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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商队(1)

十月底的涪陵城正是秋风送爽的时候。秦岭山脉中的各类果树都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枝条都被压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得折断在地上,红彤彤、绿油油、金灿灿、黄橙橙各色果品五颜六色,让穿行于山间的旅人流连忘返。从山上流下的小溪里的水清凉清凉的,整个夏天的酷热在一阵秋雨后跑得无影无踪。靠近树根处的木桩上爬满了泛着微黄的藤蔓,蘑菇、香菇、猴头菇、以及其他很多叫不上名但又异常鲜美可口的菌类犹如一朵朵撑开的小伞点缀其间,令人抬脚后又不知该往何处落足。地面上常年积累下来的落叶和松针厚厚地铺了一层,踩在上面如同走上旭日国出产的最柔软的羊毛地毯般舒适,令乏味而漫长的旅途变成了一种享受。不远处密林中经常会传出一阵阵悠扬的胡琴声,伴随着一串串悦耳的马铃,以及驭手短促而有力的吆喝,一支支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商队,经常会一下子出现在踏秋的游客们的视线中。

游牧在整个涪陵城防御体系工程完工前夕,逐步从参加建设的壮丁中抽出二千人补充进城卫军,使涪陵城的城卫军数量达到了一万人的满编状态,并顺利地完成了对新兵骨干队伍的严格挑选和训练考核。当一千名班长、二百名排长、五十名代理连长、以及十名代理营长被任命完毕并在打乱编制重新组建城卫军后,游牧仍旧没有多少空余时间。他首先和老先生、萧何一起讨论和总结了此次涪陵城防御体系工程建设中出现过的问题和积累的经验,随后又共同商量了关于竣工庆典上的一些事宜,以及城卫军阅兵式的相关布置,最后又对涪陵城下一步的发展计划进行了草拟并对发展远景进行了展望和规划。这之后,游牧又亲自跟踪、监督了城卫军一周的训练效果,并重新对部分人员的职务进行了调整,而后更是亲自主持了涪陵城防御体系工程竣工庆典和城卫军阅兵式。

就在前天大清早,整个涪陵城及其领地内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西门外的校场附近,甚至于为了与民同乐,让涪陵城领地内的居民充分感受一下自己这三个多月来辛勤劳作所换来的巨大成果,游牧坚持要求暂时开放城墙,以便让居民能够登高远眺,直观地感受一下涪陵城防御体系所带来的震撼。起初,这个决定遭到了老先生和萧何的一致反对,在游牧的一再坚持下,最终还是决定开放一天城墙以供观光,但太阳落山前必须由城卫军对城墙进行清场,所有非军事人员必须撤离。作为妥协,游牧只得放弃原定的由一万名城卫军共同参与排练表演的灯火节目,使得游牧会前想过一把前世某大导演在奥运会开幕式上指挥的念想落空了。

不过,开放那天,整个涪陵城万人空巷。所有的登上城墙的人都被那巨大而又宏伟的防御工程震惊了。站在城墙上,在那一刻你会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不远处,一条宽阔的护城河象玉带一样将整个涪陵城环绕其间。此时,由游牧亲自设计并组建的涪陵城水师的五十条快船正来回不断穿梭在水面上。船上的将士们有的正在奋力划桨训练操舟技巧,有的让快船顺着水流微微滑动练习水面行进间射击技术(由游牧根据骑射和步射结合演化而来),有的则在连长、排长的指挥下分别操练连级和排级的水战阵法。护城河二侧,错落有致地林立着无数由条石垒成的箭塔,一队队弓箭手正背弓负箭来回穿梭于箭塔与箭塔之间悬空搭建的栈道上。箭塔外围还挖有三道宽窄不一的壕沟,壕沟与壕沟之间还新种植了不少带尖刺的荆棘丛,并散布着不少鹿砦。城墙上新建了不少只用四根立柱支撑的带小碉楼的建筑,立柱之间用油布遮掩地密密实实,四周都布有城卫军看护,任何意图靠近并有偷窥想法的人都被撵开了。

而在西门校场外围,人们为城卫军齐整肃穆的军容而不断欢呼着,一浪高过一浪。人群中时不时传过一些平凡但却充满了涪陵人对涪陵城未来美好憧憬的对话。“孩儿他娘,快看!那边第二排靠我们这边第一名的那个班长,不正是咱们家狗剩儿吗?哈哈,这个臭小子穿甲戴盔的模样还真为我露脸!你看,上次他考核回来后告诉我们他只喝着汤没吃着肉,被我揍了一顿后起效果了吧!你当时还拦着我,不让我教训他。看看,现在知道什么叫‘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了’吧?”,某位龇牙咧嘴乐呵呵的大叔正指着队伍自顾自地对身边的大婶说着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在队列中目不斜视、昂首阔步行进的儿子,生怕少看了一眼,回头没法向自己的老爷子回话。身边那位穿着蓝色粗布花衣的大婶,听了他的话后,立即惦着脚尖,一边蹦跳着奋力挥舞手中的花手巾,一边高声叫喝着:“狗剩儿!狗剩儿!”。那位大叔听见大婶这样大声叫嚷,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焦急地小声喝斥:“你这婆娘怎么这么没有见识,现在正在阅兵呢!你这样嚷嚷着,万一咱们家狗剩儿分心,踩错了步子被台上的将军发现,不是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吗?”。大婶喜笑颜开地点着头,连连小声说道:“对!对!狗剩儿他爹,还是你有见识!差点让我给误了大事。他爹,你说赶明儿要不要抓紧给狗剩儿说房媳妇啊?这样到时候年底祭祀,狗剩儿封官娶妻,咱这做爹妈的在祖宗牌位面前不是更有脸面吗?”。大叔听了这话,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夸道:“你这婆娘,总算是说对了一件正事儿了!回去后你就去和镇上的张媒婆商量商量看哪家的姑娘合适,记得多稍点儿东西给张媒婆,这样人家办起事来才爽快!”……

类似的话语此起彼伏,甚至连当天闭门谢客的青楼姑娘们都一边挥舞沾满了脂粉香味儿的手巾,一边站在人群中尖叫,“兵哥哥!兵哥哥!我是翠云楼的红云。你们下回来我这儿,我每天免费接待一位。”

当天仪式结束后,整个涪陵城领地内的所有酒楼、茶馆、青楼等娱乐场所几乎都爆满,男人们一边高谈阔论,一边相互吹嘘自家的孩儿多么具有阳刚之气、多么的具有大将风范,有的人还扯出了自己祖上的荣光史,觉得今天孩子的表现就是祖上当年的模样。而女人们则不约而同似的走街串巷,一个个的表现和那些专业媒婆有得一拼。这些场景的背后,就是那些娱乐场所的老板乐得合不拢嘴的笑脸,一个个高声夸道:“城主大人就是有眼光,看咱们涪陵城今天的生意,足可以和大城相互媲美了!”,旁边一家客栈的老板立即带着嘲笑的口吻驳斥道:“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的模样!何止是大城啊?今天的客流量就是都城,也不过如此啊!”。“对,对!今天下午我听一队从玄武大陆来的商队里的人谈论时就说到,咱们涪陵城今天的表现确实可以和他们那边的都城节日时的生意相媲美了!”。听了另一人的话,客栈老板的头昂得更高了,仿佛他已经周游了整个世界似的。

这次活动所带来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游牧在整个涪陵城领地范围内的声望一举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打个比方来说,只要任意一个人在涪陵城领地内的任何一处大街上突然下跪行礼,并高声呼喝:“城主大人好!”或“将军大人好!”,立即附近的人群就会呼啦啦跪倒一片。

而这些,我们的主人公游牧并不知晓。游牧早在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一早,就将城里的政务委托给老先生和萧何二人负责,城卫军则交给铁牛统领,自己则带着一队随从以踏秋的名义钻进了涪陵城附近的山区,详细地勘测并绘制起了附近秦岭山脉的地图。接连数天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不仅使身边的随从们疲累不堪,就是曾经经常外出游历的游牧,也不禁长叹秦岭山脉的险峻了,余脉已经如此了得,主脉就更不用提了。

“将军,有情况!”,几个起纵落在游牧身边的风轻扬抱拳躬身禀报。

“讲!”

“是,将军!我和鹰眼在前方打探时发现,前面树林里留有很多血迹和打斗过的痕迹。从痕迹上看,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血迹还没有完全凝固。鹰眼正在那边盯着,他让我先回来向您禀报!好有个准备。”

“嗯!”,游牧摆摆手,风轻扬退过一旁。此次为了锻炼新人,并培养提拔从城卫军新兵中挑选出的有潜力的骨干,游牧只带了小三子和一个排的老兵,以及凌典、辛仁、铁飞骑、笨笨、乱世英雄、风轻扬、鹰眼这七个新人中的佼佼者,共五十一人。

“司马排长,你带队在这里等着并注意警戒,本将和小三子、还有风轻扬、铁飞骑、笨笨他们几个先过去查看,看见信号后你立即带队赶过来!”,游牧向身边一壮汉吩咐道。

“是,将军!”,老兵排长司马流星一抱拳,随后立即安排人手四处警戒起来。

“风轻扬,前面带路,我们出发!”,游牧一挥手,其他几个新兵立即兴奋不已地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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