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聊了一会儿,盘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骨头。发现这种情况之后,那名小姐摇头一笑,然后又叹了口气说道:“唉!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不过,你可不许主动去说啊!”
丫鬟娇笑着频频点头,然后也突然变得很忧郁似的问道:“小姐,如,如果我离开你了,你会生我的气吗?”
小姐正颜看了她一眼,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道:“你会吗?呵呵,都已经是这样子了,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如果有机会,你就只管去吧,逃一个是一个。”
没等她说完,丫鬟就突然跪下了,磕了三个头之后,泪流满面地说道:“小姐,我这个想法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不过应该不至于连累小姐的,如果我死了,小姐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后立刻呜咽着跑掉。
第二天一早,那些女子将狂欢的场地收拾干净后,便做好了饭菜坐在洞厅里等候他们起床。山上的兄弟都安逸惯了,除了轮流查哨的之外,全都还在被窝里酣睡。公孙志本来还不到起床的时间,他每天都还要打坐一个时辰,因为担心李云枫还不习惯,所以提前收了功出去邀他。
李云枫的洞门没有关严,公孙志轻轻地一推就应手而开。虽然都是男子,但是他从小独处,所以站在洞口喊了一声:“李兄,吃饭了,呵呵,昨晚——啊?——”他还没有说完,里面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李云枫被他喊醒后感觉口干舌燥,所以“唔”了一声便开始散布气血,不料他才刚刚收回了一点神识,就突然感觉身边有个软软的东西。他往常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是先疏通一下气血才睁眼的,不料吃此一惊,立刻便翻身而起。方才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会儿他可是看得清楚,身边是一名一丝不挂的少女,那声比自己的还惨的惊叫就是她的。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少女稍稍定神,便立刻跪下来哀求。
他见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苦笑着看了看门口的公孙志,摇了摇头,仿佛示意道:“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公孙志也回以无奈的苦笑。说实在的,他很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但是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所以他也只好无奈地笑道:“恭喜李兄了!呵呵,李兄一表人才,她倒是眼光不错啊,呵呵,吃饭了,我去厅上等你吧。”他说完便退立刻掩门而退。
李云枫看了看少女,发现她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那样子就像一只被捕的可怜的小鸟,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的泪花几乎惹出了他的泪水。受不了这种柔情,他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于是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说话。
那名少女正是昨晚的丫鬟。看了李云枫第一眼的时候,她这个计划就已经在酝酿中了,回去跟她的小姐共进了一顿晚餐,然后她便哭着潜进了李云枫的被窝。得到了李云枫的宽恕,她立刻便激动地涌出了两行眼泪,抹了一把便立刻开始收拾被褥。
自己穿好了衣服,听到她也穿好之后,李云枫才回头问道:“怎么会这样呢?是谁指使你的?”
她吓了一跳,立刻又跪下磕头,见李云枫没有责罚她的意思,才楚楚可怜地直身回答道:“是,是奴婢自己的主张。”说完又频频地磕头,同时颤颤地求道:“求公子收留我吧,求公子收留我……如果公子不要,奴婢可能也会像那些女人一样……”
李云枫扶起她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点惹眼的东西,因为当地没有很好的绸缎布料,所以他们用的被褥都是粗布缝制的,上面点点的血红虽然没有丝绸显眼,却还可以隐约地辨清它的颜色。他看着那模糊的痕迹,呆了一呆便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呢?”
“奴婢不求名分,只要能跟着公子就心满意足了。”少女急忙说道。
他苦笑了一下叹道:“这个还好说,可是,你不清楚我的处境。唉!搞不好你还会更惨。其实,唉!我也是被抓上来的啊!他们现在都喊我‘老大’,万一发现真正的老大不是我,那你的下场一定会更糟的。唉!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走吧,吃饭去。”
厅中只有公孙志独自坐在那里,旁边十多名女子都垂手侍立,不时地会去偷偷地瞟他一眼。他只顾着独自品着小酒儿,仿佛喝的是玉液琼浆一样。注意到李云枫之后,他才微笑着起身说道:“好伶透的丫头,小妹如果有这么聪明就好了,呵呵,来,李兄,喝上一杯驱驱寒气。”
李云枫被他拉到上座,然后接过了一个玉杯,随和着抿了一口。昨夜他虽然没有细品,但是感觉那味道不是这样,这酒有点儿甜,还有点儿苦,似乎不像是酒坊里卖的那些。他又抿了一口,紧接着把整杯都喝了下去,细细地品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赞道:“好酒啊!这酒是什么做的?味道有点怪。”
“不瞒李兄,小弟去年采了些野果草药,放在后山密封酿制了一年,前几天才刚刚启开封盖,那些兄弟都是粗人,喝了也品不出味来,呵呵,我一直没敢让他们看到。”公孙志说着又给他倒了一杯。
李云枫再次喝完之后,肚子里突然起了反应,起初只是热气熏熏,很快就开始丹田发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又感觉热流下泄,他急忙收神将岔道封住,然后气流便经会阴,过夹脊,一路疯狂地逆流而上,最后轰然冲破了玉枕关进入泥丸,而他也因为暂时失去了对气流的控制而晕倒。
周围的女人迅速地乱成一团,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拼命地尖叫,吓得梦乡里的兄弟都提着衣服跑了出来。洞外一道红光突然落入了人群,刚刚立定就急急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啊——”原来是公孙志的妹妹练剑回来了,她第二句还没问完便吓得翻身而退。公孙志和大胡子远远地站着,看着眼前的怪事也都茫然而无措。
李云枫刚刚失去了对热流的控制,全身就突然发生了异变:衣服外面似乎爆出了鳞片,隐约还有几个巨爪,头上也发生了变化,红色的龙角突出之后,整个身体便化成了一条青色的小龙。
多数的人都吓得逃到了洞外,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老大是真龙天子啊!”这话传开后,大家又纷纷跑了回去,然后齐刷刷地跪在台下山呼万岁。公孙志也懵了,大胡子此时也激动不已,直接按着他一起跪拜。他的妹妹见他跪下了,便也毫不迟疑地跪了下去……
李云枫的身体并不是真的变成了龙体,只是他吸取的龙珠还没有完全炼化,所以被激发后立刻爆发出了磅礴的龙气。大家看到的其实并不是实相,只不过是龙珠爆发出的气层而已,很多人也都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误认他为真命天子。
他此刻正忙着炼化龙珠,所以没有注意到下面的情形,大家见他渐渐地恢复了原象,便都开始嘁嘁喳喳地高声讨论,其中最大声的还是那个老大——大胡子,他本来嗓门就高,这一激动,直接震得洞顶碎屑纷纷。“兄弟啊!不服不行啊!哈哈,老大不仅是贵人,而且还是真命天子啊!哈哈——”他才刚刚起身,便立刻拍着公孙志的肩膀笑道。
此时最高兴的当属那名丫鬟了,她原本只是想要找个护身符,不料这偶然钓上的居然是一条金鳞。她难以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所以在他的身边守了一会儿,看到了公孙小姐那警告的眼神,便立刻扭身跑去告诉里面那位小姐。
李云枫将龙气用神火锻炼了一刻,又引导着运行了几圈,然后便收回丹田继续锻炼。又过了一刻,气团化成了一粒黍米,确定它已经不再动了,他才微笑着睁开眼睛。眼前没人注意到他的苏醒,好像所有的人都在说笑,他不解地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公孙小姐正在他后面不知所措。
“你,你醒了?”她跑了一步,突然又顿住问了一句。
此时大家也都注意到了,洞内霎时间就又鸦雀无声。大胡子张着大嘴呆滞了片刻,突然便开始傻傻地吼笑,一会儿又跑过去拉起他道:“老大,真有你的,哈哈。”说完回头向公孙小姐笑道:“妹子,怎么样啊,哥我保的这媒没亏了你吧?”
他何曾保过这媒了?不过公孙小姐倒真希望他保过,可是此时呆着实在是非常尴尬,所以她娇笑了一声又疾飘而去。她还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公孙志是知道的,所以见状唏嘘不已。
就在他们大肆庆贺的时候,忽然洞口跑进了一个少年。少年看上去很干练的样子,不过此刻却连摔了三个跟头,他刚进洞就四处寻找着公孙志,找到后立刻跑过去附耳说道:“二哥,不好了,青州总兵准备发兵了。”
其他人虽然没有听见,但是从他的神色也可以断定:绝对不会是好消息。大胡子看了李云枫一眼,然后转身跑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少年附耳告诉了他,令大家惊奇的是,他居然没有大叫大嚷,而是神色凝重的思考起来。
公孙志很少看到他这样冷静,见状忍不住低声笑问:“有办法吗?”他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甩着嘴巴回道:“唔,没有。”大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立刻便都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