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回来第二天,马岩又随刘企去了趟国子监,课程临近收尾,每个人都很紧张,所有生员抓紧一切时间复习准备考试,无论老少见马岩过来总有许多问题要他解答,搞得马岩应接不暇。
祭酒已经按马岩的意思准备印制试卷,试题全是马岩所出,一切按二十一世纪的来,填空选择问答应用,各类题型都来一些,题后有相应分数,务求全面了解学员的学习程度,这张题放在他那年代,给小学三四年级当期末试卷,一点问题没有。
马岩还大致画了个毕业证书,同样印制一百多份,后面需要祭酒的签名和国子监的印章,祭酒和廖博士当真是大开眼界,对马岩这些奇思怪想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运作起来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有趣。
“马助教,这张是我答的试题,您给判判?”马岩抬头,说话的竟然是廖博士,递过一张试题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是有权力先看到试题了,一时控制不住就自己先答了一遍,显然现在急需有人肯定。
马岩有些郁闷,搞错没有你也是老师哎,一点觉悟没有,却还是笑着接过试卷:“如此就恕小子狂妄了!”拿过自己的正确答案一一对照。
“九十五分!”马岩轻放下卷纸:“廖博士答得相当不错,可说是优秀了,只是这里有些小小失误——”
从马岩判卷,廖博士便一脸激动,感觉远比儿时受先生考核紧张得多,见马岩如此一说连忙上前:“哪里哪里——哦——对对,我忽略了,这个分数间的运算真是容易绕进去,我这便改过!”
马岩心里很是好笑,这东西能令这老头变得跟小孩一样,而自己也能因为这些简单的数字在这些人面前高大起来,这感觉真是——挺爽的!
“这回便正确了,满分一百,呵呵——”马岩哈哈一笑,拿起朱砂便要在卷纸上打分,却被廖博士连忙拦住:“还是九十五吧,老夫心安些!”
马岩看着这老人,心里流出一丝尊重,认真的在纸上写上,九十五。
“马助教,自从学习了你这算术之法,我昨日再翻九章,很多题目跟从前感觉完全不同!”廖博士有些激动的望着马岩:“我已知道当初刚见马助教时,你信手解题是个什么样的自信,现在给老夫的感觉这九章就象是一座雄伟的山峰,以前老夫辛苦钻研半生,也算勉强能够登顶,可学习了你这数学之后,就象在这山峰上刻上了石阶,再想上去轻而易举,甚至感觉几岁孩童也可以上去,这种感觉真是——哎!不好说啊!”
他说得杂乱,马岩却已理解,这系统化的现代数学,的确是给中国古代许多让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科目提供了一条康庄大道,影响之深远,绝非一两年可以看得出来,对这毕生精力研究这门学科的廖博士,的确更是五味混杂。
“廖博士,我稍稍能理解您的感受,身为此道中人,学习前人整理出的学术自是必须,可当有新知识出现时,实在不该盲目否定或妄自菲薄,您老现在能把试卷答到如此优异,当是做得非常不错,现在我们都能确定的是此数术之法,还有那算盘,于国于民都是大大的好事,所以我们更应该做的是学习那先代圣人,把这些有用的东西整理出来传承下去,您说呢?”
廖博士连连点头:“此言极是,老夫也是一时感慨,我靠的确有此责任,不过——”老头抬头盯着马岩,似要看出个究竟:“老夫总觉得助教所学远非止于此,至于到达什么程度,实在不敢妄言,什么时候马助教能够倾囊所授,那当真是世人之福了!”
马岩听得汗颜,想不到绕来绕去把自己绕进去了,话说回来,不是自己不愿意把三角函数立体几何微分积分什么的抖搂一遍,实在是根本没那土壤,说了也没人明白,只得苦着脸笑了笑:“慢慢来吧,会有机会,先把基础的东西让大家接受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