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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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惨事

行了几日，沿途所见俱是瘦骨鳞峋的百姓和荒抚的土地，甚至还在路边见到一些死尸，有的已是蛆虫满地，散发出恶臭。他不自禁地想起了“哀鸿遍野”这个词。前世读书时并不以为然，华夏民族除了宋朝，历来都是地大物薄，那要多少死尸才能积成“遍野”了？肯定是夸大其词了，试想遍地的死尸，若是无人掩埋，引发无数的瘟役疾病，邻近的百姓如何能够生存下去？如今身临其境，却是说不出的哀伤，只觉心口给块大石死死地压住，连气也喘不均匀。

这日午时，王应乾吃了干粮，见远处青山巍峨，连绵逶迤，如蛇一般窜了出去。突听见隐隐约约传来呼爹唤娘的惨叫声，他侧耳细听，辩明了方向，便顺着来声寻去。

转过一道山梁，一个村落出现在眼前，只是村落中发生的事情，让一直置身世外的王应乾也禁不住怒气勃发，丢了马匹，拿着重剑便疾冲了下去。

四十余名身着黄衫的军卒，拿着统一的长枪，肆意剌杀着村民。他们将村民围在中间，嘴里大声嚷道数字，表明自己剌出了多少枪。被围住的百姓约有六十余人，有耋耆古稀的老者，有丫丫学语的孩童，已有十余名村民伏尸在地，看身形应是村民中的精壮男丁。

屠杀倒也罢了，却有一名首领模样的军卒，一枪剌中一名干瘦的老者，想将他挑将起来，只是力有不怠，于是便甩开老汉，一枪挑起一名七八岁的孩童，一边在空中舞动，一边大笑着喝道：“新兵蛋子们，试着尝尝血腥，看看我是怎样杀人的！大家学着点，不要上了战场脚杆打颤，坠了咱‘剌枪营’的威风！”

那孩童只大叫了几声“娘”，便寂然无声。孩子的娘哭喊着冲出人群，一名军卒立即将枪竖立，一把拉过那妇女，推dao在地，几把便撕了她的衣衫，伏在妇女身上作那苟且之事。

军卒头领大声叫好之时，便有另一军卒淫笑着道：“雷将军，看我的！”他随手拉出一名八九岁女童，一把扯了自己的裤子便向女童扑去。

那军卒只听众人大喝，暗自得意，忘形之际，只觉腰身一痛，拿眼看去，见自己腰上鲜血直喷而出，大叫一声“啊~”，便去向阎王爷报到去了。

“畜牲！”王应乾低骂一声，挥剑便向众军卒杀去。以他的武艺，当真是虎入羊群，如入无人之境，瞬息之间，便有十余名军卒丧身于剑下。

威风凛凛的雷将军早已不复此前的生猛，不过倒没有忘记自己的领导职责，颤颤兢兢地喊道：“大。。。大家一齐上。。。他。。。他只有一个。。个人！”果然有军卒挺枪上来。王应乾暗哼一声，剑如*，枪碰枪断，人碰人亡。

雷将军和一些机灵的军卒见势不妙，立即向马匹跑去。只是以王应乾的武艺，岂会让他们逃跑得逞？他嘿了一声，几名挡在身前的军卒惨叫着飞了出去，脚步一颠，身形长起，已是窜到雷将军面前，手起剑落，几匹马儿的腿全给扫断，只留下长声的惨嘶。

他转过身来，浑身鲜血淋淋，犹如地狱来的恶熬，冷冷地盯着众人。雷将军等人早已是魂不附体，有军卒脚上发抖，猛然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直叫大王饶命。

雷将军不愧为将军，打着牙颤喝道：“你。。。你是谁？竟然。。。竟然敢杀雷。。。雷大帅。。。楚王的剌。。。剌枪营的将。。。将士？不。。。不怕楚王。。。”

王应乾一脸寒霜，打断雷将军的颤音，“你们是雷十朋手下的将士？谁借给你们的狗胆，跑到这里来欺负平民百姓！”

其余十来人军卒见雷将军正与那恶神交谈，想逃又不敢走，只是身子略侧，作好了逃跑的准备。

雷将军打个寒颤，哆嗦着道：“回好汉爷话，我们都是湖广雷赛秦大帅剌枪营的军士，奉大帅令前来征收湖淮贡的。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还请好汉饶命啊！”

雷赛秦！

王应乾看着遍地的尸体，胸中怒火腾腾，又见受伤的村民均是含着泪花、咬着牙不敢痛叫出声来，怒火更炽：“我与你们大帅有些交情，你叫雷将军是吧？你把军士们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说！”

雷将军手紧紧地拽着马缰，大声喊道：“好汉爷有话，大家快点地来！”众军卒早给吓破了胆，唯唯喏喏地跑了过来雷将军趁此时机，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驾马疾逃。

王应乾嘿嘿一哼，脚跟轻顿，身子如出膛的炮弹般，瞬间便窜到马后，重剑劈下，马儿惨嘶而亡，雷将军给掀在地上，来不及起身，便给重剑劈成两半。

他不待从军卒有反应，疾速返身，抡起重剑便是一阵屠杀。十余名军卒早给吓破了胆，有的甚至连枪尚未举起，便给斩成两截，只有二名机灵的，一左一右，夺路而逃。

若是给军卒逃得性命，山村众人势必会给军卒带人屠杀殆尽。王应乾用脚挑起两柄长枪，闪电般掷出。疾如闪电的长枪在剌中军卒时，才发出呜呜的破空之声。

一个瑟瑟发抖的老汉走过来，双膝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嘶哑着喊道：“大家都快过来，拜谢救命恩人，拜谢天上下来的活菩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