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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心急如焚

士茂此次南征,前后共费时四月之久,返回西于县时,已是建安六年冬十一月。出征之时共四千将士相随,返回西于尚有三千七百余人,也即是此次南征伤亡不过三百,且其中多有病死者。

此次南征,士茂可谓收获甚多,一万多青壮奴隶,在三千余将士的押解下来到西于,他们或将被送入将做营,以为苦力;或将拿起锄头,开垦田地。其外,还从各部落得到象牙、犀角、翡翠、金银等物,数量之多远超士茂预想。

其实这些蛮夷积富何止数百年,长久的生存在那里,所积累起来的财富岂是外人所能想象?在士茂的预料之外也属正常。

大军凯旋而归的消息,早有人将之告知袁徽,为了彰显汉军威武,提高民心士气,袁徽特意在县城中组织人手对士茂进行了一次盛大的接待仪式。街道两旁,所有汉人满是欢心的看着这支从他们面前走过的南征大军,尽皆发自内心的欢呼起来。

他们,这一刻为自己是汉人而骄傲,汉军将士,是不可战胜的。

当天夜里,士茂没有留在县城,而是带着众将回到军中,对所有南征将士大加犒赏一番,其余留守众人,也是肉食管够。

当天夜里,众军同乐,士茂还特意在众将面前对狰虎夸赞一番,使得狰虎大笑连连,他可不知道什么是谦虚。

跟随士茂这数月,特别是南征以来,狰虎的日子过得极为快活,每日都在杀伐中度过,这对他这个喜爱打杀的人无疑是件很快活的事情。而且士茂对于一些小部落,也不怎么约束手下军士,烧杀一番之后,青壮年被作为奴隶抓起来,而部落中的蛮夷女人,自然就成了四千军士的享乐之物。

当士茂听手下人说狰虎往往夜御数女时,心中难免好奇,蛮夷都这么精力充沛的咩?第二天也没见他腿软啊。

军营到了后半夜才彻底安静下来,士茂与众将喝了些酒,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一回到营房就睡着了。除了酒的效力以外,这数月来士茂也确实累极了,不停的征伐,还要思考其中的得失,绝对是一件相当费力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士茂才慢悠悠的醒来,不久张霖就向士茂禀报,言昨晚巡夜军士抓住一个人,自称是士茂亲信,有要事相告,但张霖见士茂已经睡下,所以也没叫醒他,直到这时才和提起。

士茂好奇的让人将那自称自己亲信的人带来,一看确实是熟人了,这人是龙编城元正派来的小厮,以前也与士茂见过几面,就是他来往于龙编城和西于县之间,为元正向士茂传递消息。

士茂在龙编城安有眼线一事,自然不能随意让人知道,屏退众人后,士茂问道:“可有何大事发生?”

“大公子,元管事让我务必尽快将此信交给你。”说着,这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帛,恭敬的交到士茂手中。

布帛上的字并不多,可是里面透露的消息,却让士茂心慌不已。

阿姐,他们要将阿姐嫁往江东,怎可以……如此轻易妥协。

而且,为什么是阿姐,士家那么多人,为什么单单选中阿姐,其他任何人,不都可以吗?

一直以来,士茂都尽力在回避一个问题,那就是士婧的年龄,他难道就没想过,士婧的年龄早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十八岁,已经,比一般人家晚了数年啊。

士府长女的地位,注定她不会随意嫁给一个人,可是士茂原本以为,那么久的时间都过去了,难道不能再等数月吗。

却不想,士家居然在近期决定将她嫁到江东,难道,是自己当初那一番话刺激了老爷子,让他对江东忌惮甚至恐惧起来,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与之和亲?

几个月,难道上天连几个月的时间都肯不给我吗。

看看上面出嫁的日期,是十月十日,也就是说,士婧的和亲队伍,早离开龙编城二十余日,如今已距离西于足有上千里。

士茂越来越激动,突然将布帛一扔,抓住送信人的衣领大声吼道:“为何现在才送来,为何不早点交到我手中。”

士茂的吼声,惊动了守护在外面的张霖等一众亲兵,只见张霖按着剑,带着两个亲兵疾步走了进来,看到士茂激动的样子,愕然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士茂此刻哪儿有心情理会张霖,极度不耐烦的大吼道:“出去,没我命令,谁也不准进来。违令者,斩!”

“喏。”

张霖激灵灵打个冷颤,急忙带着人退出去,以前的士茂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今日他还是第一次见士茂发火,那模样,简直像是要把人活生生吞了似的。

“大……大公子,小人来到西于时,您正……率军远征,小人又……又去何处寻您?”送信之人被士茂的表情吓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担心士茂下一刻就让外面的军士将自己斩了,因为从士茂的话中他可以听出来,这信里的内容对士茂很重要,偏偏自己却晚了二十多天才将信送到他手中。

听了他的话,士茂渐渐冷静下来,是啊,这一切也怪不得他。士茂在心中告诫自己,现在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到办法。

颓然的坐到椅子上,士茂脑中高速运转起来,阿姐是在二十余天前离开龙编城的,西于距离龙编城三四百里路程,那么按照阿姐和亲队伍一天数十里的路程来看,如今她距离自己最多千里左右。

而龙编城到达江东足有数千里,那么,也就是说阿姐的队伍至少还需要一到两个月才能抵达江东,自己,或许还有追上的时间。

就算追不上,那又如何?大不了去江东抢人,如果连心爱的女孩都不能保护,谈何争霸天下!

想到这里,士茂心中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召彭章狰虎过来,这件事,士茂必须的做的很隐秘,任何人包括袁徽都不能让他知道。

“大人,唤章有何事?”彭章先一步走进来,向士茂问道。

“彭章,即刻从你本部无畏营挑选两百最精推将军士随时待命,本校尉有大用。”

“末将遵命。”彭章也不多问,转身就走了出去。

没多久,狰虎也来了,看着狰虎粗旷的脸,士茂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即一咬牙,问道:“狰虎,这数月来本校尉待你如何?”

见狰虎发愣,士茂又急忙换种问法:“狰虎,汝以为本校尉现今可否相信你?”

这次狰虎终于反应过来,拍拍胸脯大声说道:“我狰虎早已说过,今生这条命便算是交给大人了,大人为何有此一问。只要大人有所吩咐,狰虎百死莫辞。”

狰虎完全有这样说的理由,当初士茂收降他时,他便说过此话,不管那时他狰虎是因为打赌输了还是为了八千族人,反正他已承诺永不背叛,其后跟随士茂数月,也渐渐被士茂的亲和感染,对士茂愈发的死心塌地。

而在南征的痛快杀伐以及士茂对他本族扩张地盘的支持,都让狰虎找不到半点背叛士茂的理由,甚至听到士茂对他的忠诚有怀疑的话,心中还感到一丝不满,我狰虎虽是新降,但绝不会做出背叛大人之事,大人如此问,岂不令狰虎寒心。

见狰虎的话丝毫没有作伪的成分在里面,士茂便彻底放下心来,当下对狰虎说道:“本校尉欲亲往江东一行,因此事过于机密,不能多带军中士卒,故欲征用你族中数百悍勇之士随我同往,你可愿意?”

“请大人放心,此事交由狰虎即可。”

“好,你速去准备,明日一早,便向你族居住之地进发。”士茂说道。

这一番安排,士茂有自己的考虑,之所以让彭章带无畏营两百军士相随,是因为此事属于绝对机密,万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越少人越好。再者无畏营战力强大,有他们在,对于相随的蛮夷也是一种威慑,让他们不敢起二心,而且因为他们是整个军中最精锐的士卒,所以士茂对他们待遇比一般军士高一些,深受自己厚恩,想来也不会背叛自己,将此次行动随意说出口。

两百人,对于此次行动明显是不够的,毕竟士茂的打算是让他们全部冒充蛮夷,一路躲过汉人较多的地方,从山林穿行,两百士卒虽然精锐,但没有了将做营打造的精良武器铠甲,战斗力至少下降一半,如果被路上其他蛮夷误会,发起争端情况更不妙,所以士茂还要用到狰虎及其族人。

一来这些雒民大多不会说汉话,保密就不成问题。二者他们是真正的蛮夷,根本不用装扮,士茂手下士卒就不同了,一年训练下来,不管怎么隐藏,都能看出他们身上那股军人气质,令行禁止,可不是蛮夷身上能看见的。

至于为何不立刻出发,也是因为南征才刚归来,士卒疲敝,确实需要多休息一下。

布置完一切,士茂还回了趟县城官署,对袁徽撒了个谎,说要领军帮助狰虎征服周边部落,尽量让自己的离去看起来合理一些,不引起袁徽的怀疑。

因为袁徽如果知道了士茂此次的行事,那么老爷子肯定也能知道,到时候就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士茂了。

夜晚在焦急中度过,第二天一大早,士茂就带着两百军士离开军营,往狰虎的部落走去,虽然一切都布置好了,但士茂心中却不能安宁下来。

他附身在士家长孙身上,本就有这具身躯原本的记忆,士婧,可说是这具身躯原本主人印象最深刻的人,如今士茂附身在上面,自然也接收了他对士婧的那份深厚感情,加之自己本来就对那个初见便惊艳的女孩有好感,时日一久就渐渐喜欢上她。

如今知道她远嫁江东,而且不一定追得上,心中如何能平静下来,虽然已经打定去江东抢人的主意,但他也知道,那很困难,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士茂一行一路急行军,近三百里崎岖山路,在第三日深夜便赶到了,休息一夜之后,于第二日正午汇合狰虎的三百族人,带上干粮和金银,再次火急火燎的向东出发了。

为了避免麻烦,再加上赶时间,所携带的那些金银,将在路上拿来向蛮夷购买食物之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士茂心中也越发焦虑,他很害怕,害怕失去士婧,那个自己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女孩。

东行半个月左右,士茂这支队伍便翻山越岭的走了千余里路程,速度不可谓不快,每个人都被累的不成人形,照此速度,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半个月时间当能追上士婧的和亲队伍,那时候,士婧应当还没有走出交州地盘。

阿姐,千万要等着我啊,让我实现当初心中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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