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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斩首行动(上)

满夷谷,位于固阳县以南,内长城以北。是阴山中的一处重要关隘。一过此谷,就完全走出了漠北的绵绵众山,进入到大青山南麓的河畔草原。

满夷谷,谷长三里有余,宽约五十余步。但由于正处于阴山风口,两侧石壁风化特别严重,谷内道路也是弯延曲折,崎岖不平。

谷口有一巨大石碑,上面记载着大汉朝最辉煌的一刻。

汉章帝章和二年,窦宪为车骑将军,以执金吾联秉、度辽将军邓鸿为副,发北军五万余并黎阳、雍营、缘边等十二郡骑兵出满夷谷,于固阳城汇合南匈奴单于屯屠河、左谷蠡王师子及各部羌胡八千余骑,出阴山北伐。于稽落山大破北匈奴,斩名王以下三万余级,北匈奴单于单骑而逃。于是北匈奴八十一部落二十余万人南下降汉。

窦宪率大军回师固阳。章帝遣中朗将持节至固阳,拜窦宪为大将军,封武阳侯。窦宪令班固作铭,刻石颂功,记汉威德。立于阴山之隘,满夷谷口。自此以后五十余年间,漠北胡人战战兢兢,莫敢相犯。

呼啸的寒飞卷起满地的碎雪,干冷的空气给大地带来一种压抑的窒息之感,满目一片萧条苍凉。

刘勖手扶石碑,心中一阵心潮嘭湃。想当年卫青、霍去病、窦宪等人是何等的威风凛凛,豪气干云,八百金甲骋大漠,北遂匈奴三千里。

男儿生于世,就当横刀立马,建此不世之功,方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想到此,刘勖也觉得心中一阵豪气冲天,仰天一声长啸,引吭高歌:“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啪啪…”一阵响亮的掌声传来,“想不到刘将军不但精通军事,武艺高强,连在诗词歌赋也有如此精深的造诣。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好诗句,这种豪气更是令人高山仰止。”

刘勖顿觉一阵汗然,果然是高人诚不欺我,以往在小说里看到在这古代随便吟上一两句后人的诗便要引来一阵如潮的崇拜,还有点不敢想信,看来还是真有此事。刘勖回头看向尤自摇头晃脑沉浸在那几句诗的意境中的田丰,心里有点发虚,道:“田先生切莫夸奖,这是古人的诗句,勖只是借以抒情罢了。”

田丰更是一阵惊讶,自己自幼博览众书,似科从未看到过如此诗句啊,看来这刘将军的知识渊博程度比自己还深啦。不由得深深一揖道:“将军谦虚矣,吾自幼熟读诗书,诸子百家、闲传野史更无遗漏,从未见过此句。自此想来,将军的文学渊博更是在丰之上啊。”

刘勖想不到连一句解释也会引来田丰的又一番感慨,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啦。

幸亏边上的文丑憨头憨脑的问了一句:“刘将军,这龙城飞将是谁啊?很厉害么?”

刘勖急忙接过话头道:“龙城飞将是指那些英勇抵抗胡虏蛮夷,保护我大汉疆土和黎民百姓的英雄们。霍去病霍大骠骑,卫青卫车骑,李广李太守这些都是我们大汉的龙城飞将。”

文丑啧啧几声道:“那都是出名的大英难啊,难道刘将军也想成为那样的龙城飞将么?”

刘勖哈哈大笑道:“男儿生于世能为国家为民族征战沙场,驱遂胡夷,诚所愿也。难道文将军不想成为那样的大英雄么?”

文扭挠挠头道:“俺…也想啊,就怕自己没那个本事…”

旁边的张辽喝斥道:“子开切莫丧了信心,自古将相岂有天生,布衣封侯拜相者多矣,只要自身为国为民着想,哪怕是遗尸沙场也是无愧于天地!”

张辽的一番话倒是让刘勖有点吃惊。自从见到张辽这个牛人以来,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想不到却是有如此的见识和胸怀。

当下对着张辽躬身一揖,肃然道:“张将军此言令人尤如醍醐贯顶,令人钦佩。如若大汉男儿都如将军此理想,安能让这些塞外蛮夷之人扰我大汉,袭我边疆。今能识得将军此等英雄,勖三生有幸矣!”

张辽慌忙还礼道:“刘将军切莫如此,辽乃塞外粗野之人,安能与将军相提并论。前番听得将军白狼口抗敌事迹,心折不已。此番讨得将令前来与将军镇守此地,并肩杀贼,诚乃辽之幸事。”

刘勖哈哈大笑,上前一手执住张辽,一手抓住文丑道:“二位兄弟,我等都是军旅粗人,以后但求并肩杀敌,共攘大汉。那些虚套的话就不讲了如何?”

张辽文丑大笑道:“好,这样才叫痛快。”三人笑拥成一团,田丰在后面直摇头,这刘将军也忒会拉拢人啦,对待文士斯文有礼,对待武人却又是豪气爽快,还真有点看不到底。

田丰待三人平静下来后,对着刘勖道:“刘将军,至于这满夷谷如何守法,还请将军示下?”

刘勖道:“田先生莫急,路上勖已有所告虑,只是尚不太完善,不如我们一同回帐商讨筹划一下如何。”

…………

满夷谷东侧牛头山,连续几天的大雪遮盖住了大山的雄伟面貌。

雨岩洞里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几在马贼围在熊熊燃烧的火堆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豪爽,好不惬意。

郝萌在洞口狠狠地捺掉靴底的雪泥,急步入内。向在火堆边对坐而饮的吕布魏续道:“二位大哥,昨日下半日,谷口来了一帮汉军,如今已在谷内扎下大营,莫不是来清剿咱们的吧?”

魏续闻之色变,一甩手中的酒碗,长身而起,道:“怕他个鸟,这牛头山自祖师爷开山立寨以来,还就从来没有官兵攻上来过。哼哼,这次魏大爷到要好好看看那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

吕布望着碗中浊黄的劣酒,缓缓地道:“魏兄弟不必过虑,我料这帮官军必不是针对我们山寨的兄弟而来。”

魏续郝萌听得吕布此语,都长出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自古以来,这官兵对山贼还是有着一种很大的心理震撼力的,哪怕你实力在强。

郝萌问道:“大哥为何如此肯定他们就不是为了我们山寨的兄弟而来呢?”

吕布猛地把碗中的浊酒倒进口里,重重地一抹嘴巴道:“现在鲜卑狗贼正在全力叩关南下,官军阻挡他们还来不及,哪里还会顾得上我们这些小山贼。到是…这批官军驻扎于此,必定是那鲜卑狗贼已突破了阴山关隘,攻陷了固阳。”

郝萌魏续急道:“大哥,那我们怎么办,是帮官军还是…?”

吕布望向洞外渐渐变大的飞雪,道:“不知这批官军的统领是谁,我倒想去会一会,如是豪义之士就咱们兄弟就倾寨助之御敌,如是懦弱无能之人,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不知二位兄弟意下如何?”

魏续郝萌二人齐拱手道:“我们听大哥的,大哥说咋办就咋办。”

…………

固阳城,县令府。

拓拔诘汾狠狠地抽出腰刀,将而前的一张桌几砍成两半。两旁肃立的各部落小帅和头领噤若寒蝉,生怕大帅一个不顺心,这刀就砍向自己的脖子啦。

此番南下,中路大军极其不顺利,到目前为止就已经折了两个大部落将近两万人马啦。好不容易打下固阳城,却发现在就清理一空了,诺大的城池,连一粒粮食也没找出来。三万多人马驻扎在城里,这一天人吃马嚼的,带来的一些牛羊和干草已快消耗得差不多啦。要是再不打下个城池补充给养,他拓拔诘汾可就要成为鲜卑历史上第一个南下抢掠大汉却因粮草不济而退兵的大帅啦。

再说这大王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前次听族里的巫医说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啦。要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打了败仗的话,这西部大王的位置可就怕落不到他的头上啦。听说西部的拔拔貊辊和东部的之胤可都是连战连捷的,在草原游牧民族的眼里,只要是能打胜战,能给部落抢来更多的牛羊女人和奴隶,就会得到全部落人的尊敬和爱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失败的人永远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拓拔诘汾看着两旁低头噤声的各个小帅,心里就气不打一出来。这帮家伙,打仗从来都是靠身体,从未想过用脑袋。一到困难时候就只会低头挨训。

拓拔诘汾厌恶地挥了挥手,把那些碍眼的人赶了出去。颓然跌坐在兽皮上。望着旁边岣嵝的卢卞道:“卢先生,现如今我军士气低糜,连战连败。粮草也将消耗贻尽,不知先生有何良策都教我?”

卢卞阴声道:“眼下东西二路大军势如破竹,掳掠甚丰。而我军困于此地,概无斩获,如若不能攻下一处大城来鼓舞士气,补充给养,恐怕会有军心涣散之虞。”

拓拔诘汾眉头紧锁,道:“先生所言甚是,我欲亲率二万五千大军南下攻光禄要塞,以黑狼部三千人为偏师,偷袭满夷谷南下,迂回光禄塞侧后。不知先生有何看法?”

卢卞捋了捋颌下稀疏的山羊须道:“光禄塞向来为五原郡北方名户,积聚粮草辎重无数。如能攻下光禄塞,不但我军的粮草给养能得以解决,而且一过光禄塞,南下宜梁河阴临沃诸城皆是河套富庶之地,大军如能于此抄掠一番,所获物资当比东西二路大军所掠的贫寒之地得来之物高出数倍,如此一来,战后的论功行赏大帅必能独占鳌头。“

拓拔诘汾一扫方才之颓势,哈哈一声大笑长声而起道:“经先生一番点拔,本帅已是信心百倍。这光禄塞就是铜墙铁壁,我也要把他啃下一个洞来。“

卢卞眉头微微一皱,道:“此次攻击光禄塞之战,大帅不必亲自领军前去,只须派一得力干将前往即可。”

拓拔诘汾一惊,道:“先生为何如此认为?如若本帅亲征,不是能更激励士气么?”

卢卞低叹一声道:“大帅,出征之前。我观大王已是病入膏盲,恐将不久于人世,眼下王叔之胤远在定襄,拔拔貊辊也是混战于广牧朔方一带。只有大帅现居于固阳,离头曼城最近。大帅眼下最紧要的事是派人加强与头曼城的联络,一旦大王升天,大帅须第一时间赶到头曼城,按替大王的权杖。如若大王陷于光禄城之大战之中,被他人乘隙接掌了大王的王位,恐怕大帅会得不偿失吧。”

一席话说得拓拔诘汾汗如浆出,对着卢卞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道:“若非先生,本帅此番失算矣。他日诘汾如能接掌大位,必与先生共享福贵。”

…………

满夷谷口,帅帐之中,熊熊燃烧的炉火将大帐中烘得温暖如春。

田丰搓了搓发热的双手道:“刘将军,不知将军的退敌之策计将安出?”

刘勖笑道:“先生莫急,待探马回报后现说不迟。”

话音未落,汤淼已是掀帘而入,对着刘勖一拱手道:“禀将军,前方探马来报。固阳城敌军果然兵分两路,一路由副帅丘敦部落首领统领,率领约二万五千余骑兵沿官道进攻光禄塞,一路由黑狼部落三千余人组成,正向满夷谷方向而来。”

刘勖眉头微微一皱,道:“可曾探得拓拔诘汾的帅旗所在?”

汤淼道:“拓拔诘汾的帅旗仍然在固阳城中,看样子拓拔诘汾未曾出征,而是留在固阳城中。”

刘勖搓着手来回地踱步,道:“固阳城中所驻兵马多少?”

汤淼想了一下道:“看城上的旗帜,估计只有五百余人。”

刘勖哈哈大笑几声道:“如此,我的计策当可实施了。”

田丰沉思片刻后,赅然道:“莫非将军想突袭固阳城?”

刘勖点点头:“知我者,先生也。”

刘勖叫过张辽、文丑等人,正待分派任务,突然帐外传来一声报令声:

“禀将军,有一自称吕布的人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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