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阳大营。
高顺于营中操练军士,吕彦正要动身前往边村,继续推广指导他的“团练御敌”之策,军兵来报吕彦说:“雁门郡信使到。”
吕彦连忙整了整盔甲,出营迎接。
出的营时,却见高顺以在营前和信使交谈;出乎吕彦意料的是,营外不但来了信使,还有百多名汉军士兵与几车辎重,站在前排的两个领队军士正是成廉和曹性,统兵的将官很年轻,看长相只有十六七岁,却是个屯长装束,生的威风凛凛,气宇宣昂,手中一杆大铁枪,胯下黄骠马。
信使和高顺交谈了片刻后,将一卷布帛交与高顺,也不入营就调转马头离去。
“小人成廉、曹性,参见高将军!”
成廉和曹性先向高顺见礼,随后又向吕彦施礼,“参见将军!”
吕彦爽朗的笑道:“曹兄弟,成兄弟,莫要取笑,吕彦不过一个斥候骑长罢了,称不上将军。如今我这官也是空衔,手下一个兵都没有,惭愧的紧那。”
高顺见吕彦如此说也笑了起来,晃了晃手里的布帛道:“贤弟不必自谦,郡守大人任命至,任弟为剧阳大营骑督!兄以升任曲督!贤弟可当将军名。郡守大人命我等自行招募军士,且派了百名军士来援。”
“呵,这官升的可够快啊!”
吕彦大笑。
当然,真正使吕彦高兴的不是升官,而是曹性和成廉以及一百援军的到来,升官当然也后好处,就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招募更多的军队。高顺升任曲督,治下八百军,若是再升一级就到了别部司马的位置,可统千人。只要高顺将兵员招满,剧阳大营就有了九百士兵,比当初还强些,当然,如果再加上吕彦招募训练的那些个团练,剧阳的武装力量已经近两千人。
这几日吕彦在村落里组织团练和招募士兵的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剧阳百姓们久受鲜卑人的迫害,对其切齿痛恨,一听吕彦的说法立刻闻风而动,凡家有男丁者莫不入军伍或入团练;一时间家家挖地洞,建筑烽火台,纷纷将粮食财物等能搬的东西都搬到了地下。
吕彦看在眼里,心中喜不自胜,这就是群众的力量,才几天的功夫就以颇见成效。地洞虽然挖的不怎么象样子,还没达到村村相连的地步,但家家互通是做到了;也够大、够宽敞、够隐蔽,而且百姓竟然无师自通的在地道里挖了些假洞子,由不得吕彦不感慨——“百姓从来不缺乏智慧和力量,真正无能的是那些可耻的当权者。”
如今曹性、成廉来了,那么整训团练的事情就可以分给他们处理,正是雪中送炭,来的及时。
吕彦正想着,那个统领援军的少年军官下了战马,来到高顺面前,躬身施礼道:“末将张辽,奉郡守大人之命率军士前来听候将军调遣!”
说着,递上了调令。
高顺畅笑着回了一礼,“辛苦了,快请入营。”
“谢将军!”张辽应了声,又要向吕彦施礼,却是一愣。只见吕彦正上上下下的盯着他看,神情有些古怪。
“你叫张辽?!”吕彦问道。
“正是末将。”张辽回道。
“张辽张文远?”吕彦上前一步,又问道。
“呃,末将今年十六,未有表字…”
张辽顿了下,心里有点迷糊“这位新任的骑督怎有此问?”。
吕彦一愣,随即省悟,隐约想起古人好象二十岁才行冠礼(成年礼),赐表字,张辽才十六岁自然还没有表字,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遂岔开话题笑道:
“‘张辽’之名,彦.闻之久矣,不想汝竟这般年轻。嘿嘿,当真是年少有为呵。”
“闻名久矣?年少有为?…”
众将见吕彦如此说,不禁愕然,只觉得吕彦今天好象有点怪。
曹性,成廉与魏续心中迷惑,但吕彦既不肯说,他们也不好多问。“一百援军,一个叫张辽的少年军官,看上去才十几岁,毛都没长全,至于嘛…”
高顺望了眼吕彦,又仔细的端详了下张辽,心中疑惑;“看这张辽年少的紧,很有名望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张辽稚嫩的面孔不自然微微抽搐了下,尴尬的笑了笑,拱手向吕彦谢道:“将军抬举了,将军旦有所遣,辽.定奋勇向前,不负将军器重。”
“呵呵,客气,请!”
吕彦笑着侧身让开道路。
“不敢,将军请!”
……
谦让声中,众人进了大营。
高顺和张辽等将入了中心大帐,吕彦正要进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呼唤:“吕将军,吕将军…”
吕彦回头看去,不由哑然失笑。喊他的人是熟人,两个非常熟悉的人——苏南远、张北泽;只是这两人竟然也顶盔贯甲的混在军士队伍中,还挎着刀。
“呵呵,原来是二位兄台啊,别来无恙?”
吕彦好笑的拱手致礼。
“哈,谢将军大人关怀,在下一切都好。”
苏南远、张北泽笑迎而来。
苏南远也不多话,四下看了看,向吕彦使了个眼色,吕彦会意,将二人让到自己的营帐中。
苏南远与张北泽当先向吕彦一躬,贺道:“恭喜吕兄升任骑督。”
吕彦见二人的打扮,又听他们如此说,顿时明白了三分;轻笑着还了一礼:“小弟这骑督位置怕是二位仁兄费了不少力吧?”
“将军过谦了,将军以三百军大破鲜卑铁骑五千,此天的大功劳,岂还用小人为将军奔走?小人所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张北泽说道,脸上的肥肉颤了又颤,挤成了一团,几乎湮没了本就细小的眼睛。
“过奖,过奖,小弟破敌军乃得天之助,侥幸而已。”
吕彦淡笑着摆了摆手。
“呵,将军过谦了。”
苏南远笑道,当下也不罗嗦,直接表明了来意。
原来在边集分手后,曹性和成廉护送着二人和商队到让渎县安顿。随后,曹性和成廉要去雁门回归营建,而苏南远与张北泽去雁门去为吕彦之事铺垫打点,遂一路同行。
到了郡治后,曹,成二人归建,苏、张二人则去拜会太守。苏南远与张北泽乃是中山大贾,行商多年自然与官府相熟,偏巧此时剧阳的战报也到了郡守府,二人就的顺水推舟表了吕彦之事,于是郡守就顺理成章的卖了个人情,破格升吕彦为骑督;所谓官商通气古今同理,其中故事自不必详说。
后,郡守调郡治守兵增援剧阳,偏巧不巧的就又将曹性和成廉二人又调回了剧阳,顺便还搭上一个张辽,而苏、张二人也想回去看看吕彦在剧阳大战中的收获,就又转了回来。
吕彦听苏南远说完,笑道:“此番收获确实不小,但战马却得的不多,仅仅百余匹,不知二位仁兄想要多少?”
张北泽转了半天眼珠说道:“此乃是将军之功劳,小人无功不受禄,实不敢空手取之,愿每马出千金,购十匹。”
吕彦爽朗的笑道:“彦.非是小气之人,此番就赠与仁兄战马二十匹,小弟的前途可还要劳二位兄台打点走动呢。”
“为将军效劳乃是分内,怎能…”
苏南远与张北泽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生色的还要推辞。
吕彦断然道:“战马二十匹赠与仁兄,就这么定了,仁兄莫要推辞。”
苏、张二人喜笑谢过。
吕彦又道:“小弟除了自己的事情要劳动仁兄外,还有一事相求,请仁兄务必快些。”
“何事?”
二人问道。
吕彦沉声道:“剧阳大营缺少军备,严冬即至,小弟手下的军士还穿着单衣,军中的铠甲盾牌、刀枪箭镞等多有破损,粮草也欠缺,望二兄台能在郡守大人处多多行走,否则鲜卑再来侵犯时剧阳难守。”
苏、张二人交换了下眼色,点头应道:“此事不难,勿需通过郡守我二人即可办妥。”
“多谢仁兄,事不易迟,现在就随小弟取马去。”
“如此甚好。”
三人说着匆匆离开了营帐,直奔山中收藏军辎的地方,苏、张二人取了战马后立刻离去。吕彦看着二人飞快消失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黑木令…