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爱之深恨之切!
中午,骄阳如火,空气中却又湿得厉害,自幼在北方生活的小公主,怎受得了这般苦楚?扇子都要折断了,还是不觉得凉快。这一身暑气不知该如何排解。
这时丫鬟春花端了一盘冰进来,小公主见到冰大喜,由于天热,眼看着冰面上冒着凉汽,小公主伸手便把一块冰抓在手中,好奇相问,“春花,大热天,你从哪里弄到的冰块?”春花笑着把冰放到桌上,又把一碗酸梅汤镇在上面,“后园有一个冰潭,一年四季都可以从冰潭底取上冰来,老夫人怕你受不了今日的暑气,便命我送一些过来。”
“后园有冰潭?”小公主一脸惊喜,“我怎么没发现?”
“后园林子后面便是,还挺大的呢...”不等春花说完,小公主已一溜烟向后园跑去,她已热得受不了,听说有冰潭,只想一头扎进去...
小公主穿过后园的林子,马上感到一股寒气逼来,冰潭果然名不虚传,她顺着灌木丛生的小路,向树林深处走去,因寒气是从那里散出来的。
冰潭呈现眼前,它掩映在灌木林中,很隐密,不仔细找还发现不了它。湖面静悄悄的,一丝波纹也没有,湖水清澈见底,闪着诱人的蓝色。小公主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便迫不急待地褪尽外衫,只剩中衣,一个漂亮的鱼跃,扎入水中。
灌木丛中,有一人被唏簌声吵醒,他睁开惺忪睡眼,正看见一个雪白的身躯飞入水中,隐约看清那是一个女人的身体,一个曼妙美丽的躯体。
刘玉超还没有弄清是不是在梦中,冰潭已传来惊叫,“救命呀!腿...抽筋了...”刘玉超从地上一跃而起,奔到潭边,凤儿在水中上下漂浮,眼看就要沉入水下,过凉的潭水让小公主的腿抽搐起来。
刘玉超见情况紧急,甩掉外衣扑入潭中,向凤儿那边游去。
凤儿抓到刘玉超的胳膊,像抓到救命草,死死的不肯撒开。刘玉超游了几下,由于凤儿的挣扎,让他感到吃力,情急之下,不得已在凤儿的后背轻拍一下,凤儿立时失去了知觉,刘玉超迅速地把凤儿救上岸。
刘玉超看着凤儿大半裸露的身躯,感到脸红心跳,忙捡起自己下水前甩掉的外衣,给她盖上。想到这么美丽纯洁的身体曾被奸人沾污,他便感到无名的愤怒。突然,刘玉超的目光被凤儿手臂上的一点猩红吸引,这是什么?他不由仔细端详,守宫砂!没错的,这是当时的一个习俗,为未婚的女儿胳膊点上此砂,以示贞洁。
刘玉超一刹时有点发懵,守宫砂既在,凤儿应是完璧,可她不是被...,他不可思议地看一眼昏睡的凤儿。
小公主睡了好长时间。太阳落山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脑中混沌得一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当她看到身上盖的外衣时,才想起自己曾溺水,好像被一人救起,这件衣服应是救自己那个人的。
小公主把衣服拽起来,马上认出是刘玉超的外衣。一阵凉风吹来,让小公主感到丝丝凉意,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处于半裸状态。想到刘玉起尽观她的身体,只羞得面红耳赤,忙找自己的衣服,当她抬起手臂穿衣时,一声惊叫从口中呓出。光洁的手臂上,已不见那一点猩红,“刘玉超!”从未有过的愤怒与伤心席卷着小公主的心。
在小公主的心目中,刘玉超始终是正人君子那一派,若非如此,小公主又怎会痴痴如此情深?可没想到他竟然是个伪君子,在自己昏迷之时竟被他不明不白的...、,小公主不敢再往下想,止不住泪水横流。过了一会儿,小公主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拿起刘玉超留下的证物~~外衣,去找刘玉超算账。
刘玉超在书房中百无聊赖,拿出一张宣纸乱涂乱画,他算着时间,觉得凤儿应该醒了,他已多少了解了她的脾性,心中做好了应战准备。
果然,小公主冲进书房,把衣服狠狠地甩在桌上,俏脸被气得红彤彤的。刘玉超不动声色地收起笔,漫条细语地相问,“凤儿好像生气了,你在和谁生气?”
“你还有脸问?”小公主简直不敢相信,刘玉超的脸皮这么厚,“我的守宫砂怎么不见了?!”
“守宫砂?你交给我保管了吗?”刘玉超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你装什么糊涂?你...、好无耻!”眼泪转上了小公主的眼圈,“你想不承认吗?我的守宫砂在我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呜呜...”小公主再也挺不下去,露出女儿柔弱的一面,嘤嘤地哭了起来。
刘玉超生气地站起身,“凤儿,你耍什么赖?你被绑架的时候,不是被...”
“胡说!”小公主未等他说完,便怒不可遏地制止他,“那都是假的,是刘玉秀和我演的戏...”
小公主说到此嘎然而止,自己竟这么快将秘密抖了出来,感觉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却一时又反应不过来是哪里不对了。
此时的刘玉超却是怒容满面,他手拍书案,“凤儿!你太过分了吧!你怎么可以这样哄骗我?!”刘玉超因愤怒而满面通红。
小公主见刘玉超突然发火,有些手足无措,愣怔地瞅了他一会儿,突然手一挥,也大声吼道,“刘玉超!你还有脸发火?!你乘人之危污辱了我,我跟你拼了!”
小公主身子向前一纵,顺手抄起砚台,向刘玉超头上砸去。刘玉超待要闪身,身子却被桌子挡住,一时没了退路,小公主猛如虎狼,势如拼命,一砚台就砸在刘玉超的头上,立时血流如注!
刘玉超还不及捂头,小公主的拳脚已兜头而下,把刘玉超弄了个手忙脚乱,不得已,刘玉超把小公主拦腰抱起。小公主双脚离地立时使不出力气,但口中依旧大骂不止,污言秽语,把刘玉超听得直皱眉头。
“谁坏了你的贞节?!我还你守宫砂便是!”刘玉超在危急时刻,不得不亮出底牌。
小公主闻言立时不闹,刘玉超把她扔到地上,忙掏出手帕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
小公主狐疑地站在地上瞅着刘玉超,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不知这守宫砂如何还?
刘玉超上前拽起小公主的胳膊,吓得小公主往后一退,以为他又要非礼。刘玉超却不容她逃掉,抓住她的胳膊,把衣服翻上去,露出雪白手臂,然后伸手在她守宫砂的位置上轻轻一抹,那一点猩红立时呈现眼前。
刘玉超不知用了什么东西把守宫砂遮了起来,慌乱间,小公主竟没有发现,着实虚惊一场。
小公主见到守宫砂破涕为笑,用袖子去擦眼泪,眼泪却止不住地掉,“刘玉超,你个罪该万死的大坏蛋,竟敢唬弄我,瞧我不叫你好看!”
刘玉超把头上的血弄干净,转回身面容严肃地看了几眼小公主,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似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玉秀演那样一场戏?你们目的何在?”
“目的?那还不简单!”小公主收回守宫砂,立时神气活现,“你们把玉秀管得死死的,花一两银子也得求告老半天,只能出此下策了。”
“既如此,似乎没必要装什么被污辱之事吧?难道你不知贞节对一个女孩儿的重要吗?”
“当然知道,所以凤儿至今守身如玉,嘻嘻...”小公主所答非所问,成心气他。
“你那样做,可知给我带来多大伤害?我看你的目的就是要伤害我!”刘玉超有些忍无可忍。
“伤害你又如何?是你先不讲理!”小公主耿着脖子,一幅理直气壮。
“我哪里不讲理?你说说清楚!”刘玉超不堪戏弄,也叫起真儿来。
“你凭什么想娶我就娶我?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刘玉超心一沉,“原来你不愿意嫁我?”
“我为什么非得愿意嫁给你?你有什么了不起?就因为怕我泄露你的密秘吗?”小公主突然感到好大的委曲,眼泪又在眼里打转儿。
刘玉超愕然地盯了她一会儿,心中突然感到一种刺痛,他扭过身,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好吧,我收回我那天说的话,婚礼取消!”刘玉超说完,大踏步走出房门。
小公主望着他的背影,泪水润湿了她如画的双眸,他没有回头,脚步是那样的坚定,每一步都捶着小公主脆弱的心。他绝决的甩头转身,使小公主明白他放弃了,一阵刺痛向小公主袭来,强大的失落感席卷着她的全身,几乎使她站立不稳。她伸出手臂,好像要抓住什么,发干的红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可只有她自己听得到,发自内心的斯声大喊,“回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是你把我拽入感情的旋涡,却又如此轻易地半途而弃,难道你的心比我还要脆弱,经不起半点儿冲击吗?
他走了,带走小公主的心。自从长安大街初次相见,刘玉超的影子就像烙在她的心中,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把他的身影拂走,自己对他几乎付出了全部的情感,可他对自己竟是那般的不屑一顾,小公主感到心神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