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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寿宴

老太太见敦儿和蓉微走到跟前,忙着他们坐下,又笑着对敦儿说:“好孩子,难为你那么早就过来。”

敦儿陪笑道:“今儿是老太太六十的大寿,本就该早些过来的,我额娘还有婶子们等会子估计也就到了。”

老太太点点头,·笑道:“听说你大喜了,以后见你可要跪拜了。”

敦儿红着脸低下头去,做小女儿姿态,只吃茶不语。

太太见其如此,也笑了:“这会子倒脸红了,你还记得五年前,也在这屋里,你偷偷和蓉微说的话,我可全听见了。”

老太太追问是什么话,太太只笑不语,敦儿脸更红了,笑道:“姑奶奶浑说的,才没说什么话呢。”

太太吃着茶,笑着转头看老太太:“那是谁和蓉微说得呢,要嫁同一个夫婿,那样就一辈子不用分开了。”

老太太听完也笑了,蓉微有些脸红,嗔道:“额娘怎又带上我,我不依。”

老太太笑了会子,就对敦儿说:“今儿还是住着,还是家去呢?”

敦儿身边跟着的嬷嬷忙道:“老太太没看见衣裳都带来了,可不住几天。”

老太太点点头道:“多住几日再走,眼看旨意就下来了,以后也没什么空闲过来了。”

刚只说着,只见若其来了,见蓉微和敦儿都在,笑道:“你们都在了啊。”说完又向老太太,太太请安。

敦儿笑道:“大哥哥我昨儿打发小子给你送来的万花筒你看了没。”

若其笑道:“看了,很是新奇,不是妹妹是哪儿得的。”

敦儿答道:“前些天,一个洋和尚来家了留下了两个,我觉得好玩就打发人给你送了个来。”

若其笑道:“承妹妹惦记呢。”说完忽又想到蓉微也在旁,若其素来深知蓉微对敦儿有些忌讳,且尚不知刚蓉微与敦儿之事,恐蓉微心里不自在,忙丢下敦儿,在另一边坐了,再看蓉微,却见其神色自然,含笑自若,非往日之神态,心中一阵纳闷,又不好开口相问。一时蓉微又问万花筒之事,洋和尚之事,与敦儿亲近异常。若其看着只得暗暗纳罕。

时近晌午,陆续有诰命到来,若其及其阿玛在中门引客,蓉微在正房院内,老太太按品大妆正襟坐在堂屋正榻之上,太太陪在一旁,敦儿因是客也陪随在侧。

若是男客,因正房多有女眷不便过去,若其将其直接迎到前厅由蓉微外祖父,当今国丈爷,步军统领、内大臣乌拉纳喇费扬古作陪。若有女客人到来则请到正房,由蓉微先将客人延请入堂屋,老太太不免起身相迎,笑了一回,让了一回,吃茶过来,老太太只送出房门,由蓉微请各府诰命到东西各个耳房休息,用些茶水点心。老太太才归正坐,如此反复。,

又有皇上,皇后,及各位妃嫔,阿哥,王爷的赏赐下来,又不免跪下接赏,打赏礼官,直到酉时将近,方才慢慢闲暇下来。

太太见老太太面有疲色,穗道:“额娘,去内室略歪会吧,酉时三刻才开宴,若还有人来,我替你迎着也是一样的。”老太太方点点头,由冬香扶着便往内室去了。

酉时三刻已近,众人尾随老太太,老太爷至正房花厅,只见锦幔高挂,香烛辉煌,偏厅甚是宽阔,二十几席摆上,却不觉拥挤,每一席旁边设一小几,几上有暖炉,炉里燃着茉莉宫香,又有鎏金的古色茶盘,内置几个珍奇茶盏,里面泡着上进的名茶,还摆放几个旧窑花瓶,内插着岁寒三友等应季花草。

上面两席是老太太,老太爷陪坐的各郡王贝勒福晋及一品诰命,朝中高官。下面方是蓉微额娘陪的各府年轻媳妇,再往下皆是女眷,西边一路坐着男客,有若其及其阿玛陪坐。蓉微带着众小姐姑娘,坐在最内侧,由紫檀透雕的矮足屏风与外略隔着。

花厅的窗格门户皆摘下了,挂上了流苏宫灯,两边游廊也皆挂满各色灯盏,如此外面戏台就全然清楚了,看戏省力不少。

正唱着《西游记》,老太太甚是欢喜,,便说了一个“赏”字。

就有下面的几个婆子将一大包铜板撒在戏台上,口里还高声道:“老太太赏孙行者买酒吃。”只听满戏台的叮咚钱响,又有婆子抬了大箩筐的铜钱了,暗暗准备在那里,只等老太太一赏了。

转眼已是酉时三刻,戏演的是《刘二当衣》第二折,反面又放起烟花炮仗来,几个孩子玩心顿起,便向外走。

老太太忙道:“外头爆竹厉害,小心天上掉下火纸来,仔细烧着。”又命婆子们认真跟着。

若其见宴以过半就要了壶暖酒,从老太爷那桌开始,轮着给各人斟酒敬酒。

蓉微见其今晚业已喝了不少,便偷偷走到他后头,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仔细别醉了。”

若其见是蓉微,嘻嘻一笑道:“你也来操这心,我心里有数的。”蓉微略瞪了他一眼,便回到自己桌前,还与敦儿他们吃酒玩笑,敦儿见蓉微如此,抿嘴笑着偷偷去蓉微说:“这会子便开始操这心。”蓉微顿时脸颊绯红,还好桌上众人只当她喝了酒的缘故,也不十分在意。

直到戌时三刻,宴席才结束。有些家远的,便央留下来过夜,有些不远的则告辞回家,又是一阵忙碌,直到亥时一刻,各人才散去。

蓉微伺候太太先行睡下,又吩咐底下的婆子注意灯火,随后才领着丫头婆子回到房里,才坐下,顿觉满身疲惫,略略梳洗下就躺下睡了,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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