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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太平间(一)

市医院,本市标志性的建筑物之一,位于城东郊区,一般像大型医院这样的公共场所都会选择在郊区,一是考虑到垃圾,污水排放问题,再就是郊区交通便利,可以为一些突发事件节省时间。

医院大门两边各一樽两米多高的辟邪石狮,整座大楼有二十层,面向朝东,以扇形的格局坐落这片土地上,想必是懂风水的先生设计的,向阳的面向可以更长时间接受日晒聚集阳气,扇形格局可以减少阳气扩散,虽是这样,但医院始终阴气要比其他地方重些。车子停在大门口,前边站着两个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制服,估计是医院的保安,另外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个子不高,身上就穿了件红背心,一看就给人感觉很精神。大军跳下车走过去对那年纪稍大的老头道:“于师傅,真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

“呵呵,哪里话哪里话,哦!先把车开到地下室”。说完向车上的张于打了个手势。车子缓缓的往地下室开去,大军,老头子,还有那个保安三人跟在后边。老头笑着道:“你们王队长没来啊?”

“哦!他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以前碰到这样的事情王队长总会陪着过来的,紧接着又道:“于师傅,这么冷的天你就穿件背心,真精神啊!”

“哈!我小老头皮糙肉厚的,哪像你们这些年青人精神”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停尸间在地下室一层,车子停在门口,进去是一大厅,整座地下室都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凳子和两辆搬运尸体的推车外什么都没有。大厅右边是一条长三十米左右的走廊,停尸间就在走廊的尽头,地下室本就阴暗,平常又很少有人进入,在惨白的日光灯照射下更显得死气沉沉。

老头子先走过去把推车推过来对着张于和大军道:“来,你们两把尸体搬下来”,张于和大军两人愣了下,接着老头子又笑道:“哈,两个小伙子年轻气盛的怕什么,人死了都一样的!”大军和张于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跳上车,大军抬起尸体的一头,看着张于嘴里不知在咕哝着什么:“大哥,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这就给你挪个新窝!”

“你那咕哝什么!还不快点!”大军骂道,然后偏过头看看里边还躺着的五具尸体,心里一阵发毛!“妈的,这么重”大军边抬边骂道。两人小心翼翼的把尸体放推车上,又上车抬另一具。老头子在车下道:“我先去开门,你们两后边跟来”,然后看了那保安一眼道:“你在这里看着”。说完推着尸体往停尸间走去。大军和张于迅速的放好另一具尸体追了过去。

“咯…吱…咯…吱…”推车轮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一声比一声拖的长,仿佛一只猫爪在不停抓你的心脏!三十多米长的走廊感觉怎么都走不到尽头。车子停了下来,前边是一道加了两把锁的铁门,门牌上写着鲜红的三个大字“太平间”。

老头摸出钥匙开门,大军和张于一眼不眨的盯着门,仿佛门一打开就会有怪物跳出来似的。

“咯吱…”门开了,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大军和张于都不约而同的偏过头用手捂住鼻子。里边光线有些昏暗,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开了很重的冷气,整个空间显得灰蒙蒙的。大军第一个进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具赤裸的男尸,浑身皮肤阴白的吓人,奇怪的是人死了都是平放的,而这死尸的头是往右偏的,再细看眼睛也是睁开的。老头似乎也发现了不对,走上前道:“这家伙是被人一刀砍掉头的”。大军也记起了这事,接口道:“凶手还没抓到”。于师傅叹了口气道:“死不眠目啊!”说完伸手在尸体脸上一抹让他合眼接着又把头给摆正,看得大军毛骨悚然。“好了,还有四具尸体,我这看着,你们两赶快去搬”。……张于喘着粗气道:“这是最后两具,于师傅走吧,这鬼地方打死我都不来了!”

老头笑道:“俗话说怕什来什么,哈哈,小心哪天你也得在这躺上几天,走吧!”大军最后一个出门,突然一阴风从背后袭来,三人不经打了个寒颤。大军不经意的回头一看,那具门口的男尸上似乎有个黑影,慢慢的模糊消失不见。于师傅边锁门边自言自语的道:“奇怪,这地下室哪来的风!”

在里医院不远的车上,大军突然道:“额…把王队长交代的给忘了!张于停车我得再回去趟。”

“王队长交代什么了?”张于停下车问道。“给那看太平间的于老头带瓶酒,买两包烟”。

“现在都凌晨1点多了,你上哪卖去,改天吧!”

“求人办事,总得犒劳下人家嘛,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好吧,那车你开去,再晚了很难找到车回家的”。“不用了,你回去吧”。

“哎!真拗不过你,你小心点,我总觉得那鬼地方怪怪的”。大军一人走在街上,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情,似乎于他有着解不开的联系,仿佛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无法自拔,只能任其摆布。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那穿黑色风衣的青年,想到这大军深深的叹了口气。大军来到一家门市,刚要上前,忽然后边有人喊道:“大军…”大军这就奇怪了,大半夜的谁还会认识自己,回头一看,一眼就认出是那神秘青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到处找他找不到现在反而找上门来了。神秘青年来到大军面前道:“我们又见面了”。

大军冷冷的道:“我正想找你!”

黑衣青年纵了纵肩故作轻松的道:“不用那么认真,我找你是有事请你帮忙”。

大军疑惑的道:“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

“我想看一下那六具尸体”。

“我就知道这件事与你有关系”说完看了看腰间的配枪。黑影青年似乎看透了大军的心思,依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这事于我没关,只是恰巧被我碰到而已”。

“恰巧…?”

“你不觉得那辆车子很怪么,是不是没发动机声音?”

这次大军可吃惊不小,放松了对黑衣青年的警惕,走上前小声问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今晚刚到这城市,恰巧在十八路公交车站碰到你,发现车上有一股很强的怨气,就一直追踪着它,直到车祸现场”。

“怨气…?”说得大军丈二和尚似的。

接着黑衣青年问道:“你相信世上有鬼么?”大军疑惑的答道:“鬼神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还好我是个无神论者”。

“那好!我以后再给你解释,现在你得先想办法让我看看那些尸体”。

大军面带难色的道:“刚刚还好办,现在…现在恐怕…”黑衣青年打断大军的话问道:“现在你还在这干嘛?”

“哦!我们队长交待给看守太平间的老头买点烟酒,刚刚给忘了”。大军本来就对他心存感激,现在以完全信任他。

黑衣青年眼前一亮道:“我有办法!”说完往门市走去。大军跟在后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青年犹豫了一会答道:“我姓弈,弈筱寒,叫我筱寒就可以”。

门市老板正准备关门,看到两人过来连忙赔笑着道:“两位要点什么?”

筱寒道:“来两瓶…!”话没说完就打住了,回头看着大军,大军笑了笑接着筱寒的话道:“两瓶二锅头,两条香烟”。

门市老板边给大军拿东西边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年纪青青的少抽点烟”。筱寒道:“多给个袋子,要黑色的”。大军问道:“你要黑色的袋子干嘛?”

“待会你就知道了”。筱寒故作神秘的道。

医院门口,筱寒脱了风衣,塞进刚刚和门市老板要的黑色袋子里对大军道:“待会你把烟酒给老头送去,就说这是死者的衣物”,说着指了指手上的黑色袋子。“记住,想办法别让老头跟来”。

大军提着烟酒往门卫室走去,筱寒跟在大军后面三米左右,刚好老头从门卫室出来,大军迎上去赔笑着道:“于师傅,准备睡了啊”,说着把东西递过去“这是我们王队长孝敬你老人家的,刚刚被我给忘了,瞧我这脑袋”,说完在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看得筱寒直在一旁偷笑。老头也不客气的接过东西,“诶,你们王队长也太客气了,每次来都给我老头子带这好烟好酒的,让他破费了”。大军趁热打铁,指着筱寒提着的黑袋子:“于师傅,这是死者的衣物,刚给忘了,这不又来麻烦于师傅了”。

老头笑道:“哈!没事,放这,等会我给送进去就是了”。

大军看了看筱寒又道:“诶!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老人家,钥匙给我自己送进去就可以了”

老头看着筱寒,大军心想“糟糕,给看穿了”。突然老头大笑着对筱寒道:“哈哈,你小子,我就说怕什来什么,这不又回来了”。说完把钥匙递给大军,大军松了口气,原来他把筱寒看作是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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