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彦等人与吕布会合时,已是午后。
吕布正坐在马车边与貂禅眉来眼去,有说有笑,聊的情热,突闻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只见吕彦等人各个身染血迹、脸色阴沉的赶了过来,雯烟怀里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孩童。吕布见状,连忙和众军士迎了上去。
吕彦一言不发,沉闷的坐在小营地的火堆边,瞅着火堆发愣。雯烟抱着孩童去梳洗,麝菲与绦容为吕彦取了新的衣袍,想要伺候他更衣,被吕彦挥手退下。吕布凑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赵风赶来,将他拉到一边,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说。
吕布听罢,不屑的笑道:“一群乱民而,若是某在早就屠猪宰羊般杀个干净,将军也忒是心软,对一群乱民讲甚仁义……”
这时,正瞅着火堆发愣的吕彦突然抬头,冷冷的盯着吕布,沉声道:“不知奉先是何出身?”
“某乃布衣出身。”
吕布不以为然的回道。
“奉先既是布衣出身,可知百姓疾苦么?”
吕彦深深的叹了口气,幽幽问道。
“嘿嘿,那又与某何干?”
吕布冷冷晒笑,“某父乃汉,母自羌种,父母早葬,村人视某为杂种,布.幼时多被欺凌,某那时便立志,旦有能为且不受人欺,大丈夫立世怎能自甘平庸?那些百姓虽是生来贫苦,然,却不思进取,怯懦畏惧,一生甘为草芥,如此贫苦实是咎由自取,何怪他乎?…”
吕布侃侃说道,剑眉高挑,一双鹰目中火光灼灼,毫不掩饰心里对功名权势的热切渴望。
“哦…”
吕彦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心中对吕布又多了些了解。
“难怪吕布薄情寡性,狂放不羁,视人命如草芥,原来是吕布的出身造成的。”
古人对血统极为看重,排外性非常强,即便是大汉王朝中最底层的贫民百姓也看不起外族,视外族为与猛兽虫蛇为伍、未开化的荒野蛮人。吕布是个混血,自然也在被抵触排斥之列。
汉人百姓看不起吕布,视吕布为异类,排斥吕布,吕布自是不与汉人亲近。而羌人也因吕布身上有着一半儿的汉人血统,同样的排斥他。因此,吕布对草原民族同样也没什么好感。
不被接受、认可的出身再加上两个民族血液中最固执的基因,造成了吕布独特的品行脾性,吕布的血管中流淌着与天角斗的烈火,心中燃烧着与命相争的狂放。
吕布就象一只草原上的狼,冷傲、孤独,狂野不羁,我行我素……
“将军既已知晓布之出身,不知大人做何想?”
吕布见吕彦沉默不语,不由的有些黯然。
吕彦凝视吕布,沉默片刻,淡然回道:“奉先可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吕布一愣,紧紧盯着吕彦,目光闪烁不定,吕彦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转向篝火,沉默不语。
“哈哈哈!”
吕布突地仰天长笑,向吕彦深深的一躬到地,“谢将军不弃!”
吕彦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袍上的残雪,冷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奉先建功立业之机将至,但奉先若想一展胸中抱负,我有一事当先言明。”
“请将军吩咐。”
吕布昂然道。
吕彦深深吸了寒气,幽幽说道:“世人皆有功利之心,彦.亦不免俗。然,彦.以为大丈夫立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将一己之功建于屠戮孤弱之上,实是另人所不齿。如今,我大汉外有强贼窥伺,边疆岌岌可危;蛮族鲜卑、乌恒、匈奴,羌,如野狼贼鼠,嗷嗷待扑……”
不待吕彦说完,吕布急不可待的打断道:“将军若要某出塞杀贼,某自不推辞,定不负将军所愿!”
“如此甚好!”
吕彦拱了拱手笑道:“彦,代大汉百姓先谢过奉先了。”
“哈!好说好说,只是将军莫要忘了某的功劳。”
吕布大笑。
“奉先旦有功劳,彦.自当举荐。”
吕彦微笑颔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