无芥蒂,但若任他游走下去,日后自己的成就远远超越于他,恐怕……
张居正这茶喝得舒坦,有人欢喜有人愁,吴有才与马富贵两人有着剜心之痛,但表面还要呈现大无畏的样子,实在是苦。
“团练的资金出资两位之手,这团练的名字便交给二位了。”张居正说完,二人连连摇头,若是自己给这团练起了名字,那不就是今后的钱财也由自己供应,这样的事情他们哪里能够同意。
喝过茶后,几人闲谈了几句,吴有才与马富贵便借筹措资金为名离开。
孟喜儿见两人走远了,轻声问道:“公子,他们真要……真要拿出两千银子啊!”
“当然了。”
“他们怎么那么傻啊!真是傻到家了?”孟喜儿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傻?你说得是他们?他们可不傻,若是傻怎么可以轻易拿出那么多银子?他们很聪明,钱没了可以再赚,但命没了就一切都不存在意义了。”张居正与孟喜儿折回张府。
张居正告诫孟喜儿不准将银子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吴有才与马富贵虽然出了一大笔钱,但他们并不吃亏,因为他们攀上了一棵大树,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吃过早饭,朱宪节便急匆匆的来了,若是以往,他肯定和那些富少们去喝花酒,但现在他有了更刺激的事情要做,例如用连弩打猎,等等……
女人的嘴是最靠不住的,上午张居正还告诫过孟喜儿,但中午的时候,张府便已经传开了,虽然现在尚未传到父亲张文明的耳朵,但相信不久以后,父亲也会知道。
不过谣言与事实总会有很大的差距,孟喜儿为了彰显自己的见识,将两千白银加到了三千。
随后几人的话中,这个数目成倍的增长,到朱宪节到来的时候,府来已经盛传张公子独斗四名江洋大盗,缴获了三千两黄金。
当然府内的版本甚多,有人说受贿几千两银子,有人说捡到几千两银子,不过,他们都有共同点,那便是少爷有钱了,很有钱,比老爷都有钱。
朱宪节找到张居正后,搂着肩膀,神色谨慎的说道:“虽然团练的银子没有着落,但你也不能带人去打劫当铺,更加不对的是你怎么不带上我,这么刺激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打劫当铺了?”张居正面露疑色。
“你以为谁都能都被蒙在鼓里?错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朱宪节说完,搂着张居正走出门,“既然咱们现在有钱了,那赶快组织人马!”
小辽王想起前几日在荆州,自己率领一百多巡城官兵时候的威风,跃跃欲试,恨不能立刻招来团练的人马,自己过一把统帅千军万马的瘾。
“我没有银子。”张居正说完,朱宪节松开手:“你怎么会没有银子?你劫当铺的银子呢?”
“我什么时候劫当铺了?”
“别在我面前说假话,爷眼里不揉沙子。”朱宪节绕着张居正上看下看,“不对劲,不对劲,你这小身板怎么能够斗过那些练家子?”
“团练的银子是有着落了,但是现在还没有送来?”
“没送来?谁给银子?走,带我去,咱们立马去要!”朱宪节说完便蹿上了马匹。
“来呀,咱们去要银子。”朱宪节坐在马上催促道。
“若是说你打劫当铺,别人肯定信。哪能上门去要银子,这么隐晦的事情,还是背地里干。”张居正说完,张府的几名下人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公子的确大干了一票。
“他们是说给你银子吗?”
“是啊!”
“那不结了,既然说了,那就说明他们家里有存货,不用他送,咱们自己上门去拿,这不省事吗?”朱宪节更是摆出了强盗逻辑,不过团练的事情实在让他兴奋,其他的事情他也顾及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