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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让位

佳国虽然不及光辉王朝富庶,但为了迎接云铮,王后也是煞费苦心。在王宫内举行盛大的宴会,国中重臣尽都前来作陪。而光辉王朝参加宴会的,除了云铮、樊羽、孟贲、赵浪之外,还有被云铮亲自点名的李钰。

歌舞笙萧,美酒佳肴。李钰喝着杯中琥珀色的美酒,突然想到,杨岱会不会又在外面咽口水?云铮自然是宴会的焦点,几乎所有佳国的大臣,都起身向他敬酒。几轮下来,云铮双颊微红,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众人吃喝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外面内侍高声喊道:“太子驾到。”顿时整个大殿变的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佳国王后不知太子来意,一时拿不定注意,见于焘微微点头,乃道:“有请太子。”

片刻之后,便有几人走入殿内,为首青年,身着皇袍,头戴金冠,腰缠玉带,正是佳国太子甘嵘。不过甘嵘看上去气色极差,走路时脚步轻浮无力,还需要身旁的两名侍卫搀扶。

进入殿内,甘嵘挣扎甩脱侍卫的搀扶,大步到王后身前,行礼道:“儿臣拜见母后。”

“免礼。”王后淡然问道:“太子不是身染恶疾,在府中休养么?怎么有空到宫里来?”

甘嵘似乎想要起身,但却力不从心,最后在侍卫的搀扶下,才勉强起来。淡笑道:“儿臣些许小疾,不劳母后挂念。再者光辉王朝皇子殿下驾临,儿臣身为佳国太子,岂可不来略尽地主之谊?”复转对云铮行礼,道:“拜见皇子殿下。”

云铮起身还礼,道:“不敢,既然太子有病在身,原该孤前去探望才是。”

甘嵘咳嗽几声,道:“殿下太客气了。”目光转动,在殿内扫视一周,才道:“既然百官都在此地,那本太子正好宣布件事情。”

王后担心他不会说什么好事,立刻开口阻拦道:“今晚宴会,只为给二皇子接风洗尘。太子若有什么事,改日朝议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母后放心。”甘嵘淡淡一笑,道:“此事乃是天大的好事。”说着便从怀里拿出卷明黄锦帛,打开念道:“佳国太子谕令:本太子受命先王,原当继承大位,造福百姓。奈何时不我与,本太子身染恶疾,力难从心。小王子甘芷,聪颖好学,深得先王喜爱。是故本太子愿退位让贤,将太子之位让与甘芷,使之继承王位,以安宗庙社稷。”念完之后,殿内有是一片宁静,谁也没有想到,甘嵘居然会主动选择让位。佳国众臣看着他的眼色各不相同,惋惜者有之;怜悯者有之;鄙视者也有之。

“咳、咳……”甘嵘的一连串咳嗽,打破了殿内的宁静,笑着对王后道:“母后,儿臣已经将太子玉印带来,可叫王弟出来受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王后心中暗道,非得让光辉王朝大军压境,你才肯让出这太子之位。但多日心愿总算得偿,王后面露笑容,道:“既是太子的令谕,本后也不便更改。于相国,去后面把小王子请出来。”

“是。”于焘行礼告退,不久之后,便带着小王子甘芷,一起来到大殿。

“母后,王兄。”甘芷好像是已经睡着后被叫醒,打着呵欠给王后和甘嵘行礼。

“芷儿,过来。”王后向甘芷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等甘芷坐定之后,甘嵘亲自从侍卫手中,接过装着太子玉印的盒子,走到王后、甘芷的身前。跪下道:“恭请太子受印。”

甘芷茫然地看着王后,问道:“母后,王兄这是干什么?”

“你去把那盒子拿过来。”王后低声交代,甘芷便走去拿起盒子,并道:“王兄,你起来。”

“多谢太子。”甘嵘恭恭敬敬地叩了个头,才在侍卫的搀扶下起来。甘芷看着兄长,不解地道:“王兄刚才叫我什么?”

“太子。”甘嵘垂首答道:“从现在开始,王弟就是佳国的新太子。”

“真的?”甘芷顿时大喜,拥入王后怀中,道:“母后,王兄说我以后就是太子了。那你们就不会再争了,是吗?我以后就可以经常去找王兄玩了,是吗?”

甘芷虽然与甘嵘年纪相差较大,但他们只有兄弟二人,平日关系极好。自从王后与太子争权,甘芷受母亲严令,不能再时常去找王兄玩耍。他年纪还小,只知道是因为太子这个名分,现在见自己当了太子,就想当然的认为,日后可以跟兄长恢复到从前的亲密关系。

童言无忌,甘芷的这句话说出来,不禁让在场的佳国百官,觉得难堪;便是王后和甘嵘,心中也微觉伤感。甘嵘勉强笑了笑,道:“太子若是不嫌弃,随时可以来我府中玩耍。”

“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佳国自先王驾崩,国主之位虚悬日久。今日太子之位已定,便该请太子早日继承王位,以安民心,以定社稷。”甘嵘说完这几句话,便道:“司天监,最近的什么日子,适合太子举行继位大典?”

一位红袍官员立刻起身,答道:“本月初六乃是黄道吉日,可举行继位大典。”

“初六?”甘嵘皱了皱眉,道:“今日已是初三,是不是仓促了些?”

“不仓促。”王后突然开口道:“当初先王驾崩之时,继位的一切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如今既然太子名分已定,以本后之见,还是极早举行大典为好。何况光辉王朝二皇子也恰缝其时,正好为我新王继位观礼。”

“可是……”甘嵘还想再说,王后却断然道:“相国大人,传本后旨意。本月初六,为新王举行继位大殿。各项事宜,就由相国大人与礼部诸位大人商议着办。”

于焘与礼部各位官员尽皆起身,恭声道:“臣等谨遵懿旨。”

甘嵘见事不可违,显得极为失望,无奈地道:“既然母后旨意已定。儿臣身体不适,告罪回府。等王弟大典之时,再前来恭贺新王登位。”说完便行礼告退,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甘嵘刚刚出殿,于焘立刻下拜,道:“臣恭贺王后,恭贺太子。”其余诸臣才恍然醒悟,如今太子甘嵘主动让位,那么小王子甘芷必定将继承王位。此时若不再尽快表示忠心,更待何时?于是所有人都起身离座,拜伏在地,齐声道:“臣等恭贺王后,恭贺太子。”

“免礼。”王后夙愿得偿,也不禁春风得意,道:“本后与太子能有今日,皆诸位爱卿襄助之功。今晚宴会到此为止,诸位都请各回府邸,准备两日后的继位大典。于大人、庞将军留下,本后还有些事要与你们商议。”

群臣按班次顺序退下,王后看着殿内剩下的几人,转对云铮道:“皇子殿下,本后还些事要请教殿下,不知殿下可否移驾,到后面书房一叙?”见云铮点头同意,又道:“樊将军和孟统领也请……”

云铮突然道:“赵大人与李护卫也都跟来吧。他二人足智多谋,或者能为王后分忧。”

王后本来只想请几位重要的人物商议,但既然云铮这么了,也不好推辞,便点头应允。先让内侍带着甘芷下去休息,然后才陪着云铮等人来到后宫书房。

宾主坐定,内侍宫女全部都被撵了出去。王后见房内再无其他的人,才道:“皇子殿下,于相国,你们觉得甘嵘今日主动让位,是出自真心,还是另有他谋?”

于焘咳嗽一声,本想说话,但顾及云铮的身份,不敢抢先,便以目光询问。云铮微微一笑,道:“孤初来乍到,对贵国形势尚不明了,还是请于大人先说吧。”

“是。”于焘起身道:“老臣以为,甘嵘让位实是因为皇子殿下驾临,畏惧光辉王朝之强盛,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尽管甘嵘心中不愿意,但以他的势力,绝对不可能与光辉王朝相抗衡,所以老臣觉得他倒也没什么别的阴谋。”

“相国大人真的这般想?”王后皱了皱眉头,道:“但本后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特别是甘嵘觉得继位时间仓促之时,表情似乎有些怪异。本后以为,他是不是想在继位大典上,搞什么阴谋?”

“王后担心的极是。”坐在于焘下首的年轻将领,姓庞名隽,是佳国近卫军将领,也是王后派系中内手握兵马的重要支持者。庞隽听完王后的话,立刻起身道:“王后,臣听说近两三日后,太子,不,甘嵘多次秘密派遣使者前往俞国。以臣下之见,甘嵘与龙飚必是有所勾结。今日甘嵘主动让位,不过是缓兵之计,臣以为他必然还留有后手,咱们不可不防。”

“庞将军说的有理。”云铮也终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道:“孤觉得甘嵘当初既然不肯让位,现在也绝对不会轻易让位。之所以主动让位,不过是迫于形势而已。俞国龙飚的动静如何,难道各位就没有派人关注么?”

庞隽答道:“末将早已经派人潜入俞国,密切关注俞国大军的动向,至今还没有发现他们有开战的准备。”

“那就是说甘嵘并没有与龙飚勾结。”于焘朗声道:“王后,甘嵘虽然不是太子,但还是我佳国的王子。无凭无据,老臣以为还是不要胡乱猜测得好。”

“话是这么说,但常言道‘未雨绸缪’。”王后轻叹口气,道:“都是先王的骨肉,本后又怎么忍心与他闹到这步田地?虽然甘嵘现在是让出了太子之位,但禁卫左军还掌握在他的手中,足有三千人马,一旦作起乱来,可非同小可,咱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庞隽见云铮等人不明白,便解释道:“佳城是我国都城,驻有六千禁卫军。分为禁卫左军,禁卫右军,末将掌管的是禁卫右军。而禁卫左军将领孙炳则是甘嵘的心腹,向来都是以他马首是瞻,比如今天晚上就没有来参加迎接皇子殿下的晚宴。当初就是因为我们两军实力相差无几,所以王后与甘嵘一直争执不下。如今有了皇子殿下带来的五千人马,咱们就不必再怕他孙炳了。”

“话不能这么说。”王后缓缓地道:“毕竟都是佳国儿郎,若真打起仗来,本后于心何忍?听说那孙炳极好女色,于相国,本后早让你物色美女相赠,怎么迟迟不见动静?”

“王后,那孙炳虽然好女色,但却眼光极高。”于焘苦笑着道:“老臣送了至少三次,都被他完璧送了回来。老臣自问送的那三名女子,个个都是倾城绝色,但却始终不合孙炳口味,所以老臣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倒是只挑嘴的猫。”王后冷哼一声,道:“无论如何孙炳是必须要拉拢的,不然这三千人马一直掌握在甘嵘手中,总是咱们的心腹大患。于相国,你再多费心找找,本后就不相信,堂堂佳城之内,就找不到能让孙炳动心的女人。”

“王后。”赵浪突然起身,道:“我倒是有个人选,不知道合不合适。”云铮等人都不为不解,暗想赵浪能到哪里去弄个绝色美人来?只有孟贲似乎猜到了什么,一对浓密的眉毛微微皱了皱。

“当真?”王后也将信将疑地问道:“请问赵大人说的人选可在佳城?”

“就在我们重生营中。”赵浪淡淡笑道:“若是王后应允,我马上就去叫他过来。”

提到重生营,李钰、樊羽都猛然记起当晚在重生营里遇到的那个女人,无论相貌身材,倒真可以称得上是绝世尤物。

由于赵浪是光辉王朝的人,而重生营又是云铮带来的。所以王后不敢擅自做主,转看向云铮,询问道:“殿下觉得如何?”

云铮不便回绝,而且也想看看重生营内,怎么还会有女人?于是点头道:“赵大人,去吧。”赵浪行礼告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房中众人便喝茶等候,大约过了两刻钟,赵浪带着个女人走进书房。那女人正是李钰、樊羽在重生营所见之人。不过此时打扮却大不相同,一袭绿色长裙,拖曳到地,勾勒出高挑的身材曲线。脸上粉黛不施,更显得清秀美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仍旧是那么有神勾魂。

赵浪走到王后身前,道:“王后,这就是我说的人选。”微一招手,那女子便小步上前,盈盈下拜道:“小女子刘芳,拜见王后、皇子殿下。”

“好、好、好。”王后从刘芳进门,便仔细打量。觉得此女无论相貌身材,都是上上之选,果然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美女。她自己也算是佳国数一数二的美女,但在刘芳面前,也觉得颇有不及,所以才连连说出三个“好”字。

至于房间中的其他几人,除了孟贲神色如常,甚至还有些不屑之外。云铮、于焘、庞隽都大为惊艳,即便是樊羽、李钰二人曾见过刘芳,这次再见,仍觉得砰砰心动。

李钰更是心道:若有这样的女人肯主动献身,试问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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