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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皇稍一思索，喜笑开颜，“王爷这个金龙密法真好，这样娥皇就不必为赏赐发愁了，家人仆役也肯定会拼命干活了，稍有懈怠，马上就会被人检举出来，嘻嘻，娥皇也省心多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李煜在娥皇头上弹了一记，以示表彰，又道：“赏赐还是要有的，叫王爷特别奖励，专门给那些立下大功劳人准备的，这个赏赐，你告诉他们，最少是一万两银子，谁有本事就给谁！”
“一万两银子！”娥皇谔然。
“就是要立下大功劳的人能赚一世花不了的银子！银子不应该乱花，也不该守财奴一样吝啬，要花在值得花的地方！”
“连娥皇听了这笔银子都心动，家人仆役们还不发疯地立功劳！”
李煜笑：“就是要他们立大功嘛。”
“程夫子要裁减畅音阁，说畅音阁花钱太多，而王爷金龙附体后也不喜欢听歌看舞的，留着没有用，不知王爷的意思——”娥皇小心翼翼看着李煜脸色说话。
李煜微愣，自己没有文艺细泡，也听不懂时下流行的音乐，裁减了有什么不妥，至于娥皇这样……靠，李煜想狠狠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他才想起来娥皇是绝对的音乐大拿，一首琵琶弹的连李璟都惊叹不已，她关心音乐歌舞很正常，可是来南唐这么些日子也没领略她的音乐啊。
“畅音阁里的女孩子都是买来的，如果裁减，恐怕不知要卖到哪里去。”娥皇徒劳的想打动王爷的心，如果李煜要裁减的话，她一点损失也没有，只是苦了那些女孩子。
“畅音阁玉女花费有多少？”涉及到娥皇，李煜不得不谨慎些，为这个让娥皇不开心没必要。
“不多，去岁也就花了三万两银子……”
这还不多！李煜瞪去，却发现娥皇早已垂下头在自己胸脯上画圈圈，摇摇头，乱来，“畅音阁经费压缩到一万两，谁花超了，就把谁卖了抵数！”
“嗯。”娥皇赶紧鸡啄米样点头，那幅小模样看得李煜色心又蠢蠢欲动，赶紧叉开话题：“还有花费大的地方吗？”
“花钱最多的就是梨香书院了，他们去岁花了五万两呢，程夫子说要减，娥皇觉得涉及文人墨客，如果裁减银两，对王爷声誉不佳，所以要王爷裁决。”
“梨香书院？”李煜茫然不知郑王府还有个梨香书院，这个梨香书院是干什么用的，居然一年就花掉自己五万两！经过娥皇一番解释李煜才知道，李煜为了供养文人幕僚，在王府西角划了一块足有一公顷大小的地方建了一座梨香书院给他们居住，李煜马上想起检阅王府护卫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李老夫子，据说这位李老夫子被誉为少有的奇才，李煜有种吐的感觉，不过一腐儒而已，还人才，我呸，老子要的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人才，这样的垃圾每年居然要花掉自己五万两白银。李煜的火噌噌往上冒。
“梨香书院不减经费。”李煜冷道。“是，娥皇一会自会通知程夫子。”
“我说的不是减，而是裁！这些只会吟诗作词的垃圾每年居然要花掉我五万两白银！草！”李煜来南唐月余，以为自己成文人了，终于破了粗口。
“王爷不可！”娥皇大惊失色，“我唐两代君王招贤纳士，始有现今文人荟萃之举，若王爷驱赶文人，关闭书院，定会招致千夫所指，遗恨百年！满朝官员哪个不是读书人？群情汹汹之下，纵陛下于皇后对王爷疼爱有加，亦不能任王爷羞辱斯文，王爷可是想当太子？乃至继承大统？若王爷此令一出，再也休想，夺爵免职的份倒多些。”
李煜沉默不语，急于赶走所以腐儒，关闭书院的心渐渐冷却下来，以南唐文人势力，娥皇说的夺爵免职绝对不是唬人的，一个小小的郑王与整个儒林作对，后果可想而知。以龙族秦始皇的赫赫威名，只不过宰了几个胡说八道的儒生，就被诬蔑成千古昏君暴君。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更是文人儒生写的！
驱赶腐儒，关闭书院是不可能的，但是难道真的要白白每年拿出小山一样的银子养活那些口有千机，实则一无是处的儒生？奶奶个胸，俺都得省着花钱呢！
李煜不甘心，继续沉默不语。娥皇以为王爷还在生气，言道：“当年王爷请旨修建梨香书院，陛下曾经发国孥二十万两以壮声色，这个书院虽说在王爷管辖之下，实属陛下产业，王爷欲驱赶腐儒，关闭书院，不请旨是办不到的，明白吗，我的糊涂王爷！”
李煜惨叫出声，却是娥皇恨铁不成刚之余，用她那十支寸长指甲狠狠扭掐他的胸脯。李煜明白了，却愈加郁闷，国孥二十万两得多少大米……
二十万两！俺又不是不知道物价，一两银子能买上等白米八斗，换成普通糙米，能卖1石（dàn）！足够五个壮男子吃上两个月的，盖个书院要二十万两银子，扯嘛，光用银子砌开恐怕也砌得起来。
“盖书院总共花了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娥皇当然知道，”娥皇瞪了连最得意的事都忘了的糊涂王爷，妩媚之极。“郑王爷初临金陵，即发宏愿建设一个大书院，作养金陵文气，金陵百姓，富商齐呼应，旬日集巨金二十一万八千两，王爷自出十万两，陛下闻听此事，大悦，称丛嘉大善，朕当祝之，发国孥二十万两，书院始成，我的糊涂王爷，盖书院共花费银两五十一万八千两，娥皇算得可对？”
“很对。”李煜苦笑，很黄很暴力，五十一万八千两，服，没有银子抚恤将士，居然有钱往长江里扔，哎不对呀，五十一万八千两不可能只盖这么个书院啊。
李煜提出了这么个问题，在娥皇的爪子抓住胸脯前捏住，太疼了。
经过娥皇的解释，李煜才知道，梨香书院其实是个拥有南唐最大图书馆的综合性书院，现有二百三十名儒生在里面学习，共有藏书十五万册，娥皇自豪的告诉李煜，恐怕天下也没有藏书这么多的书院，而且李煜一直都在收集天下图书，这笔帐都算在书院头上，所以一年才有五万两的花费，书院还有造纸作坊和印书馆，因为儒生嫌作坊闹腾，所以作坊搬到了王府作坊区里，算王府的产业，不过，娥皇意味深长地说儒生们的生活水平蛮不错的。
李煜没有话说了，他这才想到现在的书是非常贵的，因为活字印刷术还没有发明呢，要印刷一本书，需用上等木材，最好是梨木，反向刻上字，再刷上墨，印书，然后才是装订，糊封面。这些工序中最麻烦的是雕版，刻字工人必须全神贯注，来不得半点马虎，否则，稍有纰漏，整版就全部报废，要印一本书，可能要一间大屋子来放雕版，花费极高，不是李煜这样的显贵，根本就开不起印刷所。所以书价昂贵是必然的，所以办个书院就得花五十一万八千两，所以李煜不服气也没辙，中国四大发明之一的活字印刷术发明者毕升还没有出世呢。
收集图书，保护精神文明成果，李煜当然不反对，他不服气的是这五十一万八千两只给二百三十名腐儒享受，李夫子的傲慢，无知给他留下了非常坏的印象。
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李煜大叫一声：“不对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