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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若游丝

从警察局录完口供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通过警察局了解到,原来林永剑在押往法院受审的途中逃走了,这次报复事件就是他幕后指使的。

林永剑,他原来是黑道中的骨干分子,但是一年前不知道为什么事,突然在黑道上销声匿迹。

说起付小兰与林永剑之间的恩怨,都是因一点小小的冲突引起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次的一点小冲突竟会给自己招来致命的打击。

那是半个月前的事。付小兰应朋友邀请参加了一次酒会,也就是在那次酒会中,她不幸被林永剑给盯上了。当天晚上,林永剑三番四次的跟付小兰套近乎,甚至做出一些轻浮的举动。付小兰这人的脾气一向就暴躁,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有意搔扰,当众就赏了他一记耳光,还厉声斥责了他几句。

就因为那一次冲动事件,林永剑彻底地把付小兰“惦记”在心里头。十天前,付小兰刚放学,车子才驶离校门口没多远,却被林永剑拦路挡了下来,并叫付小兰乖乖地跟他走,做他的情人。

付小兰哪会那么容易就范?骂了他几句下流无耻不要脸之后,就准备开车走,没想到林永剑竟吩咐两个随从的手下强行把付小兰带走。

而就在这危急时候,龙正突然出现了,他像今天教训那两个流氓一样,很轻松地搞定了林永剑的手下,可是他却没有留意到林永剑竟偷偷地把枪口瞄准了他的脑袋……

好在事后林永剑没能逃脱警方的追捕,最终还是落网了。可谁能想到,他竟然能在押往法院的途中成功逃窜?

现在林永剑还逍遥法外,可以说,付小兰随时都有被绑架的危险。

从警察局出来后,付小兰的心情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连话也不愿多讲一句。

“小兰,你别想太多了,那个林永剑并没有警方所说的那么恐怖。”龙正又岂会不明白她心中的担忧,可他目前能做的,除了安慰也别无其它。

付小兰轻叹道:“唉……你又不认识林永剑,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那么恐怖?他已经向我下了两次毒手,有多恐怖我能不清楚咩。”

“虽然他已经向你下了两次毒手,但你现在还不是平安无事?”龙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在林永剑落网之前,我临时充当一下你的私人保镖,每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这下你该安心了吧?”

“嗤……谁要你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我可不想睡觉的时候还被你盯着。”付小兰娇笑一声,到路边挥手拦了辆计程车。

自己的私家车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早叫4S店人的拖走了,现在回家只能坐计程车。

等他们俩回到家,艾青儿早已做好饭菜在家里等着。

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付小兰在局察局时就接到了青儿的电话,问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付小兰没有在电话里详说,只说是出了点意思,在警察局录口供。

艾青儿似乎已经料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吃完饭后,她拿出一份今天的报纸给小兰,指着上面的头条新闻说道:“这个人昨天逃跑了,他今天是不是又找人来报复你了?”

付小兰暗自点了点头:“嗯,不过那两个混混已经被野人打残了。”

“现在那个人还潜逃在外,你以后进出可得小心点。”说着,艾青儿又把目光移到龙正身上,关切地说道:“还有你,已经接连两次参与了这件事,那个林永剑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俩先聊,我去洗个澡。”付小兰起身离开。

龙正淡然笑道:“青儿,你不用这么紧张,只要我警觉点,姓林的应该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说得倒轻松,能不紧张吗?人家在暗,我们在明,前两次侥幸保住了性命,谁知道他下次又会使出什么手段!”

艾青儿满脸忧郁之色,仿佛感觉自己快要大难临头一样。对朋友的关心,她算是尽心竭力了。

“放心吧,警方不是正在全力追捕姓林的么,相信他嚣张不了多久了。”

“希望如此吧。”艾青儿无奈地看了看龙正,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大事一样,利索地把脖子上的凤纹玉坠取了下来,柔声说道:“龙正,对不起,今天在学校门口时,我不该……”

还没等她说完,龙正接口说道:“傻瓜,跟我说这些干嘛,那本来就是我不对在先。”

他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人,我实在不应该怀疑他的企图!在我没有佩戴这块玉坠之前,也不曾见他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想必他真的对这玉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我真是太敏感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善良的青儿,她的想法总是那么的“天真”,认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

稍作思虑,艾青儿将手中的玉坠塞到龙正手里,腼腆地笑道:“我仔细想过了,既然你说你对这玉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我就暂时把它交给你,也许……它能帮你恢复一点记忆。”

“青儿,你不是说这是你家传的玉坠吗?我怎么能……”

“行了,你就拿着吧,等你恢复记忆后,再还我就是了。”

……

越是接近午夜,外面的车流越是稀少,小兰她们住的是小区,到了这个时候,更是与嘈杂的汽车马达声彻底无缘。城市不像农村,夜半三更还能听到虫鸣鸟叫的声音,此时,屋里屋外一片寂静。

可是,如此安静的环境却并不能让付小兰安然入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熬到凌晨近一点还没睡着。她抱着一个枕头去敲青儿的房门。

青儿睡得正迷糊,听到有人敲门,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开门见是小兰,怔然问道:“小兰?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睡不着,陪我聊聊天好吗?”

姐妹始终是姐妹,在你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只有她才是你最衷实的听众,哪怕是三更半夜、当你睡意正浓的时候。

“进来吧,免得吵到龙正睡觉。”

俩人同住一屋已经快一年多了,今晚却是首次同睡一床,平时大大咧咧的付小兰,也只有今天才体会到心乱如麻的感觉。

“你为什么睡不着啊?还在想林永剑的事吗?”青儿打开床头灯,用枕着垫着后背,斜靠在床头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才懒得想那事呢。付小兰像是很怕冻一样,躺在床上裹着毛毯,侧头望着艾青儿。

青儿直问道:“那你有什么心事啊?”

“我在想……”话才出口,小兰突然顿语了。沉吟了一会儿,又满腹愁肠地说道:“我也搞不明白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就是觉得乱糟糟的。”

青儿浅笑道:“我看是你心理压力太大了吧。试着把心情放松,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也许明天早上醒来后轻松许多哦。”

“青儿,我问你个问题好吗?”小兰探起脑袋,双手撑着下巴,神情虽然有些俏皮,但她那忧郁眼神,却掩盖不了她内心中迷茫。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个不像你的性格哦。有问题就直接问吧。”

“你……觉得野人他那个人怎么样?”

“他?我觉得挺不错的啊。人老实、又帅气,有魄力、有义气、而且……”

还没等艾青儿说完,付小兰当即打断她的话,嗔言道:“好了好了,够了,我看哪!在你眼里他就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算我白问了。”

青儿嘟嚷着嘀咕道:“什么跟什么嘛,我说的都是事实啊?是你自己整天对人家有成见而已,别忘了人家已经救过你两次了哦。”

“行了,我知道了,犯得着整天提醒我吗?”小兰咕嘟一声,稍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其实,有些时候我也并不觉得他有多讨厌。”

“哦?”

“你知道不,在他刚接受何冬瓜的聘请时,我真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会在学校丢人现眼。”

“那结果呢?”

“今天他上历史课的时候,我正好闲着,便特意偷偷地跑教室外面偷听了一会儿,真是做梦都想不到,那野人对中国历史竟然那么熟悉,连课本都不用看,讲得头头是道,例例引经据典,简直就像是个史学家一样。”

青儿娇笑道:“呵呵,那他岂不是比你这个正牌的历史老师还要厉害?”

“人家跟你说正事呢,你还取笑我。”娇嗔之际,小兰轻轻打了她一下,直到青儿开口求饶才继续说道:“我总觉得,他的身份背景一定不简单,你认为呢?”

青儿摇了摇头:“这方面我可没仔细地去想过。”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他的背景调查清楚。”

看着小兰那副兴趣盎然的样子,青儿心里头莫名地涌起一丝触动,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她轻柔地问道:“小兰,你现在好像对龙正的事情很感兴趣,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哪有,你胡说什么呀?我才不会喜欢那野人呢!”付小兰娇嗔一声,迅速把身子侧了过来,背对着青儿。“不聊了,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青儿现在突然感觉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心里头好像纠缠着一块疙瘩似的,憋得好难受。

在问小兰最后一个问题时,她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会有意外的答案。可最她拒绝承认了啊,答案也没有背离自己的意愿啊,为什么还会如此的揪心呢?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喜欢龙正呢?我才认识她几天而已,我只是把他当成好朋友、当成是一个失忆的病人一样对待,那是‘友情’,不是‘爱情’!”青儿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单的一角捂在自己的心口上,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一定要醒悟。

真的是友情,不是爱情吗?青儿的心里头很清楚这个问题。可她却自认没有更多的选择,侧首看着佯装假睡的小兰,禁不住又暗暗地提醒自己:“小兰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她幸福,我应该为她高兴才对。更何况……龙正救过她两次了,她喜欢上他是顺理成章的事!”

……

这一夜,她们俩个都佯装成熟睡的样子,背对着背,中间不存任何差距,可她们彼此之间心境,似乎隔着一重薄膜。这层薄膜是那么的明晰清透,只要一方用心点,几乎可以看透对方的心思。

遗憾的是,即便是看透,那也是仅此而已。没有谁会去捅破那层薄膜,因为现实始终是残酷的,留点朦胧的感觉也许还可以自欺人,给自己留点幻想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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