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战水泉（5）
王应乾想了想，吩咐令兵一番，不一会儿，雄阔海和葭金纳带着几百人马来到南城门。王应乾对他们耳语一阵，便叫葭金纳上了城墙，自己却找了根凳子背靠着城墙坐下假寐。
宋金刚来得真快，不到一盏茶时间，已是怒气冲冲地带着几百人马来到南城门下，“王仁恭那王八蛋叫了谁来阻挡老子的后路？给我滚出来！”
“宋元帅，王大人命我关闭城门，以防元帅兵败，城内百姓受戮！”葭金纳朝宋金刚拱拱手，甚是恭敬。
“王仁恭这直娘贼，我操他妈的！”宋金刚大骂起来，“快开城门，我的兵士已有两日没饱饭吃了，难道要十万大军悉数饿死了他王仁恭才安心？”
“这个。。。”葭金纳面露难色，“末将职责所在，不敢私自开门，尚请宋元帅原宥！”
宋金刚气得肺都炸了，自己和王仁恭争夺马邑的领导权又不是什么秘密，自己一直念及同驻马邑，害怕内耗过度会大伤马邑的元气，才一直隐忍着，没有发兵相逼。没想到王仁恭这厮趁有战事，狠狠地在他背后阴上一刀。若是他宋金刚兵败，他王仁恭会有有好日子过么？
宋金刚正自气恼的时候，却听得城门上有人高声唱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然后数百人从城墙着上冒了出来，人人张弓搭箭对着城下的宋金刚等人。
宋金刚怒极反笑，“无知小儿，以为凭着城墙利箭便能阻挡于我十万大军么？识相的快快打开城门，免以我十万大军返身杀来，尔等定是鸡犬不留！”他其实心中惴惴，自己号称十万大军，实则不过有六万零点，又给楼烦军引诱出去杀了近一万人，加之粮草辎重供给不够，早是人心惶惶了。他接到禀报，说王仁恭派人关闭了城门，自然有所警戒，驻马立足之地，莫说一般军队的三石强弓，就是五石强弓也不一定能够射得过来。
宋金刚牙齿都差点咬碎，却是无计可施，正要叫令兵回去传令，务必带领大队人马来攻下水泉，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只是楼烦军却在前虎视眈眈，还得留些人马以防对方乘势追来。他正想着如何调度的时候，却听得身旁有人大叫，“大帅小心！”
宋金刚急忙低头避让，但闪电般射来的三枝箭矢，一射他脑袋，一射他胸腹，一射跨下马匹，他侧身低头避开了两箭，但马儿可避让不开，一声悲嘶，翻倒在地，却又有三枝长箭带着动人心魄的厉啸飞来。
“保护大帅！”他身旁一名武艺高强的护卫大声喝呼，伸过一面盾牌向飞来的三枝箭矢砸去。只听得“嘣”“啊”两声，那箭矢却是击穿了木盾，去势不减，击中了宋金刚的胸膛和脑袋。
护卫看到宋金刚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摔倒在马匹身上死去，心中极为惊骇，连手脚都是止不住地颤抖。他打仗十余年，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箭术，一弓三箭力量奇大不说，对方对宋金刚马上避箭的动作却似料准了一般，第一次是击毙坐骑，第二次却是让宋金刚避无可避，如此神乎其神的射术，只怕传说中的飞将军李广也不过如此。
城墙上雄阔海等人齐声欢呼，“宋金刚死了，宋金刚死了！”
跟着宋金刚奔来的几百人目瞪口呆。
“众将士听令！”王应乾两箭射毙了宋金刚，大声喝道：“发出信号，出门追击定阳军！”
那信号只是五支响箭，三长两短，是他与徐世绩约定好的。就在响箭声彻水泉上空的时候，王应乾已是带着八百冲锋营铁甲兵，出了南门向定阳军奔去。
“杀啊！”出了城门的铁甲兵齐声高喝，在黑夜之中极为突兀，马蹄踏出的响声势如炸雷，手中长矛映着冷冽的寒光，犹如一道黑色的恶浪，朝前席卷而去。
“攻！”王应乾高喝一声，铁甲军队型一变，王应乾冲在前面作为箭头，雄阔海和葭金纳一左一右，变成尖锐的棱角形，急冲而出。
那几百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冲锋了？便有心抵抗，却也没有这种胆量，不等铁甲军冲近，纷纷拼命打马前逃。逃不及的，给铁甲军追上，连人带马给劈死在地。倒也有些机伶之士，眼见骑马不行，立刻跳下马来，窜入两旁的树林。
“停！”眼见几百定阳军瞬间便给冲溃，王应乾挥手止住了铁甲军，将跪地求饶的十几名定阳军聚拢起来，叫他们回去报信，就说宋元帅给王仁恭派人杀死，如今水泉城已在王仁恭之手，再不会供给粮草辎重了。当然，这批回去报信的十几人中，大部分都是冲锋营中的战士。
王应乾带着八百铁甲军缓缓前行。他要让马儿得到充分的休息时间，到了定阳军大营，才会有充足的体能冲锋。
王应乾赶到定阳军阵前的时候，定阳军却是已经乱了起来，狼奔豕突，乱成一团。一则是徐世绩听到信号，带兵反冲回来，二则是听说宋金刚已死，再无粮草供给，已是绝了后路，军心涣散，徐世绩不过带了五千人马杀个回马枪，甫一接触，定阳军便是纷纷溃败，四下叫喊着投降了！
王明远是宋金刚的护卫队长，身高体壮，武艺了得，为人甚是豪迈。只是自从跟着宋金刚到水泉以来，却是不复往日的豪爽。与楼烦军交战伊始，对方来了个身材削瘦的汉子，一柄银枪犹如天外矫龙，连杀己方五员大将，就连与他素来交好的校尉高度熊也丧身枪下。这让宋金刚回帐大发雷霆的同时，也让王明远心中惴惴。
幸好敌军人少，定阳军虽然拆损了近一万余人，却是稳步推进，一步一步将楼烦军压缩回去，而且楼烦军也是损失不小。只是自前天开始，定阳军的后勤补给却是慢慢地跟不上来，这两天好多将士都是吃着半饱便上了战场。“只要将楼烦军逼迫出这狭窄的林地，到了宽阔的地方，以定阳军五万人马，定会势如破竹！看来这战事也要快结束了！”王明远如是想着的时候，却听有信兵来报，“禀元帅，王仁恭派人占据了水泉，说要大帅亲去，才会调拔粮草辎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