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跑山猪
天色尚早，但是舞厅之中却是人为地营造出一片辨不出日夜的昏暗。
音乐，震耳欲聋。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没有人去仔细端详各自的面部，吸引人的只有一具具青春饱满的躯体和撩人心弦的铿锵节奏。
刘沛沛尖叫一声就融入了狂放的舞池之中。
老流氓贪婪地扫视一圈，将所有扭动着的露点花白部分都尽收眼底，那两只眼睛便如牙齿脱落的老豺狼，看着鲜嫩可口的羔羊，却已无力猎捕。
遗憾地砸吧几下嘴，老流氓吩咐宇文涛留在这里盯着傻丫头，然后带着李维顺着大厅最左侧的一个螺旋梯上了二楼。
说实话，刘沛沛这个野丫头是个走到哪里都让人不放心的主儿，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说不准就能闹出点事情。不过李维转念一想，随即自嘲道：这段时间满脑子都是关于异能者的事情，不知不觉间竟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如果异能者真的随处可见的话那这个世界恐怕真的要乱了。
宇文涛虽然不是力师，但在普通人中也算是变态级的实力了，更遑论刘沛沛本身便是擅长格斗的母老虎，即使遇见三五个不长眼的混混也绝对不会有亏吃。
这样想着，李维平静地随老流氓来到二楼。
挺古朴的装潢，墙壁上以粗线条勾勒出一幅幅狂放的古代战争图。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仔细地拧着烟丝，那专注的神态仿佛是在酝酿一件艺术品。随着食拇中三指的捻动，几根色泽泛暗的烟丝便掉落在红木六棱矮桌上。
将烟袋头里的烟丝装满，老头抬眼打量了一下老流氓和李维，最终将目光锁定在老流氓的脸上。
“缪学斌你这头阉骡子怎么跑到这种小地方来了？”老头的眼神中没有一点儿友好。
老流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咧嘴笑道：“到了这把年纪再不四处走走的话，难道闷在屋里等死？项骞，你这只大狗熊倒是会选择冬眠的地方啊！”
叫作项骞的老头笑了，他抽出一根长火柴将烟点燃，说：“有话直说了吧！这次想让我帮谁揩屁股？”
“嘎嘎！”见到项骞露出笑容，老流氓一指李维说道：“李老怪的外孙，猎狗。”
“哦？”项骞打量了李维一眼，喉头滚动了一下，吐出一道绵长的烟雾，道：“有母虎护着的崽儿只能算是绵羊，大树阴凉下的苗儿永远不可能傲指苍天。你把他带回去吧！”
李维一直都在打量着对面的老头，身材应该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以上，穿着一件老土的白色两根筋背心，李维注意到他的肌肉极为饱满，丝毫没有这种年龄人普遍存有的松弛。
“少来！”老流氓有些耍赖地一挥手道：“你说的那些道理我不懂。五十岁以后，我他妈一时犯贱养了几年猪，我只知道，虽然是家猪，但是圈起片山林任它跑价格要贵上许多倍！”
“跑山猪？呵呵！就算肉变得结实了，可它依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野猪。”项骞叭嗒叭嗒地猛吸了两口烟袋。
老流氓缪学斌没有反驳，说：“道理是这样，但是在这种处女都能造假的时代你想找真正的野崽子，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
项骞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沉思，然后他站了起来。
见到老人起身，李维的头脑中忽然无端地想起市区西部位置的一尊雕塑，霸王举鼎。
这里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故乡，莫不成这老头是项羽的后代？亦或是项家的人都是这般雄武？
正当李维胡思乱想的时候，项骞丢过来一把钥匙，说：“猎狗对吧？我这里小本经营，一心想着攒点养老钱，屁大点的豹子在黑市上都能卖出天价，我是买不起了。不过普通的黄狗这里倒是不缺的，出门往东208房间里就有一条，纯纯正正的土狗，你去帮我宰了它今晚正好吃狗肉。”
缪学斌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维一眼，李维不明白他领着自己来这里的意图，却知道他不会有任何不良之意。
当李维出门的时候，项骞磕掉烟袋头内的烟灰，在他装好了烟丝准备重新点燃的时候李维若无其事地进来了。
将钥匙往六棱红木桌上一丢，李维说：“不好意思，白白浪费了一只狗头。”
项骞手中的火柴悬在了半空，农村人都知道一句话“砸不烂的狗头”，初时他见李维并不具有力师的修为还担心会因此受伤，现在却见到李维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狗头砸烂，而且身上连一点儿血迹都没有留下。
说是普通的黄狗，可只有项骞自己才知道那是一头足有半人高、二百来斤的彪悍家伙。项骞不由得对这个瘦削的年轻人产生了兴趣。
亲自查看了一下脑浆外涌死状凄惨的大黄狗之后，项骞眯起眼睛盯着狗头上的五道裂缝，说：“你用了刀？”
李维摇头，他就知道老人一定会这么问。
老流氓缪学斌帮着解释了一通。
“这小子以前是个力师，后来被李老怪伤了经脉，不过竟然走了狗屎运，很可能是觉醒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潜能。”
“哦？”项骞的眼中蓦然爆发出一抹神采。各种异能都有其特殊之处，如果能提前了解一种新生的异能，对于自己也是很有好处的。
晚上，项骞让人将狗肉加工了一下，然后又买了几个菜就在家中招待老流氓。
吃饭的时候李维才知道刘沛沛竟然和项骞是邻居，这样一来，刘沛沛身为女人却能练就一身不俗的格斗技巧也就容易解释了。
“呵呵，我从来没有指点过她，只是偶尔在舞厅里转悠时觉得一些舞蹈姿势好看，教给她跳跳罢了。”项骞冲李维眨了一下眼睛，显然是不希望刘沛沛知道他的异能者身份。
李维心知项骞教给刘沛沛的绝不可能是简单的舞蹈姿势，闻言也不点破。
酒至半酣，项骞说道：“小子，你可以在这片土地上随意折腾，只要我放个话黄易坤那老小子断然不敢来这里找你麻烦，不过出了这里就难说了。”
李维不明白项骞的意思。
老流氓抹去嘴巴上的油，说：“大狗熊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考虑下暗中建立自己的势力，这也正是你外公的意思。”
“黑道？”李维一下子想到了这个不太陌生的词语，不过他觉得不可行，黑道上的势力对于异能者来说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起不到半点作用。
“呵呵，知道你一定误解了。黑道的真正意义你还没有明白。”老流氓拿过一支牙签笑着解释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